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棠再次醒来时,独自躺在冰冷的病房里。
夜已经深了,这里却连灯都没有开。
沈疏棠动了动身子,绵绵密密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又狠狠的砸回床上。
房门忽然被推开,两个护士走过来直接掀起沈疏棠身上的被子开始叠起来:“醒了就赶紧走,没有人给你续费。”甚至还推搡了沈疏棠一把。
沈疏棠知道这家医院是段氏名下的,这里的人对她做的一切都是受了段时渡的意。
即便她选择理论,也只是被丢出去的更狼狈一些罢了。
思及此,沈疏棠自己下了床。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
“做段总的女人好幸福,手背只有一点点红都能被呵护的那么好,段总守了她一整天呢。”
“就是啊,听说还让那位植皮了,可惜没用上……”
沈疏棠身子一颤,又快速迈开脚步往外走。
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拖着疼痛而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踩在昏暗的走廊上,身后,护士讨论段时渡的声音愈来愈远。
在医生离开前,她才终于找到打胎的地方。
“明天再来,我要下班了。”医生瞥了沈疏棠一眼,见她狼狈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沈疏棠一言不发,只在医生准备离开时忽然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求你,我等不了了。”
一句话说出口,沈疏棠再也克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她现在胳膊疼的抬不起来,每走一步路大腿内侧更是摩擦着残缺的皮肉,疼的她浑身发抖。
可即便这样,她也要撑着最后一口气打掉这个孩子。
只要没了这个孩子,她就能回去。
回去找她的爹娘,做那个每日只需要织布烧柴的女娘,而不是在这里,凭借一颗真心被男人践踏。
医生被沈疏棠的举动吓了一跳,沈疏棠非但没有起来的意思,还将腰身放的更低了一些,“大夫,求你,我今晚必须打胎,我等不了了。”
“起来说话,我答应你就是了。”
医生紧张的往走廊外张望着,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神情复杂的将沈疏棠拉进屋内。
沈疏棠如愿打了胎,医生建议她留院修养几日却被拒绝了。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家走。
刚一打开门,段时渡就迎了上来。
不过他不是欢迎沈疏棠回家的,而是将一沓钱扔在她脸上,笑道:“听说你没钱住院被赶出来了?拿着这钱去给我买盒套,剩下的你可以住院去。”
沈疏棠往他身后看去,只见裴晚站在二楼的拐角处,穿着吊带睡裙挑衅的朝着她笑。
“不买,也不需要。”
沈疏棠径直从钱上踩过去,回了自己房间。
她此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骨缝都是疼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还不等躺下,门就被段时渡推开。
“你装什么?”
“沈疏棠,是你说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你愿意包容,现在我听了你的话你倒是摆起脸子来了?你到底想怎样!”段时渡没好气的走到床边,扯着沈疏棠的胳膊内侧将她拽起来。
指头抠进肉里,沈疏棠疼的瞬间脸上没了血色。
她瞪向段时渡,第一次大声吼道:“那你呢?!也是你说此生有我一个就够了!”
“段时渡,我问你,你为裴晚让人揭了我的皮,那我的皮呢?她用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