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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十年 第六回 到成都,拜靠山,做乘龙快婿 受特训,小试刀,成“忠实同志”

上回说到肖*和上级派来的周武哲接上了关系,接受了到成都去打入特务内层和魔鬼大闹一场的任务后,就动身到成都去了。行前他的父亲四处散播,说他的儿子要到大码头去干大事业去了。码头上的熟人都知道这位三公子到成都去找陆总舵爷这个靠山,一定大有出息,都来向他祝贺。肖*的父亲也着实给他准备了许多土特产,作为肖*去陆总舵爷公馆拜门的见面之礼。胡以德也热心地给肖*写了去成都的引见信,把他这个有中统通讯员头衔的“忠实同志”介绍到成都国民党的省党部调统室的熟人那里去。这是肖*去成都的敲门砖。

现在,肖*一路顺风到了成都。开始他住进一个小旅馆,想先和上级党组织取得了联系后,再拿起那块敲门砖去敲中统的门,然后再去找亲戚朋友进行交往,其中,最紧要的就是去拜见陆总舵把子了。

为了和上级领导取得联系,肖*在《新新新闻》报上,密密麻麻的遗失广告栏里,登了一则小广告:“兹于七月三日在外西高陞茶园遗失图章一颗,文曰李宗平印,声明作废。”

这则广告约好要连登三天,第四天上也就是七月七日便有人到外西高陞茶园去找肖*。如果七月七日没有人去,就再等三天。接头的表证和暗号都是他们事前约好的。

肖强住的这个高陞店是附设有茶园的小旅店,所以很方便。他吃罢饭没有事,从房间走出来,就坐在茶园里喝闲茶、翻报纸或看闲书。这样连坐几天也不会有人怀疑的。七月七日下午,肖*正坐在茶园一张空桌上喝茶,突然有人喊:“老李。”

肖强抬头一看,原来是周武哲。老熟人来接关系来了。他们还是按规定办,周武哲的表证是衬衣上第三颗扣子是用蓝线钉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肖*的表证是亮出陆总舵爷给他的那把大扇子来。

没有错。这时周武哲才微笑着说:

“我们喝一会茶,到你的房间里去谈吧。”

肖强替他要了一碗茶。他们喝着茶,闲聊一会,周武哲叫肖*先回房间去,他等一会就来。

过了好一会,周武哲才推门走进肖*的客房,一进门坐下,便对肖强说:

“想必你知道发生了皖南事变了。国民党反共达到了高潮。现在各个地方都很紧张,你要特别小心。”

周武哲说罢,查看起肖*的房间是不是容易被人窃听,他感到安全可靠了,才放心地和肖*细声谈起工作来。肖*谈完和周武哲在安乐镇分手后的一些情况后,周武哲很满意地说:“看来你给自己打的基础不错,这里正需要你来。自从去年新的反共高潮掀起来以后,国民党特务疯狂地在各地抓人,很不幸,我们党的重要人物罗世文和车耀先两同志被敌人借‘抢米事件’,把他们抓了。这是我们的重大损失。其他还有一些同志被捕。我们苦于事先不了解敌人的阴谋诡计,因此组织上研究,必须有人打进敌人的核心里去,保护地方党组织。这就是你的特别任务,你要去进行一场特殊的战斗。”

肖强听了后,并没有惊诧,他早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了,所以毫不迟疑地回答:“我愿意去,组织上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周武哲说:“虽然组织上急切需要有人打进特务里面去获取情报,但是又不能操之过急。必须把工作做得扎扎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这是非同小可的事。敌人并不是在睡大觉,你一步踩虚,就是性命攸关,我看你还是先到陆总舵把子家里去拜门,在他的门下站稳脚跟,在成都袍哥界里‘海’开了,你才能够拿起你的敲门砖,伸手去敲特务的门。要知道,特务和袍哥常常是拉了连襟的,特务很喜欢从袍哥里去物色特务,认为那样最可靠。你要让特务上门来找你,你不要急于去找特务。要叫他们感觉到,你对于他们给你戴上的‘通讯员’帽子是小意思,根本不当一回事,你越对他们冷,他们才能和你热乎起来。”

周武哲的这一番分析,头头是道,句句开了肖*的脑筋。他决定照周武哲指的路走下去。

这样,肖*先是大摇大摆地到陆公馆去拜门。

他雇了一部漂亮的黄包车,带上从家乡带来的大包小包礼物,拉到陆公馆里去。在门口报了家门,通传进去。不一会,王大管事便出来把肖*迎接到花厅。方才坐定,陆总舵爷便从花厅里屋走了出来,红光满面,越是发福了。肖*起身快步趋前,向他老人家施礼,他客气地挥手叫肖*坐下,烟茶早有人送来,不用他吩咐。他开口问:“令尊大人近来可吉祥安泰?”

“好,托福,托福,多承老伯下问。”肖*客气地回答后又礼貌地说:“家父向老伯问好,小侄向老伯请安!”

“好,好,大家都好。”他对于肖*的礼貌表示满意。

肖强把父亲交他带来的礼物拿出恭呈上去。其中最精致的、也是最贵重的要算那包用金纸包装起来的本县出产的大烟土了。陆总舵爷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连声说好,还表示:“不敢当,不敢当。”

他们寒暄几句后,肖*故意问起和陆总舵爷一块去安乐的周武哲秘书来,王大管事代答道:“周先生本来是陆公馆的家庭教师,给公馆的大小姐补习功课的,现在周先生另有高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隔些时候还要来亲候总舵爷的。”

陆总舵爷也表示十分惋惜的样子。肖*心里却明白,周武哲的确担负着党的重要任务,不可能在这里圈死了,何况那天周武哲已经向他暗示,要他努力在陆公馆扎下根基。担任家庭家师这样的差事,就是进身之阶。老周可能是有意让出这个位子来的。

“请问世侄这次上省……?”陆总舵爷显然是问肖*到成都来的目的,肖*早有准备地回答:

“小侄这次上省,是奉家父之命,特来向总舵爷请安的。”接着肖*又说:“小侄也想到成都这个大码头来见见世面,图个长进,这,还要仰仗老伯的提携呢。”

“好说,好说,成都这个大码头,堂子大,水也深,要在这里混事,是要有点根底的。不过世侄既是下过‘海’的,又是军人,好办一些。听周先生说,你还是大学生吧?”

“是的,我出川抗战以前,在四川大学读过几年书。”肖*谦逊地回答。

“那算得是文武双全呀。”王大管事在一旁“恭维”说。

“那么你是来从军呢,还是来从政呢?”陆总舵爷进一步问。

肖强说:“我虽然挂着上尉衔,当兵我当厌了。从政呢,我的根底浅,没有出息。我还是想在总舵爷这棵大树下乘凉,在成都这个大码头上混一混,跟你老人家跑跑腿,长点见识。”

陆总舵爷知道了肖*想跟他“海袍哥”,自然高兴,说:“那好呀,就住在我这里吧,先跟我出去见一见世面。”

这下肖强高兴得很,住的地方找到了,又可以在这码头上混事了。但是肖*还是客气地说:“不敢在府上打扰你老人家。”

这时,王大管事却在陆总舵爷的耳朵边叽咕了几句,陆总舵爷笑了。王大管事这下笑着对肖*说:“我们正在到处找人呢,你来得正好。自从周先生另有高就后,大小姐的家庭教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李先生住在公馆里,得闲的时候给大小姐补习补习功课,能行吗?”

这就更好了,肖*找到了一个牢靠的职业了。他马上满口答应下来。

从此,肖*就在陆公馆里当起家庭教师来。

陆公馆的大小姐名叫陆淑芬,身体纤秀,打扮入时,自然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是她却十分好学,她正在读高中,成绩还算不错的。可是她还想学得扎实一些,陆总舵爷一直替她请得有家庭教师作课外辅导。

肖强作了很大的努力,在给陆小姐补习的第一堂课上,就给她造成了一个好印象。陆小姐对家庭教师的满意传染给她的父亲陆总舵爷,因而陆总舵爷对肖*更为欣赏和器重,更亲近一些了。从王大管事的口中,可以听到总舵爷称赞肖*这个青年,年岁不大,却老成持重,对长辈很有礼貌,既上过大学,又打过仗。而且仪表堂堂,长得端端正正,不愧是一个有胆有识的青年军官。

当然,父亲的好感必然会传给女儿,大小姐对肖*也不那么见外和拘束,显得比较随便,谈话也自然得多了。因而有时被她引到陆总舵爷内房的饭桌上去,这样肖*和陆总舵爷接近和谈话的机会更多,能够从饭桌上探听到袍哥界和政治圈里的更多消息了。

过了一段时间,陆总舵爷开始把肖*带到他的社交活动中去,就象他原来带周武哲一样。有了这么一个大学生作秘书,在他活动的三教九流的圈子里也算是一种光彩。在准备什么文稿,发表点什么讲话,办点什么交涉,以至帮助出点什么点子等,总舵爷越发离不开肖*。自然,那些码头上的权势人物,那些三教九流的头头脑脑们,要想把事情通到总舵爷这个权势中心来,不通过肖*这个桥梁,休想能够办到。肖*简直被认为是总舵爷的影子和代理人。因此肖*在大茶馆里也算是说得起话的人物了。随便“拿言语”,也有人愿意听了。他在身边又有那么一群狐群狗党,可以随意驱使了。

这些情况,肖*的上级周武哲是知道的,肖*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在陆总舵爷身边出谋划策的秘书,而且自己在袍哥社会里也已树立起一些声望来。这就是说,肖*在成都展开活动的垫脚石已经铺好,该伸手往高处攀了。

但是周武哲告诉肖*:“这种时候更要沉着,不要主动去向国民党省党部中统特务的调统室伸手,一定要他们伸手来拉你,你才半推半就地和他们搭上线。”

周武哲说的完全对。国民党特务机关不是豆腐渣,那么稀松。那些高级特务也不都是糊涂虫。不打好扎实的基础,高楼是起不来的。

这时候新的机缘突然出现在肖*的面前。

有一天下午,王大管事高矮要请肖*到沙利文去吃小吃。说是小吃,却摆了一小桌的西点,够丰盛的了。肖*感到有些奇怪,看王大管事那么喜滋滋的却又有几分神秘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事。

他们吃喝一阵以后,王大管事对肖*笑嘻嘻地说:“李大爷,你是吉星高照,正走红运呢。你将来发迹了,可不要忘了我是和你在一个屋檐下蹲过的兄弟伙呵。”

“我走什么红运,还不是当跑腿的丘二。”肖强说。

“咳,老兄是大大地走了红运啰,不只是红运,还是桃花运呢!”王大管事隐隐约约地说。

“老兄不要卖关子了,有话就说嘛。”

“是要说呀。我这还是受人之托,为人谋事哩。”这句话引起了肖*很大的注意,但没有说话。王大管事又说了:

“总舵爷叫我传话,他很赏识老兄的才干,大小姐更对你有情有意,老兄答应到陆家当一个倒插门的上门新姑爷吗?”

这却如一声霹雳。肖*毫无精神准备,一下懵了,没有回答。王大管事接着又说:“老兄呀,这可是陆总舵爷这么有大面子的人物亲自给你搭的梯子,叫你上呀,千万莫错过这个机会哟。”

这下肖强的脑子里叽咕开了,该怎么说好呢,这么大的事,总得要先向组织上汇报了,才好回话呀。肖*只好说:“老兄呀,总舵爷给我这么大的面子,我还有什么说的?不过自古以来,婚姻大事,总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在这个茶桌上我怎么好立刻回答呢?”

“咳,那有什么,你家老太爷还有不同意的吗?何况他们原来就是朋友。你不答应,我还不好回话呢。”王大管事巴不得立刻去陆总舵爷面前立这一大功。

肖强还是坚持不马上说同意的话。但是他说:“对我来说,这是高攀,没有说的,不过让我问一下家父再回话吧。”

王大管事只好同意。

肖强第二天便设法找到了周武哲,说了这件事。周武哲毫不犹豫地说:“这是好事上门来了,你在成都的地基会打得更坚实。”周武哲表示同意,同时慎重地对肖*说:“你的政治面目,不管和陆小姐好到什么程度,也不能对她透露一丝半分呀,这是纪律!”

这当然是党的铁的纪律所规定的,上不告父母,下不传妻室儿女嘛。肖*点头表示同意。

肖强从周武哲那里取得组织上的同意后,又正儿八经地写信向父亲请示。正如预料的一样,父亲来信,满心欢喜,对于他这个有出息的儿子大加表扬。他并不以把儿子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为羞,反以为荣,大概在乡里还会大肆炫耀,因为这又可以增加他的堂口的势力了。

当肖强把父亲首肯的意思告诉王大管事以后,王大管事马不停蹄地急忙把这个可以供他去拍马屁的好事,报告给陆总舵爷。陆总舵爷当然也很高兴,马上把肖*找到他的上房去,商量先办订婚仪式的事情。他说:“小女子正上学,等她上了大学再结婚吧。”肖*已下了决心由他们摆布,自然没有异议。

肖强和陆淑芬的订婚仪式举行得相当有派头,陆总舵爷本来说不要张扬,可是在各码头上的头面人物还是来了不少。连肖*家乡的码头上的一些人,也跟着肖*的父亲到成都祝贺来了。那个胡以德也上成都来了。

肖强没有料到胡以德到成都来了以后,去省党部调统室报了到,并且把肖*这个通讯员的身份报告上去了,引起调统室很大的兴趣。陆总舵爷的乘龙快婿是他们的人,这一着棋是非同小可的。因此不仅胡以德到陆公馆找到肖*,对肖*表示祝贺,他还带来了省党部调统室里一个不大不小的中统特务。胡以德毫不含糊地向肖*介绍那个特务是省党部调统室的黄继统。这位黄继统责问肖*说:“听以德兄的介绍,老兄是我们的通讯员,老兄到成都来,我们还不知道呢。”

意思是说,你这个中统通讯员为什么到了成都,不去我们那里报到。胡以德也插了一句:“老兄上省来的时候,我是写过介绍信的呀。”

肖强照周武哲告诉他的办法,决不对他们表示热心,决不把他们奉送给他的小小通讯员放在眼里。肖*冷冷地对胡以德说:

“老兄给我写的介绍信还在这里呢。”肖*顺手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介绍信来,还给胡以德说:“退还给你吧。”

黄继统本想以中统特务的纪律来压肖*,胡以德在一旁帮腔,没有想到肖*却这么冷淡,表示出对于和他们挂勾,毫无兴趣,连通讯员也不想干了的架式,把报到的介绍信也退还了。

黄继统发现,想居高临下压肖*低头,全然没有用处,这个关系决不能闹僵。他马上改了态度,和颜悦色的对肖*说:“老兄恐怕误会了,误会了。”

肖强知道,在这种场合,他们那一头越热,他这一头应该越冷才能收到以退为进的功效。他还是那么冷淡地傲起架子对胡以德说:“总舵爷这边的事情忙不过来,胡兄,我看就算了吧。而且,这小小的通讯员,哪里抓不到一把?”肖*是有意叫他们理解:他在成都这个堂子里,有了陆总舵爷这个靠山,不管是吃香的喝辣的都是吃得开的,何须你那个特务通讯员的小招牌!

胡以德赶快来圆场:

“你是本党的忠实同志,有你和陆总舵爷这么个关系,我们以后还有许多要仰仗老兄的地方呢。”

“是呀,胡兄来成都报告这个情况以后,我们的上峰对老兄十分器重,还有请老兄出山的意思呢。”黄继统不仅改了口,而且把中统要重用肖*的想法也泄露出来。

肖强知道,以退为进的战术成功了,也该改口了。他收回那封介绍信,转交给黄继统说:“这样说,还过得去,那么现在就算是交介绍信,向你报到吧。”

“岂敢,岂敢,是向调统室报到,不是向我报到。我一定把介绍信拿回去转报,以后我们有人来专门和你联系。陆老先生这边,我们也不是没有人的。”

肖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和中统特务系统挂上了关系。

肖强和陆淑芬订了婚以后,一面继续在后花园给她补习功课,一面跟着陆总舵爷在他的社会圈里做些活动,秘书加上未来的女婿,身价自然愈发看涨,三教九流来找肖*说合的事也更多了。肖*越是在这种黑社会中吃得开,中统特务方面越是看重他,越想提拔和重用他。黄继统来和他拉关系的机会也越多了。

但是听黄继统说,摆在肖*面前的有一个障碍,那就是“资格”问题。按中统的规矩,凡是要在中统内部干事,必须是在国民党中央军校受过训练,取得证书的人。象肖*这个仅仅在川军中混过一阵的上尉,资格是太浅了。因此黄继统告诉肖*,他们的上峰研究,想以肖*是中统上尉通讯员的资格,送到中央军校去深造,半年功夫便可以混到一个特别班毕业的资格,挂上少校的军衔,这样才算是信得过的“本党忠实信徒。”

肖强把这件事对周武哲汇报了,他同意。总舵爷也赞成肖*去混上一个少校军官出来,更光彩些。

因此肖强被保送进中央军校特别班去受训。在那里天天上操、听课,每一个学员和教官都要骂共产党,说共产党反对他们的中央,搞封建割据,实行叛乱、破坏抗战,等等。还提出天天叫喊的口号:“集中意志,统一力量,军令政令统一,反对封建割据,融共消共,抗战建国。”原来这个特别班的训练任务就是限制“异党”,消灭“异党”。

肖强实在受不了,千方百计才请准了假,出来赶忙找到周武哲,向他报告:“要我天天听那些骂共产党的话,耳朵实在受不了,要我跟着他们骂共产党,感情上更通不过,算了,我不想干了。”

周武哲说:“你滚进污泥塘里去,要不闻臭气,办得到吗?你既到了那里,要不跟他们一个腔调,不受到特务的怀疑吗?你在那里和他们说一样的话,和他们一样过日子,这是组织上批准的,并不算犯错误。”周武哲还担心地对肖*说:“如你在训练班的表现不理想,很可能会影响你下一步的工作呢。”果然,肖*在军校特别训练班去受训结业时,虽然领到了证书,也挂上了少校的牌子,可是在分配工作的时候,却正如周武哲估计到的,没有被分配到中统特务机关里去工作,而被分配到四川地方军队里的政训处去作政训科长。肖*心里很不高兴,想打进中统内部去的愿望没有能实现。他去找了周武哲,把情况说了。周武哲分析说:“看来你不争取立‘功’,休想钻进中统的内层里去。”周武哲说的当然有道理。但是立什么“功”?难道去做反共宣传,甚至去捉共产党吗?那怎么能?

在这个问题上,周武哲只能给他说“决不容许损害共产党,又要能取信于特务”的原则话,具体办法却一条也提不出来。最后只叫肖*见机行事。

肖强回家后,一直在想怎么见机行事,却没有门。肖*从特训班分配来川军中搞政训工作,实际上是把他革出中统的大门,而地方军却以为他是从特训班出来的,是中央嫡系派出的特务到地方军来搞破坏的,对他采取冷淡和排挤的态度。而中统方面却常常派人来找肖*,逼着肖强送川军动态的情报,简直厌烦透了。他想,既然钻不进中统的内层里去,在川军中又没有什么出息,何必这么没盐没味地过这种醉生梦死的闲散日子,还不如回到袍哥社会里去混一混,看有什么出头的办法没有。

肖强又找到周武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受到了严肃批评。周武哲告诉他,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就搞他三年五载,总不愁打不进去。现在要紧的是争取立个什么“功”,取信于中统。

周武哲一连几天来找肖*去泡茶馆,给肖*解思想疙瘩。有一次肖*无意中摆闲龙门阵,摆到他所在的川军警备司令部副司令武装贩运鸦片以及他们在安乐寺投机市场搞投机贩运银元的事。周武哲的眼睛一亮,说:“这不就是立功的好机会吗?你把这个情报摸实在,给中统偷偷报上去,一定有门。”

肖强真的照周武哲说的办了,果然有门。过了不到一个月,黄继统就来找肖*,说他这个情报送得好,警备副司令被撤了差事,换了人,这一下中统将地方势力把住的警备司令部抓过去了。同时也相信肖*和川军中的人不是穿的一条裤子,而是他们的“忠实同志”了。

肖强成了“忠实同志”后,是否便取得信任,钻进敌特里去呢,且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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