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续航的起了个大早去寒月寺拜访了慧老方丈，向他请教此次案件的疑点。前来开门的小沙弥告诉他说，了慧方丈出门云游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老爷，方丈不在，他该不会……”张续航的小厮继续说道：“老爷奉命查正义判官一案，了慧方丈该不是故意躲着不愿配合吧？”

张续航眯着眼睛盯着紧闭的寒月寺大门，既不出斥责小厮，也不赞同他的话。江湖上都传了慧方丈未出家之前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客，曾与正义判官有数次交手。“也许只是巧合，了慧方丈云游在前，正义判官杀人在后。”张续航心里琢磨着这些小事件。他自认没有青瓷的过目不忘本领和心思诡邪抠查细处的敏感。毕竟当年进士辩论赛就是如此败给青瓷，张续航对沈青瓷虽有不满，但也佩服。

正待他们准备离去时，寒月寺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还是刚刚的小沙弥。

“施主，了明监寺让我告诉您一句话。”小沙弥双手合十：“佛说：不可因传说而信以为真；不可因经典所载而信以为真；不可因合乎传统而信以为真；不可因合乎逻辑而信以为真；不可因根据哲理而信以为真；不可因权威而信以为真。人藉着自己一生的实践可揭示一切的秘密，而你是自己最好的裁判。”

张续航听完小沙弥的话，也还礼告别。

青瓷已经在将军府去往安和巷刘卫河的府邸。一路上青瓷听着桑忱和沈钰对案件的描述，心中对这件事也推敲的七七八八，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赵子言责令御林军将现场保护好，不允许其他人再进入，刘家的老少在刘卫河死的卧房前，哭的悲痛欲绝，赵子言忙着安慰他们。

“太子殿下，请您一定要为爹爹做主啊！”十三岁的刘虹娇身着淡粉色襦裙，一脸哀戚，哭的稀里哗啦，几次欲倒在地。赵子言眉头皱了几皱，让身边的侍卫将她几次扶起。

“皇上已令刑部尚书张大人和沈参政来调查此案，本宫相信他们可以勘破此案，还请刘小姐节哀。”赵子言一番慷慨陈词，青瓷出现在他的身后。

“沈参政？”刘虹娇疑虑，在启缑国朝职中没有参政一职，何时多了一个参政，还是沈姓。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张续航与青瓷一起行臣礼，虽然青瓷的官职是暂时的，依照启缑律法她还是要依法行臣礼而不是内宅女子行的宫礼。

“张大人，沈大人请起。”赵子言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要把礼做足了，其实现在他想立刻拉着青瓷去别处讲一会儿话，告诉她这一个多月他是如何过来的。

“除查案人，其他人等退下。”衙役高声呼喊，实则是张续航听着嚎啕的声音，头皮发麻，下令让一干衙役将刘卫河一家老小带到他听不见哭声的地方。

刘虹娇不情不愿的跟着自家母亲去了花厅，天知道她为了等皇太子是如何画的妆，如何精心的搭配衣服……但现在被带去花厅，她还有什么机会和皇太子加深感情，刘虹娇心里不由的懊恼起来。

刘卫河府中客房与主卧离得很远，燃起来的是客房，主卧并没有损坏。

“最先发现刘大人死亡的是他的贴身丫鬟。”赵子言着令御林军和猓小队长将进入过主卧的人关入一间空房，先行询问着案情。

“接着说，和猓。”赵子言一边查看院落四周，一边让和猓汇报刚刚审讯的结果。

“接着是刘府大管家，最后是刘府的老太太和刘夫人及侍妾。”和猓将手中的问话记录递给张续航。

“润卿，你来之前，院子可有被封？”青瓷蹲下来捡起一块碎茶碗片儿。

“嗯，刘府大管家已经令奴仆围起来，现场保护的很好。”赵子言看着青瓷，心中是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进主卧去看看吧”张续航已经满脑子全是案情，也不顾君臣之礼，先行在赵子言前面，待他反应过来，赵子言微笑着让他不必在意。

“张大人且随意，本宫今日只是你的协理。”赵子言看着急得满门汗珠子的张续航面对自己有些拘谨，便让他放开手去查。

“谢太子殿下体谅”张续航是个案痴，他从淮阳县县令一路升迁过来，查案无数，每次都断裁有法，在他治理过的县府，百姓对他的称赞极高。他进入刑部以后，更是把全国积压诸多年的案子按照分类梳理成了一册书籍。

“阿瓷！”赵子言高兴的去找在墙角蹲着查看线索的青瓷。

“嗯？润卿，何事？”

“我来帮忙！”

赵子言和青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墙角聊到卧室。他们进卧室时，张续航正检查刘卫河的伤口。

“怪哉，怪哉！”张续航盯着伤口感叹着。

“润卿，可否借和猓侍卫长一用？”青瓷也发现刘卫河的伤口有些怪异。和猓在皇家暗卫训练处受训过，对于这类的伤口很有发言权。

“来人，请和猓来见本宫。”赵子言吩咐跟随的侍卫。侍卫快速去府门口寻和猓，不大一会和猓便进入了卧室。

“太子殿下。”

“和猓，不必行礼了，你来看看刘大人身上的伤口。”

“是，太子殿下。”

刘卫河穿着白色中衣横躺在地上，脖颈间有一道紫红色的勒痕，心口处有致命伤，伤口角尖锐、创缘整齐、创壁平滑、两创缘或创壁之间无组织间桥、创腔较深、创口形状呈梭形。基本可以确定是锐器所致。

“但，刘大人心口处的刺创口平整而且小，应该是匕首，剪刀之类的小型锐器所致。”和猓将他的结论告诉张续航他们。

“如此一来这件案件就有待讨论了。”青瓷听着和猓的讲述，眉头越皱越深。

“我曾听江湖传言说过不光剑。不光剑身呈棱型，三面血槽。他的设计者是史册里赫赫有名的铸剑杀人狂皇甫圣华。据说皇甫圣华设计不光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戮。不光剑的主要功能是以刺和放血为主，劈、挑、削的功能较弱，刺入人体以后，通过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空气在体内形成大量泡沫，阻塞住血脉，只需刺入人体任何部位8公分左右就可使敌手即刻毕命。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刺拔出，毫不费力。这是异常实用的杀人利器。”张续航神情凝重。

“所以说，刘大人可能不是正义判官所杀。”和猓冷静的分析这一切。

“嗯”青瓷和张续航同时应到。

“那，接下来，就是……”赵子言和青瓷打着哑谜。

“就是什么？”张续航和和猓有些不懂两人的互动。

默契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建立它有时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有时候又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