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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斗鬼惊魂 第二章:匕首

说话间,爷爷从楼上下来了,看了一眼那人手上的泥巴问:“哎,我说这位小哥,泥巴里藏着什么破烂呢?拿来瞧瞧先。”

雷叔大概嫌泥巴太脏,也不去拿,对那人说道:“章爷叫你拿过去呢,赶紧的。”那人见我面前放着一叠报纸,也不说话,伸手就拿了一张,铺在我面前的玻璃柜子上,掰了几下那坨泥巴,从泥巴里起出一把匕首来。我见状以为这人要图谋不轨,是来抢劫的,一手撑着桌子,双脚一蹬,一个雄鹰展翅就跳到玻璃柜台外面,顺手夺过那匕首,瞬间踢在那人的膝盖上,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捂着膝盖趟在地上哼哼了。

雷叔见状也是立马就赶上前来,把那人捂着膝盖的双手用力一扭,反扣在身后,那人只是哼哼着叫疼,但是并没有大声呼喊。爷爷倒是镇定的很,接过我手上的匕首,叫我们赶紧住手,说完就把匕首往柜子上一放,竟然还过来亲自把那人给扶了起来,并且抱歉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吓到小哥了,都怪我孙女和伙计不懂事,小哥你千万别介意,别介意。”一边说着一边叫雷叔搀扶着那人进了里面的小客厅。

我知道这间小客厅是爷爷平时接待大客户用的,一年下来绝少有人能进去,不由得一愣。正缓神的时候雷叔说爷爷叫我带着匕首也进去。

进了客厅,我不好意思的向那人低头赔不是:“实在不好意思,膝盖还行吧,不行的话去医院看看,费用我出。”

那人笑着道:“你这姑娘也忒厉害了,出手太快了,还好俺是农民出身,身体壮实,不然呐,这膝盖算是要废掉了。”说着又继续揉着刚才被我踢到的膝盖。

爷爷看我也赔不是了,于是继续问那人:“小哥,你这匕首是哪里来的?”

那人反问道:“匕首,什么匕首?你说的是那把小刀子吧?”我听完就想笑,这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是匕首,但转念一想忍住了,这匕首用我们家乡话说不就是小刀子么,一点都不好笑,要是这样取笑人家的话,感觉像是看不起他,看不起农民一般,我心里暗暗呸了一下自己,站在一边继续听爷爷和那人说。

“嗯,就是那把小刀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爷爷边说边递给那人一根中华香烟,打火机朝他一挪,那人也不客气,叼上就抽开了。我看着那人有点激动,猛地抽了小半支烟才说道:“这个是我挖井的时候挖到的。”说完我看他夹着香烟的手有点颤抖,显然是心中在害怕什么。

爷爷是老江湖,当然也知道那人在害怕什么东西或者害怕什么事情,于是把一整盒的香烟都递给那人道:“不急不急,你定定神,慢慢说。”

那人道:“你也知道,现在这年头吧大伙都知道,这自来水越来越贵,普通的地表井水吧又太脏,而且我在斗岩山的背面承包了一大片的稻田,离村里比较远,单独架个管子吧费用又太高,所以我和老婆合计着出点钱挖口深井,就在昨天傍晚,挖井的师傅带着挖井的机器就在俺家门口的场地上开始打井,打了一个多小时,下去都有八十多米了,都很顺利,但就是不见水,挖到后来挖井的师傅直喊见鬼了,说这里的岩层按这个深度早应该出水了。或许是打井的师傅怕我不给钱,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打,我看那机器上的深度刻度表快到120米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股水,这水吧,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我和那些打井师傅们差点尿裤子,那几个打井的师傅连机器都没拆就跑了。”

我听得兴起就插口问道:“水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打出来的不是水是血不成?”

那人慌张的看了我一眼,又点上一根香烟道:“姑娘说的没错,打出来的真的是血,那血腥味比俺们农村杀猪时候放血的味道浓多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喷血的时候我还听到一声声鬼哭狼嚎,闻着这血腥味就够害怕的,一听这鬼叫,当时天又黑了,我老婆当场就晕过去了。这血井一直喷了半小时左右才停住,满场地的血啊。”

爷爷眯着眼睛仔细的听着,自己也点了根香烟,一招手示意叫他继续往下说。那人说道这个时候人也不颤抖了,拨弄了一下烟灰继续说:“我把老婆抱到屋里,闭上眼就闪见井口喷血的事情,吓得一晚上没敢睡觉,直到鸡叫过后我才朦朦胧胧的靠在门槛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老婆的尖叫给惊醒了,我睁开眼一看,院子里的血水居然都不见了,一点血迹都没有,我走到场地上就只看到这把小刀子横在那碗口大的井口上。我就过去想拿起来看看,但是我老婆死活不肯让我碰,说是这小刀子不吉利。我看这小刀子看上去古怪的很,远看这个刀身是红色的,走近了看却是白色的,而且看那刀把子应该有不少年头了,上面还隐约刻着两个俺们不认识的字,心想说不定是啥古代的兵器,于是对老婆说,这个小刀子或许可以到古玩市场里换钱,我老婆这才没拦着我,这不一早我就进城了么,想请老板看看这小刀子到底能不能换钱。”

“哦,原来如此。”爷爷拿着那把匕首站起身来,继续说道:“这刀子没有刀鞘?”

那人急忙道:“没有,我看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爷爷道:“这把匕首虽然有些年头,而且看上去也算锋利,但是恕我直言,一来这刀子少了刀鞘;二来,我觉着这匕首太过阴邪,估计死在这把匕首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而且大部分是冤死的主儿,嘿嘿,我不敢收啊,收了我也卖不出去,这扎火庙古玩市场我不敢收的东西,别人指定是不敢收地,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人一听就懊恼的说:“哎,早知道就听老婆的了,受了一夜的惊吓,原本还指望换点钱的,这下看样子还得搭上路费,晦气。这小刀子既邪乎又没用,就当送给老板得了。”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我知道爷爷百分之百在唬那人,心里直骂爷爷老流氓,这和抢劫没什么分却别嘛。于是掏出两百块钱对那人道:“等等,刚才害你吃了苦头,这两百块钱给你,就当是医药费了,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万一出了问题到时候就不好了。”说完就把钱塞到那人手心里。

那人千恩万谢的走了,雷叔在门口还吆喝了一声:“下次再来啊!”我听完就白了一眼雷叔,心道:“来什么来,来了到时候我心一软又得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