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峰与常清会面后，甩了其他人，单独找高远商量。

经乔海峰劝说，高远权衡利弊后，勉强同意向李静认错道歉。

但要挑出两个“牺牲者”，高远也很为难。

高远和乔海峰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当然不能牺牲自己。

凌潇潇也不能动，她有父亲撑腰，立于不败之地。

那就只有牺牲吴风雷和蔡红梅。

蔡红梅这个人选，高远和乔海峰一致同意，谁让她没有过硬的靠山呢。

但吴风雷这个人选，高远同意，乔海峰却不同意。

原因很简单，吴风雷的舅舅是县法院副院长，乔海峰两口子的离婚案就在人家手上。乔海峰也通过吴风雷，与人家吃过饭喝过酒，他不能让吴风雷当牺牲品。

二人的注意力，放在科里其他人身上，常清和陈九洋及方伯贤。

常清是胜利者，又已经是科长的人，当然不能“牺牲”。

陈九洋也不行，他叔叔是省人大代表、县政协副主席、县摩托车厂厂长，想都别想。

唯有方伯贤，太适合当牺牲品了。

方伯贤没有参与此次事件。

高远竭力“推荐”方伯贤，因为方伯贤与他一样，也是副科长。副科长针对副科长，同级相残，见怪不怪。

乔海峰本不想招惹方伯贤，但高远坚持，他也就同意了。

方伯贤和蔡红梅，牺牲品算是定下来了。

但是，高远和乔海峰都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搞不掉这两位的。

高远提出，让乔海峰联系常清，通过常清转告李静，双方联手，共同进退。

但这一次，乔海峰坚持高远加入，高远也同意了。

于是，乔海峰再次短信约见常清。

世纪之交，是手机的时代，寻呼机已快退出通讯舞台。

虽然电脑正在崛起，但常清混得比较惨，他还没有配备办公电脑。

唯有短信，既方便又隐秘，是个很好的联系方式。

常清当然不会爽约。

尽管抠，但常清准备这一次主动买单。

可在老树咖啡馆的服务台，漂亮的女经理告诉常清，乔主任已有吩咐，不让常清买单。

常清不客气，不喝白不喝。反正自己是舍不得出来消费的，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

进入包厢，看到高远也在，常清愣了一下。

但常清反应也快，立即换上了笑脸，“高副科长也在啊。”

高远主动起身，笑着说道：“小常，我不算外人吧。”

“不算，不算。”

乔海峰伸手招呼，“坐下吧，小常。”

常清坐下，为高乔二人倒咖啡，倒了两个大半杯，再给自己倒。

事情已经摊在桌面上，没有必要东拉西扯，也用不着绕弯子。

乔海峰说，“小常，老高和我已经基本上接受了你的提议。我们想确认一下，科长怎么说？”

“科长完全同意我的提议，也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但是科长有一个要求，就是悄悄的尽快的解决此事。”

高远点了点头，“我们也想尽快解决。”

常清笑着提醒，“高副科长，科长说，她愿意相信你的诚意是百分之百的。”

“小常，请你转告科长，让她看我的实际行动。”

“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

乔海峰说，“小常，关于牺牲品，我们也选择了两个。我们希望双方达成共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让牺牲品成为真正的牺牲品。”

“谁和谁？”

“方伯贤和蔡红梅。”

常清听了不说话了。

高远和乔海峰交换了一下眼色。

乔海峰问，“小常，有什么问题吗？”

常清点点头，“问题一，方伯贤是无辜的，他不在你们的阵营里。把他当牺牲品，需要科长点头。问题二，我不同意把蔡红梅当牺牲品。因为我已经向她做了承诺，我不能出尔反尔。问题三，你们的这两个人选，与科长的两个人选不一样。”

高远问，“科长选定的人是谁？”

“一个是吴风雷。至于另一个，是你们两个二去一。或者加上方伯贤，那就是三去一。”

乔海峰苦笑，“科长是盯上老高和我了。”

常清急忙解释，“也不能这么说。组织对综合科有要求，领导不能太多，最好是一正一副的配置。也就是说，科长提议三去一，也是为了响应组织的号召。关于这方面，你们两位应该是知道的。”

高远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所以，我们才选中方伯贤。小常，我们也请科长理解我们。”

常清也是干脆，当场掏出手机，给李静打电话。

“科长，我正与高副科长和老乔一起喝咖啡。”

“嗯，你直接说事。”

“他们提了两个人选，方伯贤和蔡红梅。”

“哦，你怎么看？”

“我答应过蔡红梅，所以，我提议把把蔡红梅换成吴风雷。”

“方伯贤呢？”

“科长，这得你来拍板。”

电话那头，李静在沉吟思考。

过了一会，李静开口了。

“小常，就这样吧。”

“明白。”

电话挂断，常清收起了手机。

常清看着高远和乔海峰说，“方伯贤和吴风雷。”

高远点了点头。

乔海峰问，“关于吴风雷，就不能改变了吗？”

常清反问，“老乔，你与吴风雷有什么割舍不了的吗？”

乔海峰默然。

高远向常清解释了其中的纠葛。

常清点点头，但不开口，他要用沉默来逼迫乔海峰。

把吴风雷踢走，是常清的追求。

过了一会，乔海峰终于点头。

“好，好。方伯贤和吴风雷，就这么定了。”

高远趁机提出要求，“小常，你可能不知道，踢走一个人，内部投票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还是领导的意见。”

“高副科长，你继续说。”

“在咱们综合科，领导就是科长，科长就是领导。也就是说，只要李静还是科长，李静的意见至少要占百分之五十五，以及百分之五十五以上。甚至有的时候，能占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个……我还真的不懂。”

乔海峰解释，“一般情况下，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民主测评只占百分之二十五。另外的百分之二十，是上级组织的意见。”

常清问高远，“高副科长，你想说明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