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关键一刻,及时收了手。
下人被吓的踉跄后退,双腿如抖糠一般颤颤。
见季疏影真的发了狠,众人念起季疏影的身份,踌躇着不敢上前。
袁大娘子推开众人,恨恨的与季疏影对视,一字一句:“王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固然是上了官家玉碟的官眷,可我也有诰命在身!也是有爵位的!我不怕你!”
季疏影见袁大娘子仍旧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阴冷,笑道:“我不喜欢一句话重复很多遍,这是最后一次,谁再上前一步,谁就得死!”
毛骨悚然,众人不约而同的后退。
“踏踏踏……”
一袭湖蓝色的身影从人群中慢慢走出,他身子仍旧提不起来半分力气,只是他每走一步,地上便迸溅出几颗血滴,“若是我阻你呢?”
季疏影表情一变,她低眸看向楚湛的手,为了让自己清醒,他不惜自伤!
季疏影本能上前一步夺过楚湛手中的匕首,“你……”
“啪——”
清脆的耳光。
是——
楚湛!
他打了季疏影,楚湛忍着痛,看向季疏影偏过的脑袋,不愿多说半句话,吩咐下去:“来人,将这个弃妇,拖进宗人府!”
“是!”
【洗胃已完成,检测患者身体良好,系统已回收洗胃器至空间。】
季疏影耳朵微动,抬头重新望着楚湛,粲然一笑:“阿湛,你会后悔的。”
季疏影话落。
众人仿佛听到可笑的故事一般,此起彼伏嘲讽起季疏影。
楚湛也是如此,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季疏影,似是看一个臭虫,冷笑着摇头:“季疏影,这次,没人救得了你!”
偏生这一刻,袁银月拿开口中的管子,踉跄下床,她推开钳制住季疏影的下人们,以身护在季疏影身前,高声道:“不是疏影下的毒!”
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众人错愕的看着袁银月。
“是疏影,”袁银月哽咽一下,握住了季疏影的手,“是疏影救了我的命。”
袁大娘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夫,大夫额首走近二人,为袁银月把脉,脸色由惊转喜,起身对袁大娘子拱手道:“可喜可贺啊,大娘子,令千金身体的毒素,已经肃清一空,眼下性命更是无碍!”转而他忐忑的望向季疏影,带着点小心翼翼:“王妃,袁大小姐体内的毒,真是您解的?”
分明是回答大夫的话,季疏影如墨的眼眸却眨也不眨的看着楚湛,字字认真:“房间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不成?”
袁大娘子连忙上前扶起自家女儿,见袁银月面色红润,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睛转了转,转身斥责下人:“一个两个都是猪油蒙了心,还不快给王妃赔礼道歉!”
能留在大宅院的,就没有不懂眼色的,瞬间房间里,陆陆续续跪满了人,有人已经开始自己抽自己,一遍抽耳光一遍道歉:
“奴才有眼无珠,惊扰了王妃,罪该万死!”
“奴婢知错了,请王妃恕罪!”
袁大娘子也跟着一起给季疏影跪下,扬起笑脸,“刚刚都是我急的没了分寸,冒犯了王妃,您如何罚我,我都受的……”
不待袁大娘子将话说完,季疏影抬手放在袁大娘子胳膊上,低垂眼眸对上了袁大娘子的眼睛,见她不似作假,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拉起来,抿了抿唇:“您是阿月的娘,我是晚辈,受不得您的礼。”
袁大娘子还想再说什么。
季疏影直接打断她的话,“既是误会,说开就好。”
“王妃不怪罪就好。”袁大娘子身子此时都发虚,她刚刚真是昏了头了,季疏影被冤枉,真让袁家与季家对上,她虽不怵季家,可季疏影到底是五王妃!
若追究起来,她伙同府上下人欺压王妃,更是辱她名声,就是去大理寺吃官司进内狱,季疏影也是告得的。
袁大娘子心有戚戚的咽了一口口水,由着嬷嬷将她扶到一边坐下。
仿佛是一场闹剧,楚湛眼睁睁看着季疏影从一个害人性命的毒妇,变成了救阿月于生死攸关的功臣。
可笑!
怎么可能!
楚湛踱步到了床榻边,见袁银月果真面色红润,下意识拧起眉头,“当真解了?”
大夫忙不迭的额首:“真的,袁大小姐如今已无性命之忧,只要再服些固本培元的汤药便可,没有什么大碍。”
楚湛缓缓眯起眼眸,目光落到季疏影身上也带了几分审视,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她不会如此。
没有唯唯诺诺,没有眼神闪躲,反而与他对视,楚湛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这是季疏影吗?
楚湛微微闭眼,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再看季疏影的时候,忽的冷笑了起来,“季疏影,这一切,不是你的计划吗?如此,连同你以前给阿月下毒的事情,也能一笔勾销了,既成了袁家的恩人,又能让阿月更加信任你,果真是好手段!”
季疏影???
但凡楚湛脑子正常就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季疏影有一瞬间都想笑,对楚湛解释都懒得说。
楚湛以为她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转而看向袁银月,清俊的眉眼上具是心疼,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阿月,本王会给你个交代,往后,季疏影再也不会伤到你。”
短短一句话,透着楚湛的用情至深。
刚刚回暖的房间里,顿时死寂。
季疏影低头看向脚,莫名就想扣点什么。
袁大娘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红,臊的她不知道如何解场。
眼下正妻王妃还在这里,就当面对她女儿允着情深不负。
可——
下一瞬,袁银月从床榻上下来,对楚湛的话,恍若未闻,眼神还带着几分厌恶,她收敛神色,走到季疏影身边,望着季疏影半边红肿的脸,怜惜不已,声音有些虚弱:“疏影,疼不疼啊……”
季疏影笑着摇摇头。
袁银月眼睫轻颤,慢慢红了眼,抚上她脸,指腹传来的温度滚烫,“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有人对我不利,却还是被那人得了机会,嫁祸给了疏影,”话锋一转,袁银月瞪了楚湛一眼,“楚王爷,疏影就算犯下滔天大罪,也是您的发妻,没有任何证据,就对自己的发妻掌掴,您这样的人,如何给臣女一个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