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青枫却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的问出来,一时间竟有些没有转过弯来,待回过来时,脸色确实有些动容。
“你这是在质疑什么?我还能冤枉你不成?左不过就是雪瑶陪着我在这院子中走一走,无意中走到了这里罢了。”
“这镯子应该是父亲赠予母亲的心爱之物,不说名字,单单是样子,整个程府里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的,想管家这样的也许是没有看过的,这一点,父亲应该是最清楚的。”程惜衣将自己眼中的泪都已经尽数的收拾了清楚,整个脸上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清冷,原本就是极为俊秀的面容,更加了几分的仙意。
一旁的程青枫却是没有注意到她话中会有什么含义,毕竟过去的多少年都是将自己的整个心都放到了读书上,对于这种事情之间的来回转移委实没有分寸。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自然,这镯子是我送与你母亲的心爱之物,岂有让那些旁人都看了去的道理?”
“那么,既然这镯子会是这样的重要,就连府中的管家都不曾看到过。夏山一个小小的婢女,进府时间不过才几年,怎么就能对那镯子的名字与来历都信手拈来,用如数家珍四字形容竟是一点都过分。今日会来这里看母亲的信物,也是夏山一手促成。这,真是让我不解,也不得不让女儿怀疑她的用意了。”程惜衣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夏山,将那话竟是一句一句都慢慢的说了出来。
夏山站在身后,听到程惜衣这样的话,突然就跪到了地上,失声痛哭。
“老爷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自从进了程府的大门,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从来都不敢做出任何对老爷,对夫人还有小姐不理的事情的。小姐这样说,便是要将奴婢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了。那镯子的来历,奴婢也是在夫人处伺候的时候,偶然间听夫人提起过一回,应了极为罕见却记在了心上,旁的事情奴婢确实一点都不知道了。”那夏山说着竟是已经开始哭泣了起来,双腿都跪在地上,手中的帕子也紧紧的握在手中。脸上的神情像是要将整个的委屈都放进去了一样,像是自己怎么都不能摆脱,找到一个救命稻草就要紧紧的抓住。
“夫人确实是知道的,也是我跟她说的,夏山也说了,是在那个时候听来了。”程青枫对于现在的这个夫人真的是极为信任了,语气里带着很是理所应得的意思。
“爹爹,姐姐这样的怀疑夏山,莫不是在怪罪母亲将自己屋子里的人放到了她的身边?可怜母亲怜爱姐姐刚刚回府无人照顾,想着要寻一个极为伶俐又忠心的丫头过去好伺候,也好将这府中的日子过得宽心些。却不想,是母亲错了。”程雪瑶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看似在是在帮程惜衣解释,其实却是越解释越混乱。真是顺手将整个事情都越抹越黑了。
果然,一旁的程青枫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差了,那神情淡漠的都快要成黑炭了。
好像是程惜衣一早因为夏山是自己母亲派过去的人,所以就看不顺眼一样,一直都在等着机会要将这夏山从自己的身边赶走。
“妹妹,这话说的却是严重了。姐姐可是从来都不敢这样的想呢。母亲怜爱我,将这夏山指派过来伺候,我一直都是放在心里,也记在心里,从来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呢。”程惜衣脸上的神情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手中的帕子也不自觉的收紧了一般。
“姐姐,若真是这样想的,那便是我们程家最大的福分了。”程雪瑶便像是将将自己口中的所有东西都已经算计进去了一样,脸上的神情也缓了几分。
“妹妹,这话说的,我自然是希望整个家里都过的顺心如意,大家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旁的还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呢?”程惜衣看着程雪瑶脸上得意的笑容,心中早就开始带着几分的嘲讽了,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将那些都收进了自己的心里。
整个程家老宅里,都很是安静,只有这东厢房里,真是热闹非常。
“我虽然是没有见过那夫人,但是自从进府里以来,也是曾远远的听过夫人的慈悲心,心中也是仰慕之极。可惜,却是再也不能见到夫人。今日,有缘见到夫人的信物,却也不能保护其周全,是奴婢的过错,还请老爷惩罚奴婢吧!”那夏山眼见着,程惜衣像是已经要见眼前这处境变得越来越好了,心中一着急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就往程青枫的心窝子里戳。
果然,那程青枫看着自己手中已经齐齐断开的镯子,一时间将那些过去的事情,还有就是程惜衣出生时刻便是自己心爱的夫人去世之时,心中的怒火与悲愤齐齐上涌。
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今日一定要让程惜衣受些家法。
“好了,今天的这件事情,程惜衣,你总是将生母最重要的东西摔坏了,少不得我要请出家法来伺候了!”程青枫的声音里带着慢慢的威严,像是谁都不能再去阻止他一样了,就像是谁都不能在去改变他的行为还有就是自己的决定。
“爹爹,我去帮您请管家过来罢。”程雪瑶早就巴不得他赶紧下令,自己好直接就去找管家过来。程家的家法,那是整个端木国都出了名的严厉,坊间的那些市井妇人在哄骗自己的小孩的时候,也会用这样的办法来。就可以看出来,程府的家法是有多么的严厉了。
程青瑶得到自己的父亲的同意后,转身就要出门去将管家请过来,她脸上带着十足的得意神情,反正已经背对着父亲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门外竟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很是震天的喊声,可以用中气十足来形容了。
“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