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蚁与中年人在叶府外享用早饭之时,顺便等待那位大儒,却是不知他们口中的大儒已经通过地底离开了南阳城,去往了世人眼中妖兽纵横的天兽山脉。
“老师,你说那位大儒就在这叶府之中,可是学生打听过了,这叶府中没有什么出名的儒生,都是重武的粗人,怎么会有那等高深文墨的儒家前辈?”
“哈哈哈,承恩,你说我现在坐在这大街之上,可有人认识我?可出名?”
老人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名为承恩的中年人,眼中满是嘲弄之意。
“老师说的是。”
中年人只是一思索便了然其中含义,恭敬地称是。
然而木桌上的事物都吃尽之后,叶府中仍未出现老人认可的大儒身影,出来的都是些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习武之人,哪有半点书生气。
老者依旧不慌不忙的坐在木凳之上,与那位老丈闲聊着,一会说道农耕之事,一会说道这早饭的营生,甚至还说到这豆浆的熬制,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帝师,当世大儒,若不是中年人知晓眼前老人的身份,他都要怀疑这就是一位农家翁了。
日头渐渐狠辣起来,暮夏时分的太阳还是颇为毒辣的,老丈也开始费力的搭起一个支帐,弯曲的背在木凳的支撑下,擎起了薄薄的的支帐,用绳子捆缚起来,这期间,老人也上前搭了把手,说着“权当做那一碗咸菜的报酬了”,老丈也就笑着称呼了一声‘谢谢老哥了’。
那还有半点帝师的风采,普通如路人罢。
名为承恩的中年儒生看着日上三竿的日头,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看了看不慌不忙的老师,心中有些无奈,这老师的脾性就是这样,要是稍微懂得人情世故一点,何故告老还乡之后是这幅模样?
以往那些回乡的帝师那个不是锦衣还乡,府邸都是占地几里,生活豪奢,连当地的郡王都要给几分薄面,任何与当代人皇沾上关系的都会让人特别对待,更别说是教导人皇的帝师了,其人脉难以想象。
但是谢蚁偏偏与那少部分帝师不同,其生活作风极为简朴,就算是在百般无奈之下,收下了南阳郡王赠与的府邸,但是其仍只居住在自己的那一座茅屋之中,那一座茅屋是其自己建造的,当然是在其门生的帮助下建造的。
这才有了外面金碧辉煌,但是其内却有一间茅草屋的奇特景象,府中也没有多少奴仆,有的只是一些从小跟着谢蚁的老仆和一些童子罢了。
“哪有拜访人在正午的,对待那样的大儒。”
在承恩看来,自然应当沐浴斋戒,读书三日之后,带着书香气,前来早早拜访。
“老师,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中年人实在等得心急,遂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哦?进去?去哪呢?”
“当然是进这叶府啊!老师你……”
承恩有些吃惊的看着老人,实在不理解了,满眼的疑惑无奈。
“进这叶府作甚?”
老人似是看不到弟子的无奈,继续提问道。
“老师,你是不是……我们来此的目的不是要找那位大儒吗?如今已经过去许久了呀,日上三竿了,哪有这般道理?”
承恩此时真的是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老师,学问做得越大似乎越糊涂了。
“嗯,不错,是要找那样一位大儒,所以我才在这等啊。”
老者露出明悟的神情,却是淡淡一笑。
“等?难道他会出来?可是老师你怎么知道?而且我们是来拜访,何不直接进去呢?这样不是更显诚意?”
“承恩啊,你就在此看好便是了。”
老者却也不说破,只是和那老丈聊着,并随口说道,如果承恩无趣的话,可以去逛逛。
承恩自然不会丢下老师独自在此,只是有些不解,看了看自家老师,只得坐在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而他们这一等,就是等到了晚上,明月高悬,老丈也开始收摊了,宵禁时间快到了。
承恩有些幽怨的看了看老师,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老师,这已经天黑了,宵禁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明日再来拜访这位先生吧。”
老者一脸的淡然,无甚悲喜,不理会弟子的幽怨,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开始准备上一旁的马车。
然而就在这一刻,老者突然停下了动作,神色怪异的看向叶府之中,儒家的气机牵引中出现了昨夜的那位,然而他却是怎么进去的呢?这般突兀。
老者看了看地,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同道还有一些秘密啊,不过这就更好办了……
老者上了马车,淡淡的说了句:
“回去吧。”
中年人坐上马车,马夫一挥马鞭就离开了此处,只剩下矗立于黑夜之中的叶府。
叶云结束一天的修行,却未曾料到,其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人知晓,但是老者却没有对叶云不利,只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笑意更甚。
老者已经打定主意,明日就进驻叶府了,去会会这一位颇有秘密的同道。
“老师,我们就这样浪费了一天,明天还来吗?”
就在老者沉思的时候,承恩问询道,
“来。”
老者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便不在开口,闭目眼神去了。
一夜过去,谢府门前早早地停了一辆马车,在一位穿着考究的老者上马车之后,便缓缓的行驶向了南阳郡城北方的叶家。
而此时的叶云已经离开了小院,开始了又一天的修行,然而这一次那谢蚁却是直接进了叶家,说是要参观一二,这样蹩脚的理由,却没有人提出异议,叶家管事看见这样一位人物来到府邸,自然是欢迎,哪里会计较什么。
而且这谢蚁并没有接受叶家人的带领,独自在府中逛了起来,这让急欲献殷勤的叶氏等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但也只有任其参观。
这样的一位身份尊贵的老人,哪里还能做出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