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渡脸上难得闪过心虚,但很快便被掩盖了。
“没有,晚晚伤势不至于植皮,我就让人扔了。”
“扔了?”
沈疏棠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猛地抽痛了一下。
她又哭又笑,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生生剥下了两片皮,却因为段时渡一句轻飘飘的用不上,就给扔了。
看到沈疏棠落泪,段时渡的眸光微颤,他似乎很少见到沈疏棠哭,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对一切都不在乎,只需要有个家,吃得饱穿得暖就够了。
平日里,沈疏棠的嘴角始终带着安静平和的笑。
可此刻,这样一个人居然哭了。
“不就是一点皮吗?我段家名下医院里的医生各个医术高超,你也疼不到哪儿去,别装了。”段时渡有些不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沈疏棠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滚出去。”
“你说什么?”段时渡忽然一愣。
“我说滚出去!滚!”沈疏棠发了疯般的将段时渡往外推,可她刚打完胎,浑身上下没几分力气,即便是卯足了劲儿也没能推动段时渡,反倒是将他惹怒。
只见段时渡反手将沈疏棠按在床上。
他目光阴鸷,怒极反笑道:“吃醋了?”
“见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你心里其实在意的要命吧?你现在求求我,我就让她走,留下来陪你。”
“棠儿,说啊,求我啊!”
段时渡不顾沈疏棠的挣扎,强行撕扯着她的衣服,更是用膝盖盯着沈疏棠的大腿内侧,沈疏棠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不断地拍打着男人的后背,可无论她怎么使劲儿,段时渡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忽然,段时渡身子一僵。
“你流血了?”
闻言,沈疏棠朝着自己身下看去。
分不清是打胎后的遗留还是腿上的伤被蹭破,总之她的身下一大摊血迹,正顺着纯白色的床单蔓延。
“棠儿,你为什么会流血?”
段时渡呼吸加重。
他呆愣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一片殷红。
沈疏棠舔了舔因为苍白而干裂的嘴唇,攒足了力气抬腿狠狠的踹了段时渡一脚,“滚出去!”
这一次段时渡没有还手,甚至没有躲。
他依旧望着那摊血迹,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从前,沈疏棠总爱笑着说她命硬,还说小时候经历过许多次的抢劫,最严重的一次劫匪搬起陶瓷罐砸在她头上,她留了许多的血,第二天照样上山砍柴。
段时渡虽然当作故事听,可沈疏棠的体质的确好的没话说。
恋爱三年,她几乎从未生过病。
可如今,她虚弱的就像一张薄纸般,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下洇出的血迹像炸开的红花。
“段时渡,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沈疏棠咬牙切齿的说出口,最后彻底无力的瘫软下去。
敲门声忽然响起,外面是裴晚的声音。
“阿渡,你怎么还没出来呀?我今天用的新的沐浴露,你来闻闻香不香。”隔着门,沈疏棠都能想到裴晚娇嗔的模样。
下一刻,段时渡魂不守舍的往外走去。
平日里,要不了几分钟沈疏棠就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欢爱的声音,可这一次却迟迟没有动静。
就在她要快睡着时,忽然听到了关门声。
似乎是裴晚走了。
沈疏棠闭上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好累,好疼。
好想阿爹阿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