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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斗鬼惊魂 第三十二章:石室煎熬

哭了一阵,我渐渐平息下来,人生之中有太多太多的遗憾,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父亲能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真的出现了,却是一具干尸,怎叫我不难过。我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虽然已经不再流泪,但是心头却依旧在滴血,这是永远都割舍不掉的父女之情,永远都难以抹平的伤痛。

我自己告诉自己必须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坦然面对这人间悲剧,必须坚强的站起来。想到父亲在这石室里一个人都能坚持整整一个月,我和易梦应该也可以坚持,而且不光是要坚持下去,我还要想办法带着父亲的遗骸和易梦离开这绝地困境。

我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熄灭手电,默默的坐在父亲遗骸身边,感受这那份永远都不曾感受过的父亲的气息。接下去很长时间我什么都没做,就在黑暗里静静地陪着父亲,陪着易梦。

由于没有了手表,我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每次感觉到饥渴的时候,我都是尽量忍耐到极限,然后才稍稍吃一点肉干,微微抿一小口水。易梦依旧没有醒过来,最糟糕的是易梦脚上的伤口出现了发炎的迹象,随之而来的就是高烧,这样的环境里出现炎症和高烧,那后果可能是致命的。但是身边又没有什么消炎药和退烧药,只能祈祷她能渡过这一关。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上次给黄叔吃的那痔疮药,一摸衣服口袋,居然没丢,不过仅剩下两粒,其中一粒因为覆盖着的锡箔破裂,加上多次涉水,已经渐渐化成糊状了。想起当时黄叔都可以含着吃这药丸,凡是痔疮药,多少都有消炎止痛的功效,这时我也不多想,撕掉锡箔,把已经化成糊状的那颗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易梦小腿伤口上,希望多多少少能起些作用,然后又在自己登山服内的长袖汗衫上撤下一条布条,用石室墙壁上渗出的水渍反复蘸吸,好不容易才把布条完全湿透,然后敷在易梦脑门上。过了一段时间这烧总算是退了下去。退烧之后我见伤口上的药丸糊糊已经挥发殆尽,于是又取出最后的一颗,如法炮制的抹在易梦伤口上,幸好易梦本身的身体素质极好,又过一段时间,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这下我总算舒了口气。

看似几个字的时间,其实这期间过去的时间还是很长的。期间易梦迷迷糊糊的也醒过来两次,每次我都把肉干嚼碎了让她咽下,几乎是嘴对嘴的喂水给她喝,不管怎么样,昏迷中也是要消耗能量的,几天下来(我感觉而已,具体多少时间并不知道),易梦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睡梦中也开始不断的翻身,我知道这是好事,这样要比睡死过去一动不动好得多。

我如此关心易梦的生死,一方面确实是出于姐妹般的友情,一方面是觉得,如果能逃出这个石室,还要找到真正的越王血池墓室得话,没有易梦是不行的,她是正宗的摸金校尉,懂得寻龙觅棺之术。当然前者更重要,要是换成我是易梦,她一定也会同样对待我的,而且我觉得这样的生死之交足可维系我们两个人一生,后者则并非一定要继续下去不可。

之后我再看着父亲的遗骸,发现他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感觉手心里有什么东西,我轻轻的掰开手,发现左手手心里攥着一把已经只剩下一厘米左右的铅笔头,这些短的几乎不能再写字的铅笔头上面都留着明显的咬痕,这么多的内容都是用铅笔写的,但是我之前一直没发现地上有任何铅笔碎末的痕迹,原来都被吞进肚子里。掰开另外一只手,里面握着的是一枚乌黑发亮的摸金符,手电一照,通体透亮,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黑玉,像一把弯曲的小刀,头部有一个小孔,摸金符的符身中上段刻着一个‘章’字,反面刻着一个‘陈’字。我小心的把这枚摸金符拿过来,看了又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想到父亲从下到这个血池大墓里,到最后死去,整整经历了二个多月,我就又有些伤感起来。在那六十几天的时间里,光是在这个石室里就一个人呆了一个多月,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煎熬,我不敢想,但是现在我也面临这一样的危险。

这段时间里我努力的记住父亲日记上那个《龙经注解》里所讲的内容,因为强光手电的蓄电池已经不足,所以我每看几页就熄灭手电,然后努力的记在脑海里。《龙经注解》第一部分内容不多,基本上都是山名和地名,剩下的就是如何寻找龙脉的方法,记忆起来相对简单,不光记起来简单,理解起来其实也很容易。第二部分讲的阴阳风水则难记很多,不仅内容繁多,而且很多专业术语都不是白话文里所用的,碰到这些问题,我就先死死记住,至于意思并没有去深究。第三部分是关于盗墓的七大门派,讲的是各门派的来历、特点,彼此的渊源、兴衰,倒斗的手段、禁忌等等,这部分和我中学时候看的探险小说很像,我不用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就全部记住了。

这些内容全部记熟后,强光手电已然耗尽电池,四周又完全陷入黑暗之中。最开始的一段日子,还可以听到那只被卡在洞里的冥鼍还时不时挣扎的声音,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了,我知道普通的鳄鱼,吃过一顿食物之后,可以好几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死去。那只冥鼍之前是饱餐过一顿山椒鱼肉的,我想此时它应该不会这么快死去,不过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由于没有手电,完全看不清楚洞中的情况,于是我小心的爬到洞里,顺着斜坡一点一点往上爬,想去看个究竟。但是当我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就摸到洞里有血迹,再往上爬到一半多的时候,我就闻到有股腐烂的味道,洞里从上往下的还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流下来,我估计这冥鼍应该是死了,但是不敢确定,只好再往上爬去,直爬到能比较清楚的看到冥鼍的整个头部,我才停了下来。我拿出那只一直放在口袋里的ZIPPO打火机,使劲的打了几下滑轮,火苗颤抖着蹿了起来,虽然火光微弱,但是已经足够我看清楚这冥鼍的情况。只见这冥鼍头部两侧厚可防弹的皮甲已经破了巴掌大的伤口,散发这恶臭的脓血正在慢慢的往外渗。显然这冥鼍已经死去多日,但是并不是饿死的,而是因为整个洞对于这畜生来说实在太过狭小,被困住之后,不断扭动头部,把头部颌骨两侧都撞了个稀烂,这样流血过多加上体力耗尽,几天之后就死了。

看到这冥鼍已经死去而且开始腐败,我心里的求生欲望又强烈了起来。于是小心的倒退着回到石室,刚下地,易梦就叫了我的名字,我立刻跳下去,一把抱住她,那种感觉真像是生离死别的味道,分开之后我立刻拿出一片肉干,塞到她手中,昏睡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自然是饿了,易梦也不谢谢直接就开始吃起来,听着她嚼着肉干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一片肉干对易梦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但是现在包里剩下的肉干只有十二三袋,每个小袋里只有两片薄薄的肉干,压缩饼干早已经吃完,不过乌梅还有不少。我把剩下的一点水叫易梦全部喝干净。对于水我倒是不担心的,每天吮吸石壁就不会渴死了,加上还有生津效果的乌梅,反正短时间内是死不了的。

易梦醒过来之后恢复的相当快,每次我感到饿的时候就给她吃一片肉干,自己就吃一两粒乌梅,直到肉片剩下最后两包,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渴死也会饿死,于是拿着易梦身带的那两枚蟚犬獠牙,再次爬到洞中,想把冥鼍腐败的身躯给弄掉,我忍着恶臭,好不容易清理掉整个身子,却看到前面横向的洞里还有其他的冥鼍钻在里面,一见到我,就开始骚动起来,好在洞小,倒也没什么危险,不过我和易梦想要这样出去是不可能了,要出去的话只能另想他法。

趁着休息的时间,我把父亲就是那具干尸的事情以及死亡日记上的内容当讲故事一样讲给她听,算是消磨时间。当我讲到日记里父亲说听到石室下面有爆炸声喝挖掘之声的时候,易梦忽然一拍我肩膀,叫道:“等等等等,我有办法了,既然你父亲日记里提到这点,那说明,这石室下面或许真的有什么人曾经想打通这里,虽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所为,但是这石室下面肯定有出路。”

这么一说,我立刻站立起来说:“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能清楚的听到爆炸声,这个倒是其次的,但是能明显的听到地下的挖掘之声,说明石室下面不仅有出路,而且应该距离相当近。”

两个人这样一分析,立刻就在石室里奋力的跺脚,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开始听声音。但是仔细搜寻踩踏了石室里每一寸地面,都没有什么线索。忽然两个人几乎是鼻子碰鼻子的在黑暗中对视一番,然后同时朝我父亲靠着的角落看去。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我父亲当时非要坐在那个角落等待死亡,要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坐在这洞口对面的石龛那里才是最佳的选择,所以我推断,当时他听到石室下面的声音之后,以为会有人来救他,当他确定声音来源之后,就坐在了那上面,虽然最红还是没人来救,但是他依旧坐在那里,直到油尽灯枯,慢慢死去。

易梦立刻走到我父亲遗骸前,跪下拜了几下,我也照做,然后两个人轻轻地把父亲遗骸凌空抬到一边。我用脚使劲一跺,果然听到一声空旷之声,显然下面是空的,但是凭借自己的脚力怎么也踩不塌这地面。

易梦见我不行,她继续跺了几下,仍然没用。我忽然想起被我清理的那具冥鼍尸体,冥鼍的大部分骨头都被我顺着斜洞弄到了石室里,我赶紧摸着黑找到冥鼍的头骨和颌骨,两个人各自拿着冥鼍的头骨和颌骨,开始使劲的砸向地面。

使出全力砸了二三十下,手上皮肤都磨破了,还是砸不破。我有点沮丧的喘着大气靠着石壁慢慢坐了下来,丢掉冥鼍的头骨,双手抱着头,埋在膝盖上,一言不发。易梦也停了下来,站在角落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沉默了几秒钟,我听到咔嚓一声想,随即易梦大叫一声,我抬头朝角落里看去,那角落的地上,出现了一个的塌洞,而先前站在那里的易梦已经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