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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歌 第二卷 沧海桑田 第一百零二章 钟家神秀(17)开诚布公

全一和瑞天在另一头小心地收拾刚刚卸下来满地的尸首。大约是担心袁相宜那边被放置着的师妹,他时不时就朝那边飞过去几眼。

瑞天把他担忧的神色看在眼底,说:“放心,有道做事有分寸。”

全一收回视线,小声地哦了一声。颇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觉。不过大家毕竟都是外人,不放心也是理所当然,相处久了自然就会明白了。

瑞天乐观得寻思着。

片刻后,他忽然听到他低声问:“大师,方才我没听错的话,钟叔叔应当已经知晓您大徒儿身上气息不同寻常的事情,钱少爷这个时候让她探我师妹身上的灵气,万一有点反应,不是正合了钟叔叔的意吗?”

瑞天听完他的话,才会意过来全一其实在担心的是袁相宜的情况。重点是袁相宜他们,瑞天自然得回头朝他们那边也看过去一眼。

跟他预料中的情形也差不离多少——相对于袁相宜过于直白的拒绝神色,钱有道看上去要谨慎小心多了。

和他的徒弟们相处的这一年中,瑞天多少都能摸出一点他们的心性。袁相宜看上去做事老道,但就像一根在市井混多了老油条,无赖得比较多。至于心思方面,她就完全比不上钱有道来得细致。

钟神源不是那种他们说几句话就可以糊弄得过去的人。他盯上的人,若不是亲眼见证,绝不会承认自己看走眼。

他们越是想要避开,怕越是避不开钟神源的试探。

“无妨,”瑞天收回视线,说,“你师妹身上没什么妖气,相宜再摸也摸不出什么明堂。”

换句话说,钱有道这么做,还是为了满足钟神源的试探。

袁相宜犟了好一会,钱有道跟她说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最后还是瑞天看不下去了,朝他们喊了一声。

“相宜,大家都在帮忙,就你一个人站一边看着,到时候没饭吃别哭。”

袁相宜闻声抬头,看瑞天正撸着袖子和全一两人往外头抬尸体,浑身一阵发悚,扭头对钱有道说:“你还是去帮老和尚抬尸体去吧,我不用你管。”

钱有道一听她这话就来气。

“谁管你啊,钟叔叔说了,这事必须你来做你没听到吗?”

袁相宜耿着脖子呛回去,说:“他让我做,我就做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钱有道皱眉,心底对袁相宜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袁相宜往后退了两步,说:“要打架吗?打架我可不怂。”

钱有道顺手就摸出符纸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边看热闹的钟神源终于出了声,说:“好了好了,钱少爷和小姑娘也不要因为钟某伤了和气。事实上,探灵气的事情,钱少爷的符纸也做得到。而且符纸不伤肉身,比小姑娘亲身去探可能会更安全一些。”大约是对试探袁相宜的举动看开了,钟神源这一席话仿佛对

袁相宜顿了下,说:“有危险?”

钱有道也跟了一句,“有多大的危险?”

“对修行过的人危险不大,但对普通人还是要注意一些的。”钟神源说得模棱两可,但可以听出来他的试探意图。

钱有道愣了下,看向袁相宜。

袁相宜好似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说:“你不就想知道我身上有个什么东西吗?实话说吧,我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一样,我可有能耐了,他都没我厉害。”

钱有道脸色微变,低声警告道:“你胡说什么?”

袁相宜满不在乎得看着他,说:“我有胡说吗?”

钱有道这时候已经不止脸色不大好了,他整个人也耐不住的焦躁,袁相宜的性子太磨人了,谁都耐不住被她磨出血来。钟神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说:“眼见为凭,你有能耐就做出来。我自认眼光还可以。”

袁相宜皱眉,说:“你这是存心找茬。自己找不到弟弟,就把气撒别人身上吗?”

钟神源瞬间脸色黑沉了下去。

这时候,瑞天插了进来,说:“怎么了怎么了?”进来一看,这里的几个人包括钟神源在内,都不大淡定,忙说:“有话好好说,钟大人不好意思,我这俩徒弟平时骄纵惯了,是我没管教好。您要是生气,就撒我身上吧。”

瑞天顶着那一张老脸当和事老,任谁看着他也不能把他的话不当真。

钟神源的视线在三个人脸上转悠,最后定在袁相宜脸上,说:“你从哪里听到钟某在找舍弟?”

钱有道的心都提起来了。这件事他只从瑞天的口中听到。袁相宜会说出这话,那八成也是从瑞天那听过来。

袁相宜却像是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整个人得意了起来,说:“我干嘛要告诉你?有没有这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钟神源这时候看了瑞天一眼,脸上保持着沉静如水的神态。瑞天提心吊胆,整个人都有点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钟家出了这么两个在修行界闻名的人物,光是钟神源这个人在修行界的地位都十分超然。

他是修行界的管辖者,若是因为这件事,让除妖司盯上了院门寺,那事态就严重了。日后不光是他瑞天在修行界不好混,整个人院门寺都会举步维艰。瑞祥一定会疯。

院门寺尚且如此,那袁相宜更是日子难过。

“小姑娘说的对,确实有这回事。”钟神源说出这句话的同事带出一口气,完了之后像是无限感慨,说:“原来就算我没有说出口,这事也瞒不过人。大师你说是不是?”

瑞天颔首,说道:“钟大人位在除妖司司长,自然会有很多人看着您。”

钟神源喃喃道:“说的也是。既然这件事已经没必要瞒下去了,现在在这里的只有你们三人,我也不妨直说了。”

瑞天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钟神源说:“照这样看来,我们几个人之间彼此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为了保持相互的秘密,来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如何?”

瑞天本能想要拒绝,跟钟神源开诚布公,他们没有什么胜算。

袁相宜却哼笑了声,说:“这是要跟我们做生意吗?”

钟神源摇头说:“小姑娘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

“你又没有证据,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袁相宜一旦放开了,胆子就异常大。

“为什么要听我的,这不是很明显吗?”钟神源垂眼居高临下得看着袁相宜说,“因为我是除妖司的司长,我若是想要动一个来历不明的妖修,我想她应该逃不了。”

瑞天大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惹了钟神源,他们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妖修?我?”袁相宜怒道:“我听你在胡说八道!”

钱有道赶紧上来拉住要动手的袁相宜,脸色沉沉地说:“钟叔叔,大家都是修行者。我娘说过,修行之路本就不易,就不要相互为难了。”

钟神源神态自若,他指着袁相宜说:“谁在为难谁?”

袁相宜喝道:“你先挑衅我的!”

钟神源顿了下,说:“时下妖修在辕门县肆虐,我作为司长,会小心谨慎本就是应当之事,何来挑衅之说?”

“我听你在放屁。”袁相宜习惯性地嘴上说不过就恼羞成怒、钱有道把她往后面带了一点,保护性得把人挡在一边说:“她没问题的。我以我个人的名义担保。”

“你?”钟神源冷笑,“这话若是你娘来说,我还能给你娘一点面子。但是你还不够。”

“不够?”钱有道对这两个字隐含的意思无法理解,他对于人世间的人情往来完全没有概念,“我娘就够,为什么我不够?是因为我没我娘厉害吗?”

钟神源看了他一眼,又抬起头往瑞天那边看了一眼。

“你娘没教你,我能理解。当师傅的也不教?”

瑞天轻咳了一声,说:“钟大人见笑了。钱少爷本身就不属于院门寺的正式入门弟子,他娘亲是青丘仙狐,自然轮不到我这个凡夫俗子来教。”

钱有道才想起来,前面的时候瑞天代表性得说过一句他没教好自己徒弟这样的话。现在想来,那意思就是包括自己和袁相宜都不行。

钱有道茫然地看向瑞天,他哪里不好吗?

瑞天伸手按住他,却是对着钟神源说:“钟大人,还是之前在您府上时候和尚我说的那句话,不管妖修的事情还是结界修补的事情,院门寺都会尽全力。至于钱府,我想您还是不要太贪心了。”言外之意,钱有道还轮不到他来说教。

钟神源迟疑了一会,说:“这可不是我贪心。大师您应该看得比我明白多了。”

“钟大人抬举,和尚我其实也看不明白。”瑞天顿了下,忽然话锋变得尖锐起来,“比方说,钟神秀的事情。我想不通您为何如此看不开。”

钟神源在瑞天提到钟神秀三个字的时候,浑身下意识地僵了一下,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侃侃而谈,甚至也没了把袁相宜逼进他设计好的圈套中几乎就是信手拈来那时候的锐气。

果然,钟神秀是他现在的软肋。

“大师您是出家人,大概无法理解手足之亲的羁绊。”钟神源垂下眼睑,脸上满是忧虑,“钟某就这么一个弟弟,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他。把原委问个清楚。”

“您要找人,和处理妖修之事并没有什么妨碍吧。”瑞天疑惑道,但他说完之后,忽然之间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一个让事态变得更为严重的可能性。

他犹豫道:“难不成……您是真的打算放下除妖司,只身去找钟神秀?”

钟神源笑了笑,说:“什么都瞒不过大师。卸下除妖司的职位,本就在我的计划当中。不过这件事和去找阿秀没有关系。”

“那为何要做到这个程度?”瑞天不解。钟家自古就是除妖世家,传承了数代,有今日的成就不易。整个人几乎都靠这个传承生存。现在钟神源说放弃就放弃,这未免也对不起钟家的列祖列宗。

“这不就跟您现在做的事一样吗?”钟神源望着瑞天,“明知道小姑娘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却还要护着她。钟某敢问一句,您又为何要做到这个程度?”

瑞天合掌,道:“佛家有言,普度众生。见死不救,有违修行之道。”

钟神源何等精明,哪能听不出瑞天这话里面的糊弄之意。

“那就当我也是做自我修行之道吧。”

话说到这,钟神源顺势转了话题,说:“要我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但他们三个人在必要的时候,必须要为我做事。”

“我才不要。”袁相宜和钱有道折腾了好一会,乍一听到钟神源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立刻回嘴。

瑞天接着她的话,说:“钟大人您这样拿权势压人不大好吧。”

钟神源说道:“权势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瑞天摇头,说:“院门寺受您管辖,全一还算全真观代表,他也算是您管辖的。这里唯独就他们俩跟天朝的修行界没有关系。按理说,应当不受您管辖才对。”

“大师说的对,”钟神源一脸理所当然,“我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这么处心积虑吗?”只要邀他们入了除妖司,那不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瑞天迟疑了下,从他们受邀到钟家,一直到现在为止。钟神源什么都好说,唯独对钱有道和袁相宜的事情特别地固执。

仔细想想,钟神源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实际上他们都一无所知。

他之前对袁相宜说,他要他们之间开诚布公,究竟只是想跟自己探条件,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就在瑞天迟疑的一刹那,钟神源忽然朝袁相宜那边飞身过去。瑞天只觉得眼前一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钱有道的全身注意力都在袁相宜身上,察觉到有杀气近身的时候反手就将手里一直捏着的符纸甩了出去。

符纸朝钟神源疾行而去,钟神源的眼神中闪着诡异的邪光,符纸未到,白光乍现。钱有道见自己的符纸成功欺近了钟神源,正要飞身上去把袁相宜带回来。

却在自己跨出一步的那一瞬间,白光凭空消失了踪影,而他的符纸在失去了灵力支撑后,成了焦黑的纸灰,散落在殷红的地面上。

钟神源的神色森冷,这是动了杀气的神态。

“钟大人!”瑞天上前抓住钱有道的肩膀,稳住两人,看着生生将袁相宜从钱有道身边拖出去数步远的钟神源,“您究竟想做什么?”

钟神源捏着袁相宜的下颚,将袁相宜的头掐得仰起,道:“你们都护她护得那么紧,我当然是想要摸了一下她的底细。”

“谁护着谁了。”袁相宜眯起眼,对着钟神源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大人。大家都瞎了眼了。”

钟神源低头对着她,沉声说:“你说错了。大人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单纯,

我这样的才是正经的大人。

来,跟我说说看,那天晚上你是用什么从妖修的手中救全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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