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琬琰走上前半步，她戴着面纱，显得双眸更为水灵，“萧公子，不过是投壶，我能替二弟上场比试。”
“你还会玩儿投壶？”萧子仲打量她，满脸的不相信。
这时，陆琬琰越过萧子仲，胸有成竹地走上场，示意左侧的小厮退下，她撸起袖子，拿起一支箭矢，毫不费力气地往壶耳投去，有初贯耳，得二十筹。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陆文彦愣在原地，满眼都是崇拜道，“长姐投壶竟这般厉害！”
苁蓉点着头，引以为傲道，“师妹得师父真传，投壶自然是厉害。”
贺矢站在一旁，手中拿着箭矢，见到眼前这幕时，他满脸疑惑地问，“这是什么章程？”
萧子仲将玉石递给家仆，他快步走上前解释道，“贺公子，这位陆姑娘想与你比试。”他挑着眉问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贺矢将手中的箭矢一投，同样是有初贯耳，得二十筹。他走到陆琬琰跟前，稚嫩的脸庞上，一双精明的眸子，正端详眼前的姑娘。
“我倒是无所谓，就怕旁人说我欺负姑娘。”
陆琬琰耸了耸肩，她不以为意地说，“贺公子，我可没那么好欺负。”
“光是投壶显得无趣儿，是不是该定一下赌注？”萧子仲站在他们中间道。
陆文彦走上前去，站在陆琬琰身旁，为其撑腰道，“子仲兄，你不是明摆着……”
话还未说完，穆燕婉接过话茬，委婉地开口说道，“萧公子，凡事儿都要留有余地。”
见此架势，萧子仲退到贺矢身后，他佯装镇定，却惴惴不安道，“你们不许威胁我，这大伙儿都看着。”
穆燕婉指着他道，“萧公子，你还来劲儿？”
苁蓉拉着她的衣袖，压低着的声音说道，“穆姑娘，莫要中他的圈套。”
眼看双方对峙，互不相让之时，陆琬琰又拿起一支箭矢问，“你们想赌什么？”
萧子仲躲在贺矢身后，他探出脑袋来说道，“你若是败了，就交出玉屑脂的配方！”
他目的明确，像有备而来！
“好！”陆琬琰毫不犹豫道，“若贺公子败了呢？”说罢，她将目光落向贺矢。
思忖间，贺矢缓缓开口道，“若姑娘赢了，我……”
“你得拜我长姐为师。”陆文彦接过话茬。
这话一出，惊得萧子仲不由愣住，他微微蹙着眉道，“文彦兄，他们立赌约，你乱掺和什么？”
“我不能让长姐吃亏。”陆文彦理直气壮道。
萧子仲替贺矢打抱不平道，“贺公子出身名门，怎能拜姑娘为师？”
“既然贺公子不能拜我长姐为师，长姐也不能交出玉屑脂的配方。”陆文彦瞥了他一眼。
贺矢自知自己实力，他显得风轻云淡道，“无妨！”他微微漾着笑道，“若我真败了，我愿拜姑娘为师。”
“一言既出！”陆文彦乘胜追击。
贺矢点头应允道，“驷马难追！”
穆燕婉站在他身边，竖起大拇指赞扬道，“好样的。”
司射走上前，将投在壶里的箭矢拿出来，向在场的众人宣布此次比试的规矩，再宣布完规矩以后，就令乐工奏《狸首》。
投壶的规矩十分简单，由两人上场进行比试，由司射具体指挥，乐工进行配乐，准备好两尊壶，以拓木制的箭矢若干，两人依次进行投壶，将十二支箭矢投完，视为比试结束，算双方所得总筹，败者将履行约定。
当乐工正准备奏《狸首》时，萧子仲撸起衣袖，往乐工身边去，他示意乐工起身，顺势接过乐工的乐器。
乐声当场响起来，陆文彦愤愤不平，“这不是明摆着捣乱？”
穆燕婉双手叉腰，正作势要走上前，“我去把他揪下来。”
陆琬琰手拿箭矢，偏头望向他们道，“放心，他还没这能耐。”说罢，她专注地望向青铜壶，举起箭矢向前投去，箭矢斜倚在壶耳处。
司射拿笔记下道，“耳倚杆，得十五筹。”
见她投的轻松，贺矢饶有兴致，“姑娘深藏不露！”说罢，他顺势一投。
司射拿笔记下道，“龙尾，得十五筹。”
……
……
当他们投完十二支箭矢后，司射算出筹数道，“这局投壶比试由陆姑娘获胜。”
没错，陆琬琰最后一投，由龙首收尾，险胜三筹得胜。
宣布完比试结果，众人是大吃一惊，没想大名鼎鼎的贺公子会战败，这样的结局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见此情形，萧子仲停止奏乐，放下撸起的衣袖，从小厮手中拿过玉石球，他走到贺矢身旁，“这该如何是好？”
陆文彦走上前，得意洋洋地说，“自然是愿赌服输。”
“这局不能作数，贺公子不能拜她为师！”萧子仲躲在贺矢身边。
“平日里你耍赖就算了，如今你还想赖账不成？”陆文彦摆着脸，他一本正经道，“别以为我不知你的算盘，你本觊觎玉屑脂的配方，还想着趁机看着我出丑，却没成想被我长姐化解。”
“文彦兄，你莫要泼我脏水。”萧子仲环顾四周，见众人窃窃私语，他双手叉在腰间，“我可是名门之后，怎会这般动用心计？”
陆文彦同样双手叉腰道，“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行了，你们别吵了。”陆琬琰无力扶额，她打着圆场说道，“我本就没想收贺公子为徒。”
原本精彩的戏码，就这样及时打断，众人是兴致缺缺，正当准备散场时，只听到“咣当”一声，贺矢跪在地上，他双手作揖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陆琬琰愣在原地，她张口结舌地问，“你……你这是作甚？”
“愿赌服输，我要拜师学艺。”贺矢抬头望她，语气坚定地说。
陆琬琰不知所措，她挠着脑袋说道，“我没收过徒弟，不知该如何教导，怕是会耽误你的。”
“只要师父愿教，徒弟就敢学习。”贺矢满脸真挚。
陆琬琰连忙将贺矢扶起，她左右为难道，“你先起身来，凡事好商量。”
“是，师父。”贺矢点头起身道。
这时，萧子仲站在一旁，显然已气急败坏，陆文彦顺水推舟道，“今日是个好日子，长姐白捡一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