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滚回家睡觉的宋清辞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阿?”
“对阿。”白亦朗笑起来就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半分君王架子也没有,清爽的让人倍感亲切。
高衍的身子停顿了一下,但到底是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宋明鸳看见高衍离去的背影,向父母撒了个小谎,匆匆向前追去。
白作尘回过头看了一眼笑得开心的白亦朗还有眼前呆萌的宋清辞,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已经知足了,接下来是该好好思索对策,早日打个胜仗回来找那个吃货玩了。
其余的人虽说心生疑惑,但毕竟不敢逾越本分去质问皇上,只得乖乖的回家了。宋飞鸿得知皇上会负责清辞的安全后,也就放心的准备去找明鸳回府了。
“呆子,你找我什么事阿?”看到众人都走了,宋清辞也不端着了,大大咧咧的跳上前去,跟白亦朗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我发现了一个好玩意儿,一同去看看?”白亦朗神神秘秘的附耳宋清辞,鼻尖清雅的发香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也没等宋清辞回答就急急的拉着她跑了。
繁星点点,月光闪闪,清风冉冉。宋清辞看着眼前拉着自己不断奔跑的少年,忽然间觉得好温暖,不是白作尘给自己的突然的感动,不是高衍给自己的一瞬的震撼。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多年后她终于明白,但是现在的她只知道好好的珍惜这温暖,因为夜深总会变冷的,温暖总会消逝的。
“到了,你快看!”白亦朗终于在幽静的一处湖水旁停了下来。
宋清辞好不容易喘了两口气,一抬眸,看见湖中心的睡莲已然悄悄盛放,嫩蕊凝珠,盈盈欲滴,远远望去,在夜色衬托下愈发显得惊艳而神秘。
还来不及赞叹,四周却忽然变得光亮了许多。一看,萤火虫散散飞来,或停在睡莲上,照出一叶浮华,或游走夜空,亮出满心明媚,没有将这神秘打破,倒增添了几分朦胧。
正当宋清辞愣愣的看着此情此景的时候,白亦朗伸出一只手来,缓缓的摊开掌心,一枚水红色的精致玉佩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明艳又不失温柔,张扬却不少淡雅。
细细一看,除了颜色以外,与之前自己退换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样,不禁心生疑惑:“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之前那一枚玉佩是父皇传给我的,从小到大我都戴着,后来我遇见了想要保护的女孩,便希望那枚玉佩能够代替我去保护她。”白亦朗的眼神亮晶晶的。
“所以,我去做了一枚除了颜色以外一模一样的玉佩,但它不再是象征父皇对我的保护了,而是我想要保护那个女孩的决心。”白亦朗的眼神渐渐温柔,“那女孩就是你,清辞。”
...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叫拥有我阿?哪门子才算拥有阿?这么乱七八糟的一想,话竟然脱口而出:“阿...你这是表白吗?”
“噗。”白亦朗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黑夜中那口大白牙闪的宋清辞头都要晕了。
白亦朗先是轻轻的抿嘴笑,到后来是愈发不可收拾,越笑越大声,他真是没想到,现在眼前这个呆呆的家伙,就是往日那个调戏他调戏的欢脱雀跃的宋清辞阿。
宋清辞莫名其妙的被笑了一通,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转身就想走了。
白亦朗看见宋清辞生气了,赶紧拉住她:“哎,清辞!”白亦朗的眼神柔软,“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宋清辞咬了咬唇,转身给了白亦朗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我保护你好啦,你这个呆子。”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被风吹起的裙摆好像那池中的睡莲,悄然绽放。
白亦朗猝不及防的被拥抱了,又措手不及的看着宋清辞远去,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他都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根本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清辞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阿?白亦朗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却又忽然想起那个大大的拥抱,干脆把所有疑虑抛在脑后,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越想越开心的白亦朗干脆连王者风度也顾不上了,蹦蹦跳跳的就往寝殿里去,心里还叨念着这样的好处能多有几次就好了。
正发痴呢,一个小宫女却挡住了白亦朗的去路,细细一看,还挺面熟,有点像方轻暖的贴身宫女,正想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呢,小宫女已经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
“皇上,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娘娘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人也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日日盼望着能见上您一面,又怕打扰了您。刚刚说着身体不舒服,身上也是滚烫的,又不肯瞧太医,这可怎么办阿!”
小宫女一边呜咽一边替自己的主子抱不平:“奴才们斗胆请娘娘去见见皇上,可是娘娘是那样为皇上着想,根本不愿意打扰皇上。奴才这会是瞒着娘娘来找皇上的,求皇上去看看我们娘娘吧!”
想起那一碗荷花露,那单薄的身影和那一张淡雅的脸庞,白亦朗终究是心软了,只道:“前方带路吧。”
方轻暖住在合欢宫,屋内冉冉檀香,淳雅动人。
方轻暖已经入睡了,可是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表明了她此刻的难受和煎熬,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滑过脸庞,白亦朗伸手探了探方轻暖的额头,果然是一股烫手的热。
当即沉下脸色:“快把太医叫来!”吓得一众人等纷纷跪了一地。
这边方轻暖却迷迷糊糊的扯住了白亦朗的袖子,有些口齿不清的呢喃着:“皇上...不要走...”双眸紧闭,一脸的脆弱愣是让白亦朗没能忍心扯开那双手。
太医急速赶来,一番检查,所幸只是小伤寒,并不是太严重,吃几日药便无事了。
白亦朗细心的为方轻暖整了整杯子,听见方轻暖的唇轻轻的动着,不禁凑上耳朵想听个清楚。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喜欢我...”
白亦朗仿佛被电击了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方轻暖,他一直以为后宫女子多逢场作戏,所争所夺非名即利,可是他亲耳听见了方轻暖的真心,这一刻他是真真没有任何怀疑。
对不起...轻暖。
另一头。
“那个...高公子请留步!”明鸳纠结了半天,终究是鼓起勇气,但声音还是怯怯的,一副娇羞的模样。
她是?高衍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名清雅秀气的女子正期期艾艾的望着自己,模样颇有几分眼熟,但一时间却没想起来。
“我是宋明鸳,那日在白马寺,多谢公子的手帕。”宋明鸳掏出洗的干干净净的手帕,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能低着头把手帕递过去,脸蛋已经变成一只红苹果了。
原来是她阿,宋清辞的妹妹,宋家三小姐宋明鸳。怨不得那日觉得她们眉眼间有几分想象呢,没想到还真是一家人。
随即舒展一笑:“宋小姐何必客气,只是顺手相助罢了。夜已深,宋小姐快快随将军回府吧,再会。”说罢便想转身离开。
宋明鸳急急的喊住了他:“可是,这手帕...”
高衍这才注意到这个傻姑娘手里一直攥着自己那日给的手帕,不禁清朗一笑:“任凭姑娘处置。”
虽然是姐妹,但宋明鸳和宋清辞是真真儿一点也不像,这宋明鸳更符合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的模样。至于宋清辞那家伙嘛...高衍嘴角持续上扬,就是一只贪吃的小肥猪。
宋明鸳痴痴的看着高衍离去的身影,回味着他嘴角温柔的笑容,手里紧紧的攥着手帕,已经在刹那间将未来全部写满了高衍的名字。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未来里,都是你。
“那个...方公子。”芳芷看见宋楚玉和宋将军他们先走了之后,悄悄的溜到方轻寒旁边,怯生生的叫住了他。
整个晚上方公子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芳芷泄气的想。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专门化了精致的妆,穿上了最好看的衣裳,为什么方公子就是一眼都不愿意看自己呢,心里不禁感到难过。
方轻寒听到呼唤便回过身来,看见一个小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倒是生的粉雕玉琢,机灵可爱,水汪汪的杏眼此刻正欲语还休的盯着自己,倒颇有几分别致的小家碧玉模样。
“你是?”对这个小妹妹般的姑娘,方轻寒心生几分好感,便也温和的回应了她。
“我是芳芷,我...我...这是为公子做的,望公子收下!”芳芷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好不容易把中心思想表现出来,将自己绣的荷包一把塞在方轻寒手里:“我、我先走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直视方轻寒的双眸,芳芷跌跌撞撞的跑走了,要不是小姐打着包票告诉自己要大胆主动,自己怎么有这么勇气干这些事儿阿?说不去还得叫人笑死了!
“哎、哎,姑娘?”方轻寒一头雾水,再一看荷包,绣工精良,面上是他最喜欢的竹,一时觉得爱不释手,虽然觉得整件事有点儿莫名其妙,却也没有丢掉。
“芳芷?”方轻寒笑笑,“倒是一个好名字。”
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阿,我们每个人都在上演着自己的故事,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失落不安,而无论是哪一种,在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阿。
我们都会变成最好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