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别气了,事到如今,气也没用,再把身子气坏了,可怎么办?不过,哥哥这回确实是过分了,我刚刚抽空看了一眼股市,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时凯莉看似安慰,实则补刀。
时骜听了她的话,更是火大。
“唉,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出来?海神的基业,怕是要毁在他的手里了!”他抬手一挥,将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随后伸手按着胸口,瘫倒在了椅子上……
“爸!”时凯莉惊叫着冲过去,“您怎么了?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时骜伸手抓住她,哆嗦着嘴唇,“我有药,在抽屉里……”
时凯莉找到药,手忙脚乱地给他喂了下去。片刻后,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时凯莉松了口气,拿起药瓶看了看。
“爸,您有心脏病?”她震惊地问。
“凯莉,别说出去,我不想叫别人知道。海神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再受到什么冲击了!”时骜慌忙道。
“爸……”时凯莉心疼地搂住他,眼里蹿出了泪花。时骜的偏心的确令她不满,但不管怎样,那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凯莉,你哥哥太让我失望了,你比他懂事,比他用心,好好干,爸以后可就指望你了……”时骜摸着女儿的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时凯旋怒冲冲地回到办公室。他脸上的伤,李太已经帮他处理过了。
“黛西!那个臭女人,她现在人在哪里?”他揪住康妮问。
“我打听过了,她被警察带走了……”康妮说。
“妈的,我找她去!我得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甩开康妮往外冲。
“时总,算了!”康妮慌忙抓住他,“您这么做,只会雪上加霜!难道您看不出来吗,有人巴不得把事情闹大!”
时凯旋站住了。
“什么意思?”
“您跟那女人早就分手了,她早不闹,晚不闹,偏偏等到今天,为什么?显然,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而且,很可能是受人指使!”康妮神情严峻。
“受人指使?谁?”时凯旋错愕。
“这个我也猜不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想利用这个机会打击您,打击海神!这个时候,您千万要冷静!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止损,想尽一切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至于其他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时总,您说是不是?”康妮柔声说。
“connie,你说的对!”时凯旋如梦初醒,感动地望着她,“我真的请了一个好秘书!”
“好了,废话就别说了,咱们赶紧行动吧。”康妮微笑。
这件事对海神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空前绝后的。所有的危机公关,都已经于事无补。形象一落千丈,股市一泄千里,整栋大楼都陷入惨淡的气氛当中。
损失惨重怒火中烧的股东们,又一次召开了临时股东大会。作为这起事件的祸首,毫无悬念,且理所当然的,时凯旋被罢免了总经理的职务。众望所归,时骜亦无可奈何。
时凯旋的沮丧,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会后,他瘫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瞪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弹。
“时总,别难过了,人生在世,起起伏伏很正常。困难总会过去,触底必有反弹。”康妮将一杯水递过来,柔声安慰。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把害我的那个家伙找出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时凯旋咬着牙,攥紧拳头,“对了,黛西!既然是受人指使,那她一定知道他们是谁!我找她去!”
“您觉得,她会等着您去找她吗?我敢打赌,她早就藏起来了!”康妮说。
“就算她藏到了骨灰盒里,我也要把她给扒出来!”时凯旋跳起来,一阵风地冲了出去。
这几天对时骜来说,同样也不好过。对海神的担忧,对儿子的失望,让他陷入无尽的煎熬中。晚上,他一个人躲进书房,对着付静娴的照片,长久地发呆。
“静娴,我从一个穷小子,到创立现在的海神,吃了多少苦,淌了多少汗?我多么希望,以后能把它交到咱们儿子手里,让他好好地继承,将它发扬光大!可这孩子实在不争气,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他这回闯的祸太大了,连我都保不了他了,经过这件事,他在海神立足只怕很难了, 唉,这可让我怎么办啊……”他凝视着妻子的照片,老泪纵横……
时凯莉敲门进来。
“爸爸,吃饭了。”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时骜摇头。
“您多少还是吃点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唉,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时骜叹气。
时凯莉无奈离开。
“爸爸不吃饭了。”她告诉金兆丽。
“能吃得下才怪呢!生了那么个东西,简直就是个讨债鬼。”金兆丽撇嘴。
“他在看那个女人的照片。”
“看吧!我倒真希望她能活过来,看看什么叫现世报。”金兆丽幸灾乐祸,“他不吃,我们吃!哼,我还要开瓶好酒!”
在时凯莉母女俩开心用餐时,时凯旋在到处打听黛西的下落。他把那些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搜了个遍,但一无所获。显然就像康妮说的那样,她藏起来了。
半夜,他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一进门,看到父亲在客厅里。没开灯,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黑暗中,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好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爸……”他怔了怔,叫了一声。
时骜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吧,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时凯旋忐忑地走了过去,坐下。
“爸,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次真的惹了很大的麻烦……”他低着头,愧疚地嗫嚅。
“对不起?我是你的父亲,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可是别人呢,那些股东呢?”时骜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凯旋,我考虑过了,现在风头火势,你出去躲躲吧,这样对你对公司都好。”
“躲?”时凯旋一怔,“您要我躲去哪里?”
“我在悉尼有一处房产,挺僻静的,你就去那儿待着吧,旅游也好,反省也好,总之近期内不要回来了。”时骜语气平静,显然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悉尼?我不去!就算要躲,国内也可以啊,干嘛还要出国?”
“你在国内,那些媒体能放过你吗?回头再弄出什么事来,叫他们抓住了大做文章,海神还活不活了?我还活不活了?”时骜扬眉,不容置疑地摆摆手,“行了,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尽快动身吧!”
时骜丢下他,起身上楼。
“爸!”他跳起来,不甘地喊。
时骜头也不回。
时凯旋瞪着父亲的背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