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至此,顾洵山多少有些明白,他深邃的双眼望向她,“姑娘,我们不是黑衣人的接头人。”
陆琬琰后退半步,“你们不是一伙儿的?”
“不是。”顾洵山语气清冷。
陆琬琰歪着脑袋,神情中满是困惑,“那你为何戴着面具?”
吴邕走上前去,站在他们中间,他开口解释道,“我家公子长得凶狠,他怕会吓坏旁人,故此就戴着面具。”
陆琬琰松了口气,“你们不早说,害我担惊受怕的。”
“不知姑娘是何人?”吴邕打量着她,饶有兴致地问,“黑衣人为何要劫持你?”
陆琬琰白了他一眼,兴致缺缺道,“黑衣人劫持我,自然是为了银子。”她灵机一动,望向顾洵山,轻声细语道,“公子,你能将我放了吗?”
顾洵山点头应允,“你给她松绑。”
听到自家公子的吩咐后,吴邕上前为陆琬琰松绑,陆琬琰揉着手腕说道,“有劳你们出手相助。”
财神庙内有钟声响起,顾洵山压低着声音说,“此地不宜久留!”
“公子,我们该如何脱身?”吴邕挠着脑袋问道。
还不等顾洵山开口,陆琬琰转动着双眸,“将计就计,你们绑着我一起出去。”
吴邕将目光落向顾洵山,没想到自家公子应允道,“听姑娘的。”
吴邕捡起地上的绳子,重新将陆琬琰绑起来,就迅速地离开财神庙,他们策马前往宥安城。
临近城门口时,陆琬琰开口道,“公子,你们就送我到这儿。”
顾洵山拉紧缰绳,让马儿慢慢停下,“姑娘还未出阁,入城后确实不能与我们同行。”
陆琬琰一跃下马,仰头望着顾洵山,“公子真是善解人意,将小女子的顾虑说出来。”她双手抱拳道,“山高水远,我们后会有期。”说罢,她转身往宥安城走去。
吴邕望着她的背影,他脱口而出道,“公子,这位姑娘挺有意思的,遇到这等大事儿,丝毫不见她慌张。”
“你别见了姑娘,就忘记正事儿。”顾洵山瞪了他一眼,低哑的开口说道,“进城后,我们先找客栈落脚。”
“是,公子。”吴邕耷拉着脑袋。
当陆琬琰进入城门口时,满大街都张贴寻人启事,她走到守城侍卫身边问,“这位大哥,满大街的画像是何情况?”
守城侍卫纹丝不动,“陆府姑娘失踪,自然得贴满寻人启事。”他瞥了陆琬琰一眼,见她用面纱遮着容貌,“你就是陆府失踪的姑娘?”
“正是!”陆琬琰点头。
守城护卫吩咐手下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将她带回衙门去。”
陆琬琰在护卫的护送下,跃上马就往知府衙门去。
当他们刚离开城门口后,顾洵山牵马进入宥安城,他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下,吴邕紧跟其后张望四周,正要赞叹宥安城繁华时,见到满大街的画像,就满脸惊讶地说道,“公子,她是陆府二房大姑娘!”他轻叹口气道,“我们应当送她回去,也不至于错失良机。”
“罢了,如何接近陆府,我们从长计议。”顾洵山望着画像。
……
在半个时辰以前,苁蓉回陆府报信,将事情原委告知,陆老夫人得知后,立马让次子前去报官,还让小厮满大街张贴寻人启事。
这不,宥安城的衙门外,陆柏年击鼓报案!
范继宗原本在后堂歇息,听闻外头有人击鼓报案,吩咐衙役替他更衣上堂,“衙门外是何人在击鼓?”
“回禀大人,是陆二爷在击鼓。”衙役正在替范继宗更衣。
范继宗睡眼惺忪,因上了年岁之后,身子骨不如往常,“他为何要击鼓?”
衙役动作极为利索,为大人挂好玉佩道,“陆二爷之女回城后被人劫持,他们只好前来击鼓报案。”
范继宗戴上乌纱帽道,“立刻开堂审案。”
少顷,范继宗身着绯色罗袍裙、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再以革带系绯罗蔽膝,方心曲领,挂以玉佩,头戴乌纱帽,坐在公堂之上。
堂上两旁的衙役齐声喊“威武”,陆柏年容色紧张地走上前去。
范继宗端坐在堂上,循例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陆柏年,是陆府次子。”陆柏年站在堂下,神情凝重地说道,“小女入城后被人劫持,走投无路下前来报案。”
范继宗抚须道,“既然百姓遇到难处,本官理应出手相助。”他清了清嗓子说,“本官这就派衙役帮忙寻人。”
话语刚落,正准备集结人手时,衙役快步走进公堂,“范大人,陆姑娘已寻回。”
“人在何处?”范继宗惊讶道。
当衙役侧身时,陆琬琰走上前,她欠身行礼道,“民女拜见范大人。”
“陆姑娘安然回来了?”范继宗追问道。
陆琬琰点头,有条不紊道,“民女被大侠所救,这才能安然回来。”
“回来便好,你们父女也当回去团聚。”范继宗抚须道。
陆柏年走上前,神色依然凝重,“琰姐儿,你受苦了。”
陆琬琰摆着手,宽慰着他说道,“阿爹,让你们担忧了。”说罢,他们父女并肩走出衙门。
……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树林中,黑衣人正要进城,有人拦住他去路,此人戴着面具问,“不在财神庙看管人,你跑到城外来作甚?”
黑衣人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他道,“你是何人?怎知我的计划。”
“我是何人?我乃你的接头人。”戴面具者冷哼一声。
黑衣人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道,“为何会有两个接头人?”
“何来两个接头人?陆府长房姑娘在何处!”戴面具者语气严肃。
黑衣人脱口而出道,“方才已出现一位戴面具的公子,我自然将劫持的姑娘交给他了。”
“你定是被人诓骗了。”戴面具者气不打一处来。
黑衣人委屈巴巴道,“万一你才是来诓骗我的人?”
戴面具者抬手给敲他脑袋,顺势从腰间摘下玉珏说道,“玉珏可还认得!”不由咬着后槽牙道,“天地有造物不测,竟生你这般蠢货!”
黑衣人捂着脑袋,泪眼汪汪地说道,“公子,我这就回财神庙去。”
戴面具者双手环抱道,“不必回去了,人铁定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