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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圣帝大舜 第十六回 探亲庠弟

第十六回

探亲庠弟

秋去冬来,农田里的庄稼活已经收获完毕,农闲的季节到了,农人们慢慢闲下来了,这个时候的舜思念父母的心情日渐迫切,总想抽时间回家去看看,但后娘的那副恶相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脑际,让他不寒而栗。

彷徨了好些天之后,孝顺善良的舜还是下定了回家探望父母的决心。

这一日,他收拾了一些鸡豚和野味山禽,怀着思念父母却又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将自己的房屋耕牛托付给邻舍照管之后,便离开了历山,回家去探望那牵肠挂肚的父母和弟妹。

归心如箭,一路绝不停留,急匆匆赶回家园。

再一畛地就到家了。已经满头是汗的舜看到家乡已在眼前,心中的不安却在不断加剧:“此番归家,如父母再不容留,将如之何?”心中踌躇,两脚不免趋趄,短短一里路却走了好一会儿。

走到村口,恰好遇到秦兆从田里归来,舜慌忙将担子放下,上前施礼。

秦兆看见是虞舜,高兴地说道:“仲华,你回来了吗?我很记念你,你好吗?”

舜回答道:“多谢秦伯,托福平安。我也很想您老人家。不知我家父家母安好吗?”

秦兆回答道:“都好,都好!”

舜赶紧接着问道: “您知道近来家父家母对于小的怒气消了没有?”

秦兆言道:“我一直代你疏通着,尊大人的气看来已经渐渐平下去了。前几天我去你们家闲聊,尊大人还提你一去这么长时间,不知生活怎样,似乎有想念之意,你赶快回去吧,这次我想可能无事了。”

舜听了,忙道了感谢,与秦兆作别。挑上行李,急急向家门走去。

走到家门口,舜看到弟象和妹妹敤首正在门首玩耍,舜便叫声:“弟弟,妹妹,一向好吗?父亲母亲都好吗?”

象见了二哥,虽则是平日所媒孽(méi niè亦作“ 媒糵 ”。 原指酵母和酒曲。比喻借端诬罔构陷,酿成其罪。)的人,然而究竟是骨肉兄弟,好久不见,亦不觉天良萌动,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舜应了一声:“回来了。”应吧却不免泪流两行。

敤首毕竟年龄小,也是女孩子家,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二哥,竟有点生疏,没有言语,跟上两个哥哥一同进了家门。

进门以后,舜赶紧放下肩上的担子去拜见父母,向父母引罪乞怜,并将这次在历山所得的货物悉数交给父母。

那姚嚚一声不语。瞽叟嘟囔地说道:“我并非无父子之情,一定要赶你出去,但是,你欺蒙父母,实在太不孝了,所以不能不给你一个惩创。现在你既知改悔,我且原谅你,以后倘再有不孝之事,却是不会再饶你的,你可知道吗?”舜连声答应,叩首谢恩。

这时已近黄昏,舜连忙到厨下劈柴,淅米,作炊。一直靠自己双手生存的虞舜,干起这些活来得心应手,很快就做了一桌好饭菜。

晚膳时,舜又从衣包中取出了几包鹿脯并果品等,献与父母。又取出几包饼饵来,送与弟妹。至此,瞽叟夫妇那拉长的脸上方有笑容,允许舜同席膳食。这在舜在家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餐毕之后,一切收拾完毕,舜侍立父母之旁,将他在历山耕田的事一一说与父母消闷。一家人说了一会话,瞽叟便道:“汝风尘劳苦,早点去睡吧。”

舜低声答应,待父母弟妹都铺好了炕方才退出,回到自己从前所睡的窑洞。

面对和大哥曾经同榻的破窑洞,舜不觉悲恸欲绝。如今兄长已经没有了,那间屋里堆着许多废物硬器,而且尘封埃积,鼠矢蛛丝,触处皆是。虞舜胡乱收拾了收拾便熄灯和衣而睡。

这一夜,心情难受的虞舜又是一夜没有合眼,儿时和哥哥相濡以沐的一幕幕情景不断浮现在眼前,泪水一夜没有流干。次日一早,虞舜一起床便去了哥哥的坟头,放声痛哭了一场,悲不自胜,然而死者不可复生,亦只得罢休。

这一年,象已经十一岁了,可是,这个象因为很得父母的钟爱,从小娇生惯养,骄奢放纵,越大越顽皮,很不成器。七岁那一年,父母因为钟爱他,早早就将其送到村子里的庠舍(远古时期学堂的称谓)去识字读书。自打入学以后,不论是上学还是放学,都是母亲姚嚚亲自接送,那个姚婆子满心期望自己的儿子成材优秀,可以压倒他的阿兄,庶几增自己的光辉。但她哪里知道。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读书之聪明很少,戏弄和侮人的本事独多,以致学习成绩屡不及格而过失累累。庠师对他毫无办法,万般无奈,只好将情况告知虞皋夫妇,请家长设法督责。但是虞皋失明,姚嚚护短,不怪自己儿子不好,反怪庠师教育无方。这样的家庭教育哪能将孩子教好?象的顽劣愈加,养成了诸多不良习惯。在庠舍,象是桀骜不驯,在家里更是小霸王,尤其是对哥哥虞舜,表现的非常不恭,颐指气使,毫无弟弟之礼,虞舜有心教好弟弟,象非但不接受教化,反倒无理取闹。虞舜亦没有丝毫办法。

舜这次回到家里,适值村中举行蜡祭,庠舍中照例放假,放假的时候,庠舍总要附上一张条子,将庠生的在庠情况告知家长。虞皋看不见,姚嚚不识字,只好让舜给他们念。

舜拿着条子眉头一皱,不知如何是好。那虞皋大声问道:“你怎么不念?”舜只好原本读道:“庠生虞象,品性不良,成绩又劣,本应斥退,姑念年幼,再留察看。所有不及格之科目,以算学为最差,书法次之。 应于假期内自行补习。倘假满之后,依然不能及格,则是不可教诲,庠舍再不收留。”

舜念完之后,虞皋夫妇都不说话,对这个心肝宝贝这两口子是没有一点脾气的。其实姚嚚在心里也是很急的,在象休假期间不时督促其温习,不惜晚上熬油。但象是放荡惯了,根底全无,如何能补习上去?

这天,象为了一道算学题正在搔头摸耳,无法可施,正好舜抱着敤首走了过来,看见兄弟如此熬煎,心中不忍,便上前教他道:“弟弟,这一道算学题应该这样算。”

象冷笑道:“我尚且不懂,你懂什么?要来多嘴。”

对象的不敬舜并没有不高兴,继续说道:“弟弟,你姑且照我说的法子去演演看,如何?”

象哪里肯信,置之不理。

这个象抓头挠耳了好一会儿,实在算不出来了,只得试着按照舜所说的方法去算,果然算对了。象大喜过望,一改平日骄横,笑着脸皮又将一道他算不出来的题来问舜。

舜道:“我将式子教你,这是极容易的。”说罢,左手抱着敤首,腾出右手代他算了出来。象看后大喜,又将好许多算不出的题来问舜。

舜将这些算题一一告诉象后说道:“总要自己知道这个道理,倘若不懂道理,即便是算出来了,换一个题仍旧算不出的。”说罢便让弟弟自己将前面的题一一演习了一遍。

那姚嚚站在旁边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看到自己的儿子遇到了救星,也不来多说,便将敤首抱了去,任他们两个讲解。

舜的教法又明白,又浅显,步步引人入胜。不到一晚,象对从前学过的数理,居然都弄明白了。

算学弄明白之后,象又叫道:“二哥,你数学既然知道,你文字认不认得呢?”

看官,要知道象的这一声“二哥”,恐怕十年以来还是第一声呢。舜的心情有点激动,回答道:“我亦略知一二。弟弟,你如有不懂,不妨问我。我倘知道,总会告诉你的。”

象赶紧取出书来向二哥请教。舜看了看课本便给弟弟一一讲解。解释的过程中,舜旁征曲引,援古证今,讲得非常明白。象听了以后觉得二哥比学校里的庠师讲授的还要明白,身上的那股子骄傲之气不渐渐消失了。

自此之后,一连几日,舜除了劳作家务之外,一有空闲,就给弟弟讲解,俨如师生一般。

瞽叟从前亦曾入过庠舍,读过几天书。起初听舜在那里和象讲,以为不过是极粗浅的算学和极普通的文字,觉得可能是舜的资质聪明,听来即会就是了。后来听了两日,觉得儿子的学问很深,不觉诧异起来,就问道:“舜儿,你一向没有上过学,你肚子里的这些学问是从哪里来的?”

舜听到父亲问话,觉得不能再隐瞒了,就将当日在安头牧牛时务成先生如何在山坡上教他识字读书的情形说了出来。瞽叟听了,自己儿子能够如此,亦颇得意。哪知那后母姚嚚听了心中却气忿之至,暗想道:“原来如此,我自有道理。”

姚嚚心中有了主意,但是并不发作。

到了次年假满,象到庠舍去应试,居然及格,而且名次还排在了前边。瞽叟便对象说道:“这番留校,全是二哥教授之功,你以后须常常请教他。”

瞽叟哪里知道,象听了这句话后心中很不高兴。在象以为,这是失了自己的面子,坍了自己的台,不快地说道:“这是我自己用心的结果,哪里是他的功劳!?”瞽叟道:“你不能这么说,还要提防下一次遇着艰难呢。”象道:“怕什么!我下次一定不请教他,看如何?”瞽叟听了,亦无话可说。自此以后,象又开始妬忌舜了,和他的母亲日夜在瞽叟面前说舜的坏话。

舜此次回家探亲,原本想利用农闲在家里呆上一个冬天,用最大的诚意去感化他那奸诈刻薄、暴虐凶恶的继母,争取能得父母的谅解,修复自己和父母、弟弟之间的关系,因此,他尽了很大的努力讨好母亲,帮弟弟度过学习难关。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切努力竟然全白费了。他的那个后娘从骨子里对他是嫉恨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想改变姚嚚的天性,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他刚回家的时候,是因为挑了好多财物,后娘的的脸上才勉强有点笑容,其实那也是皮笑肉不笑。皮笑是笑他背回的那些财物,内心却是满腔的厌恶和不耐烦。其实,那姚嚚起初看见舜有货财拿回来的时候就有一些想法,在她看来,恐怕天下没有这样好的好人,他所拿出来的,不过是一部分,必定还有大宗更好的东西藏匿了,或者是就寄顿在秦兆的家里。好多天来,姚嚚对此一直耿耿与怀。

一日,姚嚚和自己的亲儿子谈及了她的想法,象听后对母亲说道:“怪不得呢!我就说他那有那么好的心眼。他回来没有几天,我就曾看见他将一大包物件拿出去了。”

“原来如此,果不出我所料。”姚嚚怒道。

这日晚间,姚嚚就将舜藏匿物件的事绘声绘色地说给了瞽叟,又加了些材料在里面,并说象儿就是一个证人。瞽叟听了,勃然大怒,骂道:

“这畜生又来欺骗我,还当了得!”

这一晚,瞽叟越想越气,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次日早上,舜前来给父母请安。那瞽叟拉长着脸怒颜问道:“你那日拿出去一大包东西干什么去了?”

舜不知内情,低声回答道: “回家的那天,儿是拿出去了一包袱物件,那是当日儿当初出门时什么也没有,衣服川资,都是从秦伯那里所借,这次归来,所以就去归还。”

瞽叟问道:“确系都是归还他们的物件吗?”

舜回答道:“的确都是的。父亲不信,可问秦伯。”

瞽叟还未及开言,那后母赶紧接着话茬说道:“去问秦伯?那秦兆和你一鼻孔出气,问他有什么用?”

瞽叟听了,觉得老婆子所说的话也有道理,舜所说的一定是假话,他肯定有私财寄顿在别处,所以,就硬逼着要舜去拿回来。

“就使去串通了拿些回来,亦是假的。一个人存心欺骗瞎子,何事不可做呢?”姚嚚咬着牙插言说道。

瞽叟被姚嚚的这句话一激,更加生气,怒道:

“你这畜生,还是给我滚吧!回到家里就让我生气,我一定不要你了。你有资财,亦不必在此,请到外边去享福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舜已觉得不好处理了,看来自己在家里是呆不成了,就连忙跪求父亲不要赶自己走。瞽叟哪里肯听,操起他那拐杖照着舜的头上就打。

舜躲避了一下,盲杖打在了他的肩上。舜疼的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面对眼前出现的情况,舜没有办法,只得再次收拾行李,拜辞父母,含泪离开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