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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示弱地仰头同他对视:
「被蒙在鼓里装了三年的好太太,还要感谢封先生提醒,我现在单身,随便玩。」
温知意惊讶地捂住嘴:「你身为少淮的妻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岑放刚上完洗手间回来,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我被人欺负了,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还把我被攥得通红的手腕拉到眼前左看右看,关切道:「没事吧知鸢,你们谁啊?」
封少淮眼中怒火更甚,死死盯着岑放握着我的手,咬牙切齿说:
「你又是谁?我是她丈夫。」
三年来,他从未自称过是我的丈夫。
想起那本假证,我轻笑一声,歪头问他:
「我们一无夫妻之实,二没合法证明,你算哪门子丈夫?」
闻言,封少淮眼神暗了暗,下意识避开我的视线。
岑放喝得上头,嫌弃地睨了封少淮一眼,嘲讽道:
「这七天里过来和知鸢搭讪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还是头一个这么不要脸的。」
说罢,他搂住我的肩膀,安抚地轻拍了几下。
不知是这话挑战了封少淮的权威,还是这个亲密动作触发了封少淮的占有欲。
一向克己复礼的他竟一拳砸在岑放脸上。
我赶忙去扶,却被封少淮蛮力扯了出去。
闭塞角落里,他将我推到冰冷的墙上,双掌落在我身体两侧,拦住全部退路。
熟悉的味道骤然逼近,那是我亲手洗晾后用沉木香熏过的气味。
闻得我有些眼眶发酸,下意识便伸手推他。
他攥住我摁在胸口的手,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温知鸢,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下,为什么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那个男人又是谁?」
「你管得着么?」
他大拇指擦过我眼尾,仿佛要毁掉我精心画好的眼线。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避开他的手。
「怎么?温知意就可以这样,我就只配循规蹈矩做你名义上的妻子吗?」
说罢,我狠狠推开他,进去搀扶着岑放出来。
路过他时,和他那三年对我一样,一个眼神也没有给。
……
这晚,封少淮不顾温知意的挽留,借口工作离开。
回家后,他三年来破天荒头一次踏进温知鸢的房间。
空空荡荡,桌上只摆着那张用来敷衍她的假结婚证。
其实今天早上,他不是找不到领带。
而是没她的生活不习惯了整整一周,她却还没有回来的心思。
这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结婚证那抹刺眼的红让他更是心烦意乱,松了松领带还是觉得呼吸不顺。
凌晨一点,封少淮独自去私人会所喝酒,碰见齐凛。
「一个人喝闷酒?要不要给你叫个美女来作陪?」
齐凛自作聪明,特意找了个风格打扮都极像温知意的。
「怎么样?就算你洁身自好过得像个和尚,一起喝杯酒聊作慰藉也没事吧?」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的不是温知意,而是今晚的温知鸢。
唯唯诺诺的小妻子露出全然不同的一面,反倒比温知意更像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孩。
他礼貌推开女人献酒的手,问齐凛:「上次你说温知鸢…以前是什么样的?」
「圈子里出了名的明艳美人,爱玩开朗不好惹,连岑家那位都喜欢过的小玫瑰,如今温知意的风头…还不及她十九岁时的半分。」
「可这三年,她都温顺得像只猫。」
齐凛哈哈大笑:
「那她从前就是凶狠的小野猫!为了讨你和封家的喜欢装得温顺乖巧。不是我说你,这些年温知鸢像和过去脱了节,越来越沉默,你知道圈里的朋友在背后怎么说她吗?蠢,装,比狗还能舔。」
封少淮胸口一紧,脑海中迸出她每晚在门口迎接他时亮如星光的眼睛。
不知不觉中,他忽略了她眼中的光日渐黯淡,到最后失望得几乎抬不起眼。
愧疚充盈心口,他想,或许自己确实从未想过了解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