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堂之上,金子煦对着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大发雷霆:“这就是你们当的好差?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真是胆大妄为,简直岂有此理!给朕严查!”
两位尚书都是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是皇上。微臣遵旨。”
申时放学后,金玮廷带着孟婠莹来见父皇。
金子煦正在为朝堂之事生着闷气,突然听到外面的小太监禀报:“雍王爷求见。”
这才突然想起,昨天在宫外之时,自己让他带着侍读来见:“宣!”
孟婠莹低垂了头静静的站在金玮廷身后。
“抬起头来。”金子煦的宏亮不怒而威,
孟婠莹依言抬起头,却只是略略与皇帝的目光对视,便又眼观鼻,鼻观心。然而这惊鸿一瞥,却足以让金子煦震憾,她只穿了一件普通的宫装,脂粉未施,乌墨色的羽睫,嵌在雪白精致的面庞上,恰如蝶栖白荷,两丸水银般的眸子里莹光闪闪,恰似一汪秋水汩汩。虽然形容尚小却已能看出资韵天纵。
“昨日我和皇儿陪昌乐公主出宫游玩,在广聚轩的门柱上看到你写的对联了。你的字不错。”
“奴婢谢皇上厚爱。”
“朕今天要考考你,你就以《织帛》为题作诗。”
“是,皇上!”简短的回答,却是溢出满满的自信。
挥毫泼墨,一篇娟秀而孤高拔俗的诗顺臾而成:裁霞织帛始蚕神,龙裔开枝第一人。
德化江河流不息,功昭日月耀无垠。沧桑铸就千秋梦,锦绣铺成万里春。醉我遗风何处盛?探源倍觉远安亲。?(?注:嫘祖为轩辕黄帝的元妃,她发明了养蚕,被尊称为“先蚕娘娘”(蚕神)。嫘祖故里有湖北远安之说。)
“果然好诗!”金子煦忍不住赞道,“你不仅字写的漂亮,还有如此好的文采,朕特封你为昭文馆学士,你每日放学后一起品评文武百官的诗词歌赋,并监修国史。”
这道口喻来的太突然可让孟婠莹和金玮廷都有些意想不到,毫不夸张的说“昭文馆”是鑫国文化的熔炉,尽管规模不太大,但在这里集聚和造就了一批人才。天下文人无不以入昭文馆为荣,而这样一个殊荣却突然降临在一个金钗年华的少女,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
孟婠莹立刻行礼谢恩:“奴婢,叩谢皇恩。”
孟婠莹一个少女被封为学士,令昭文馆内一众老臣哗然,他们心有不忿,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突然间就他们这些饱学之士同殿为官平起平坐,这让他们实在接受不了。
纷纷上书假意请辞,实在要挟。
鑫帝也不急于批复这类的奏章,只是召集了所有的昭文馆学士,以半柱香为限,当众考试孟婠莹。
孟婠莹果然不负圣望,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完成,以俭为名,赋曰:缘不必奢求,体勤则健;财富无需多虑,用俭则康。勤臻且善俭,乐甚而无疆。春播一粟之菲微,秋收万籽;晓纳千山之沼泽,暮致三江。寒暑往来,无青黄之物匮;阴阳律动,有鼎鼐之身强。劳形惟形悦,务业乃业昌。南亩禾嘉,是躬耕之奖励;敖仓物阜,其节俭之昭彰。区分稂莠,辨别柴桑。家园整饬,国祚绵长。可令山川戮力,世事匡襄。图谋稼穑,兼收九州之富庶;节用膏腴,恒享五岳之祯祥。乐呵呵禹甸椿萱不老,浩荡荡神州愿景无量。其天经地义,非高深之奥妙;斯古往今来,实浅显而寻常。
“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金子煦一向对自己的眼光非常自信。
一众老臣默然失语,只因这文不仅见才更现其德,当然这还不是全部,只见那赋上的字:波撇秀颖,妍媚之态,映带缥缃。果然是书香墨雨里尽是与生俱来的横溢才华。
进了昭文馆,满屋的书让孟婠莹有如鱼归大海。皇上常识孟婠莹的才华越来越倚重她,渐渐地在定夺国家大计方针时也偶尔与她商议。每次皇上询问她的意见,她都会有独到的见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