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胡氏确然是与李家有联系,也确然是对南宫家图谋不轨。只是这计划还在酝酿中,如今倒是叫南宫飞禅给点破了。
南宫飞玉稳了稳心神,说:“此事最多也不过是父亲的猜想罢了。再者今日之事,是我一力促成,与娘您关系并不大,就算是翠环招供,也是说不出什么的。既然如此,何不借着这个没凭没据大做文章一番?”
“没凭没据?”听了南宫飞玉的话,胡氏也是有些心动的。只是显然对于这个想法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南宫飞玉继续解释,想说服胡氏:“是的,这件事难就难在父亲的怀疑上。但是,若要解开,也就在此处。这件事有一利处就是,全程都是女儿动手,并未牵扯到娘亲。若是与父亲说起来,便可以藉由姐妹间争风吃醋。既是自家人的事,父亲便不会如何重罚的。上次三妹妹在宴会上给南宫飞禅使绊子,最后叫那么多人瞧了咱们家的笑话。就算是如此,父亲不是也没如何重罚吗?若女儿将此事一力承担,母亲只需在一旁不停的表达对女儿的关心与不舍,想来父亲是不会继续怀疑我们的。”
南宫飞玉的这一番打算,不得不说还是很周全的。只是听了这样的话,胡氏忽然很是忧心的看着南宫飞玉精致的脸,说:“上次你三妹妹虽叫你父亲在宴会上丢了脸,可到底也是因为你三妹妹的作为不曾威胁到南宫家的百年根基。可此次是不同的啊,玉儿。你祖母就是家里真正的顶梁柱,此次危机到了你祖母的性命,只怕是不会如何简简单单了结的。就算是你父亲放过你了,可你祖母恢复了以后,又会如何想你?”
说到这里,南宫飞玉脸上忽然有了些犹豫的神色。
胡氏挥了挥手,示意南宫飞玉扶自己坐下。待做到了塌上后,方才继续说:“你虽是嫡女,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儿家。再过几年,你及笄以后,便是要嫁人了。咱们嫁人,不过就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今次得罪了你祖母,日后娘就算为你寻了个好人家,怕也是不能简简单单就成了的。玉儿,你可甘心自己与那些庶出的小姐们一般,草草嫁人,也不论对方的家室人品相貌。你可甘心?”
南宫飞玉听了这些话,眼中是有不甘的。
可是很快的她就继续说:“就算是不能嫁好人家,也不该叫娘背了这黑锅去。娘,你若在,玉儿便是南宫府嫡出的大小姐,您若不在,玉儿便什么也不是了。玉儿晓得您在为女儿前途考虑,可您若是都失败了,玉儿又有何前途可言?你我母女本是一体,只要您好好地,将来仔细筹谋着,玉儿又怎会愁嫁?”
听了女儿这一番话,胡氏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当下就决定听南宫飞玉的了。
其实,南宫飞玉心中也是有另一番计较的。
在她看来,帮胡家吞了南宫家,虽说李家是厉害了。可以胡氏在胡家的地位,她将来也不会怎样好。甚至说,还不如在南宫府做嫡小姐的好呢!可若胡家当真在这场暗斗中偷袭成功,那可将是会获得富可敌国的财富的!
所以,在这场不知道结果的斗争中,南宫飞玉选择中立。
不得不说,南宫飞玉确然是继承了南宫震的众多优点,也难怪南宫震对南宫飞玉很是偏爱。
至少,在利益和亲情面前,南宫震和南宫飞玉都是选择利益的。
就在胡氏和南宫飞玉焦急的考虑退路的时候,忽然有下人说,南宫震找他们。
一听这话,他们就知道,南宫震必然是知道什么了的。
南宫飞玉和胡氏也算是计划好了说辞,所以听了南宫震的吩咐的时候,并未十分的慌乱。而与他们不同的,就属秋水和南宫飞禅了。
这次的投毒事件,对胡氏母女只是一个警告。她的报复行动,还没有真正开始呢!
很快的,所有人都到了老夫人的房门外。
南宫飞禅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看着被召集在这里的人不停的议论,讨论老夫人的病情和走势。她不由的笑了一起,心想,若你们都知道,那还有什机缘才行。
南宫震看到所有人都来了,是高声说:“老夫人今日生病了,想来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某便不说了。老夫想说的,虽也与老夫人生病有关,却是另一个事。”
说完这句话,下人们有些都议论开来了,不晓得究竟什么事。
而此时站在人群中的胡氏母女,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日,必须要出点乱子才行了。好在他们已经想好了说辞,就算南宫震如何再问,也是闻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的。
南宫飞禅身边站着周氏,周氏这几日吃药吃的脸色好了些,可还是煞白煞白的样子,嘴唇也没有颜色,看起来很是憔悴。
南宫飞玉为了对付南宫飞禅母女,曾在两人屋外胡氏最喜欢的梨花中下毒,导致最后胡氏惨死。这一次,南宫飞禅一回来便是看到了那些梨花,也是动过手脚了。原本胡氏的气色是好了一些的,可这几日怎的又变回去了?
南宫飞禅很是费解。
就在南宫飞禅担心胡氏身子的时候,南宫震也是开始宣布结果了:“今日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碧儿,正好抓住了丫头翠环。该丫头经过询问,对下毒之事供认不讳。”
“下毒”二字一出,登时便叫在场所有人心头一惊。
买了一个关子,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南宫震方继续开口道:“翠环想必有些人知道的,是大小姐房中出来的人,眼下在禅儿房中做粗使丫头。今次老夫人被投毒时,可巧碧儿在禅儿房间抓到了欲将毒药放在禅儿房间嫁祸禅儿的翠环。”
南宫震虽未明说,可听着他对南宫飞禅与南宫飞玉泾渭分明的称呼,底下那些已经活成人精的姨娘小姐们,也是猜出了一些端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