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怀沫在走廊上遇见曲清，被他拉进琴房。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自在地移动，是怀沫没听过的分外好听的曲子。曲清坐在钢琴前，没有西装革履，只穿着学校的校服，脸上的稚气也未脱，可那眉目间的高贵感已然显露出来。

和贺永祺的淘气阳光截然相反，曲清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安静典雅的。就像是钢琴，安安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任谁都可以触摸，但不是谁都能弹得一手好听的曲子。

曲嫣、曲清，这一对生在艺术世家的姐弟真的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似乎谁都比他们不过。曲清自小练习钢琴，而曲嫣，则是从小配合着弟弟的琴音，翩翩起舞。

安静甜美的曲子还在曲清的指尖流淌，怀沫踮起脚尖，轻捏着兰花指的右手缓缓地抬起、落下，轻盈的身姿犹如坠落凡间的仙子，正随着节奏轻轻地旋转、跳跃，翩翩起舞。

曲清欣赏着怀沫的舞姿，指尖的节奏加快了些。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怀沫右手搭在左肩上，弯腰谢幕。

“想不到你还会跳舞。”

“这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

两人同时出声，随即相视一笑。怀沫答：“我也是从小就学习舞蹈，跟你姐姐比，我跳得怎么样？”

似乎是惊讶于怀沫的回答，又似乎是惊讶于她的问话，曲清愣了一下，才答：“你比我姐姐更有灵性，更富有创造力。”不等怀沫回答，他兀自拿起钢琴旁边的礼品袋，看向她，“我能打开看看吗？”

是件森绿色的毛衣，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曲清问：“你织的？”琥珀色的瞳孔里有着受宠若惊的喜悦。

怀沫微低着头：“试试看。”

“有些大，”曲清穿上毛衣左瞧右瞧，琥珀色瞳孔的光芒淡了些，“永祺穿应该刚好，他比我要壮一些。”见怀沫的头低得快要着地，曲清温柔地笑了笑，“你是知道我最近在长个子，所以故意织得大些吧？谢谢，我很喜欢。”

闻言，怀沫抬起头来，如孩子般纯净的笑容：“你喜欢就好啦！”晶亮的眼中有点点星光闪烁，“刚刚那首钢琴曲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琥珀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无措，像是被怀沫的笑容闪到。沉吟了下，曲清的脸凑得她近了些，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的状态。向来温柔的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盯着怀沫漂亮的眸子，答：“愿为相濡，怀之以沫。”

温暖的气息吹在怀沫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咖啡香，怀沫低下头：“我很喜欢喝艾米奶茶店的‘相濡奶茶’，香草口味的，可惜，我是怀沫，不是怀以沫。”

淡淡的语气刺痛了曲清，他急切地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的以沫。”

“不了吧，”怀沫抬起头，望着比她高出一头多，此刻却为了她稍弯着腰的小偶像，笑靥如花，“我这颗汉子的心不适合这么古典的名字啊！曲清，你知道我喜欢贺永祺吧？”

见他不语，她又自顾自地说，“你是想要来拯救我，还是拯救他们的爱情？你放心，他们是磐石芦苇，我不是那把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