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初站在美国领事馆的签证窗口前,手指轻轻敲打着大理石台面,等待工作人员完成最后的手续。
"徐女士,您的签证申请已经受理,需要一周时间处理。您可以保留这份回执单。"
"谢谢。"徐念初接过回执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终于要结束了。
走出领事馆大门,徐念初戴上墨镜,掩盖了眼中闪烁的复杂情绪。
六年追逐,两年婚姻,一段磨灭了她全部自我、毫无回报的感情。她曾为了迎合肖承墨的审美而改变装扮,为了与他共处而学习枯燥的禅修,甚至为了他拒绝了父母安排她去纽约分公司的邀请。
"可笑。"徐念初自嘲地笑了笑,拨通了徐凌的电话,"哥,签证申请已经递交了,领事馆说需要一周时间处理。"
"太好了。"徐凌的声音里满是欣慰,"纽约公司的办公室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海景套房也已经安排妥当。"
"谢谢。"
"念初,"徐凌的语气轻柔下来,"你真的决定好了?不必勉强自己。"
徐念初看着手中的签证回执单,语调坚定:"不是勉强,是解脱。哥,我今晚打算去参加沈悦办的艺术沙龙派对。"
"那个圈子肖承墨经常出入,你确定?"
"没关系,刚好让他看看,我徐念初从来不缺乏追求者。肖承墨不喜欢我,有的是人喜欢我。"徐念初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徐凌叹了口气:"去吧,好好享受。别忘了,你永远有我这个哥哥。"
"我知道。"挂断电话,徐念初看了眼腕表,那是肖承墨送的结婚周年礼物——一块黑色表盘的百达翡丽,低调奢华,正如肖承墨本人,冷峻而疏离。她将手表摘下,随手放进包里。
从今天开始,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夜幕降临,精心装饰的艺术沙龙内灯光璀璨。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甜味和爵士乐的悠扬。徐念初穿着一袭黑色吊带礼服,久违地画了烟熏妆,在一众优雅女士中显得格外大胆。
"念念!这边!"沈悦向她招手,惊艳地打量着她,"天哪,你今天简直太火辣了!两年没见你这么打扮了。"
徐念初微笑,拿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举杯与沈悦轻碰:"今天就是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
"念念,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自从你喜欢上那位商界禅师后,不是天天围着他转,这种场合你最近都婉拒了吗?"沈悦好奇地问。
"不管他了,今天就要活得精彩。"徐念初抿了一口香槟,目光扫过人群。
派对中央,各界精英正在交谈。徐念初看到了几个熟面孔,其中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士是知名艺术家王辉,徐念初微笑着走向他。
"王先生,好久不见。"徐念初伸出手,"记得上次拍卖会您的作品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王辉握住她的手,明显惊喜于她的接近:"徐小姐,确实好久不见。今晚能再次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接下来的一小时,徐念初如鱼得水般穿梭在各个圈子中,与多位精英人士交谈,特别是与王辉亲切互动,甚至允许他为自己披上西装外套。
忽然,沈悦急匆匆地拉住徐念初的手臂:"念念,你疯了?你和那么多人亲密交谈,还特别关注那位艺术家,不怕肖承墨看了不高兴吗?"
徐念初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会场:"他又不在这。"
"不是……谁跟你说他不在,我早就想告诉你,肖承墨在后面vip区,看了你很久了!"沈悦低声惊呼。
徐念初心跳猛地加速,顺着沈悦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会场后方的vip区,肖承墨端坐在那里,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手腕上的古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音乐恰好停止,整个会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肖承墨身旁的商业伙伴,恒基地产的赵总凑近他,声音恰好传到徐念初耳中:"承墨,念初在那边交际了那么久,还和那艺术家如此亲近,要是我太太,我早就过去了,你还能在这坐得住?"
肖承墨轻抚手腕上的古玉,声音不冷不热:"她自有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进徐念初心尖最软处。是肖承墨笃定她太爱他不会与别人发生什么,还是根本不在意?无论哪种可能,都令她心如刀绞。
正当徐念初准备离开时,肖承墨突然站起身,目光转向派对另一侧。徐念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肖可欣。
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像朵纯洁的百合花,正与一名年长男子交换名片。那个男人,徐念初认得,是集团董事会的黄董事,五十多岁,已婚,却以风流多情著称。
肖承墨的眼中闪过罕见的焦虑与关切,大步走向肖可欣,攥住她的手腕:"谁让你出现在这种场合?又是谁准你把联系方式给黄董事的?"
肖可欣挣扎着,眼圈泛红:"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又为什么不能把联系方式给别人,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那我干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不管你了?"肖承墨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就是不管!你最近总是避开我,还拒绝单独见我!"肖可欣的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哥,你以前明明对我那么好,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是因为……"肖承墨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徐念初,又收回视线。
徐念初看着这一幕,心底了然。肖承墨无法说出真相,因为那真相连他自己都无法面对——他爱肖可欣,爱到放着结婚两年的妻子不同房,却在私人书房中珍藏她的照片和私人物品。
"哥,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肖可欣握住肖承墨的手,带着祈求,"我要以前的哥哥,我要那个眼里只有我的哥哥!"
肖承墨轻轻挣开她的手:"哥哥现在已经结婚了,不能围着你一个人转了。"
肖可欣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那是不是只要你老婆消失,我们就还能像从前一样了?"
徐念初看到这一幕,决定悄然离开。正当她转身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徐念初回头,只看到肖可欣已经抓起一杯香槟,朝自己大步走来。
"你去死吧!"肖可欣的尖叫声中,冰冷的香槟泼在了徐念初脸上,紧接着,酒杯狠狠砸向徐念初的太阳穴。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徐念初太阳穴流下,混合着香槟和血液的气味令人作呕。
"念念!"沈悦尖叫着。
徐念初还没来得及反应,肖可欣已经抓起另一个酒杯,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恨意。
第二下砸得更狠,徐念初只感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