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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莺青春血 正文 第21章 打破黑暗的黎明的血(六)

西方厚厚的云层滚滚而来,前方的几朵白云欲遮还羞地飘过了太阳,让阳光忽亮忽暗。

林贺强眯着眼睛缓慢地翻过一页。

“队长,下命令吧。”那是年轻俊朗地他,在执行一次抓捕行动,他正询问在车厢里沉默的队长。

“不行,他们还在桥上如果抓捕的话,他们可能会跳下怡江,到时被他们跑了就再想抓他们就难了。”队长是一名中年民警,没有林贺强这年轻人这般冲动。

“难道就要他们在桥上下手抢劫?”林贺强有些愤愤地说。只见队长摇了摇头,他恨恨地一锤车门,透过窗户看向外边,这座桥是比较老旧的桥了,低矮许多,如果遇到洪水,都是每次都会被淹没的,但因为是座古桥,就一直没有拆掉重建。忽然他睁大了眼,看到妻子抱着儿子从桥头走来,她抱着儿子,手里拎这一个小匣子。

这时,那早已被观察许久的三个抢匪,似乎盯上了目标,是一个穿得阔气的妇女,穿金戴银,一身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是有资本的了,在三名抢匪看来,好像是一只大肥羊呢。

因为这座桥是连接怡江两岸桥,来往的人和车都很多,热闹非凡。

“给我盯紧了,他们准备动手了,只要他们一动手,我们就来个人脏并获!”队长发话说着。在早春的凉意里,妇女紧了紧身上的貂皮衣,埋怨着车子坏了,嘟嘟囔囔的说着,忽然一名青年迎面走来,在近几步的时候,突然加快脚步跑向了她,把她吓呆在当场了,青年一把扯下她脖子的金项链,她吃痛一声,还没放应过来,又有一名青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双手扯下了她的金耳环。

她终于扯开嗓子大叫了起来:“抢劫啊!抢劫啊!”但似乎那两名青年并没有逃走,似乎停在桥头,因为桥头守着八名便衣警察,当他们去看还有一个同伴时,发现后面来了一队正装警察,押着一人,正是他们的同伴,四周人群哄的逃散着,乱糟糟的混成一团,他们似乎也想抓住着个混乱时刻,但已经被众多警察目光牢牢锁定。

其中一人脸上忽闪发狂之色,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看准了一个带孩子的妇女,因带着孩子所以跑得比较慢,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很短的时间里,抢匪挟持了她。

“你们别乱来!放下手中的武器!”队长一边警告说一边慢慢跟近,怕会伤到人质,两名青年终于被逼到了桥边。

“快放下武器!把人质放了!”队长从背后里隐蔽地掏出手枪,“队长,不要,不要用枪,那是我老婆和儿子啊,别开枪,求你了!”他哀求地说,队长慢慢的放下了枪,然而就在这时,两个抢匪抱着她跳了下去,而下面是滚滚的江水,浪涛不绝,片刻间,人影就消失在江水里,江水还是以往的轰鸣激荡。

他的记忆忽然中止在这帧画面里,她死了,是溺死的,儿子不见人影,至今下落不明。阳光轻柔地落在他身上,一侧的头发的银丝反射着光芒,苍老无力的光芒。

“爸,你又在看相册了。”林菲看了一眼父亲,走过去坐下。“不看就怕自己老了,记不住咯。”他笑着说,同时把这本不后的相册翻到最后一页。

“咦,爸,怎么突然多出了一张?”林菲看到最后一张相片,是一个穿着唐装的可爱小男孩,估计是站不稳的,所以扶着旁边的摇篮,里熟睡着一个婴儿。

“这是你哥,这是你,这是很久之前的相片了,有十七了,都老旧了,搬家的时候看到的。”他轻轻抚着相片,眼神落在那小男孩身上。充满了慈爱,还有……愧疚。

时至中午,萧离走出了门,心里是一团乱麻的。

——应该怎么说?

——很烦啊!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走下公车,望着来往人群,有逛街的,有赶去吃饭的,有工作的,而他是去……认亲的。琳罗咖啡门口,一个接待员正鞠躬看着走进的人就喃喃地说:“欢迎光临。”不知道他重复了多少次,当萧离走进去的时候,他嗓子沙哑得只说了一半。

萧离刚走进里面就被空调的冷气紧紧地裹着,呼啸间一片冰凉就窜进了鼻子,颇为难受,他四顾着周围,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坐着一名妇女,身着职业装束,把头发盘起,独自坐着,似乎在等人,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他相信心里的感觉。

萧离突兀地坐在她的对面,他应该是先看她的表情吧,先是愕然,随后是高兴,然后是激动,他看得出来,她是在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但自己呢,似乎是没什么表情的,他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除了心了淡淡的怪异外,就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了。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了一段时间,随着周围幽暗的灯光一起安静下来。

“儿子,你……过的还好么?”打破尴尬的是她。

“还不错。”他淡淡地回答,而不是很高兴,不是很痛苦,仿佛这十七年的孤独时间就在消逝在前一刻。

“儿子……你是恨我么?恨我把你流落在外,恨我让你丢失了十七年的爱,儿子啊,回来吧。”她额头的皱纹瞬间挤在了一起,随着愁云凝聚不散。

萧离看着她那温柔慈爱的目光,先前的冷漠如冰块在夏日里融化了般。“我不恨您,真的,我不需要恨您,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家的概念,那也就没有说得上爱和恨了。”他咬了咬下唇说。他不觉得她会应该欠自己什么,这不需要,十七年已经过去再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而他说不恨只是为自己找个不恨的借口吧了,十七的年里,他有兄弟,他感到冰冷的孤独也是深夜里,所以,这十七年来,能让自己只是渴望一个家罢了。每当看到别人的孩子和父母其乐融融的时候,他有的只是心酸,失落,羡慕。

“儿子……这十七年你是怎么过的?”她望着身体瘦弱的他,不禁心酸地问。

“我么,过得还算开心吧,记忆里是从院子里开始的,那时有很多同龄的小孩,有很照顾我们的奶奶,还认识了我一生里最重要的两个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打工,我们初中的学费都是我们辛苦赚来的,我们做过很多的苦力工作,也在码头搬运过货物,去当过服务员,做过许多的工作,好不容易筹齐了高中的学费,但还是经常饿肚子,没钱的时候,我们三兄弟就一天共吃一个玉米,很快就熬完了高中三年,终于……上了左流大学,学费都是在放假时打工赚来的,说起来,这十七年过得很充实呢。”萧离英俊的脸庞没有什么埋怨,没有什么痛苦神色,他说得很平淡,仿佛以前流过的汗水很泪水,在这几句话里流过了,不会冲刷出什么痕迹的。

她心头一酸,眼泪就不禁滑落眼角,“孩子,真的是苦了你了。”她有些颤抖地说。

但萧离摇了摇头,说:“一切不都过去了吗?现在我就过得很好,以前的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对过去抱怨呢,我觉得一切痛苦,快乐都过去了,并不能挽留什么。”

她点了点头,破涕为笑,说:“只要儿子高兴。”气氛终于有些缓和了,不再那么尴尬了,两个人也逐渐聊了起来,而萧离已经慢慢承认这个眼前的——母亲。

“爸,我知道你是很爱我妈,你为了她,你看,头发都白了这么多。”林菲笑着说,把相册拿到手上,“爸,你看哥哥小时候多可爱啊。”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当时我爱的,还有别的女人,你妈妈是我爸,也就是你爷爷指的婚。”他是笑着的,因为十七年了,他什么都放开了,对恩怨看得很淡了。

林菲愣了下,“别的女人?是初恋吗?”她笑了起来,一副感觉很有趣的模样。

“是啊,算是初恋吧,在那个年代,恋爱还是没有彻底放开的,所以许多恋人都是羞羞涩涩的,包括你爸了,当时我和一个小时候的朋友同时喜欢上了她,当时我们都说长大后会娶她,但后来一个都没成功。”他笑了笑,似乎在说的不是他。

“后来呢?后来怎样了?”林菲一脸好奇的样子,他苦笑一声,说:“后来啊,后来在高中时候又认识了一个朋友,而我那小时候的朋友早就认识了,高中时我们三个是关系一直都很好的,直到……她嫁给了他。”

“爸,你说的她是谁啊?”林菲好奇地问,“就是你雨姨。”

她呆愣下来,她没想到会是雨姨,也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爽快就告诉了她。

“你雨姨是你爷爷收养回来的孤儿,我和她从小就待在一起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而她还是嫁给了……李耀明。”他有些唏嘘着。

她没想到父亲还有这么个故事,而今天却如此淡淡地告诉自己。

“爸,你……”林菲看着父亲,他只是一笑说:“人都老咯,什么都放得开了。”

“我们那一辈,似乎都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除了她之外,但她也为那真正的爱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你李叔也是。”他忽然有些低沉地说。

“什么?”林菲问,他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说:“这一切都发生在十七年前,是嫉妒,爱情,仇恨主宰的一年。”他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向房间。

林菲呆愣在原地,手里捧着相册,任由光线打在上面,阳光在慢慢延伸着,时间在慢慢推移着。

外面一切都是风清云淡的,喜人的阳光并不强烈,在秋时还能感觉到阳光里的悲凉,那是看着喜人的。

林贺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这空洞无比的天空像是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人的眼睛,也是空洞的,在他脑海里,一双空洞的眼睛正望着他,就像这湛蓝的天空,但在那双眼睛下面是流血的口,那血鲜红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