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念初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徐女士,您终于醒了。"一位穿着高级护士服的女性立刻上前调整了窗帘,"请不要乱动,输液管还在。"
徐念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环顾四周,洁白的墙壁、豪华的单人病床和精致的家具装饰都表明这是一间vip病房。太阳穴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不自觉地想要触摸,却被护理师轻轻拦下。
"请不要碰伤口,那里缝了二十多针。"护理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究竟是谁对您有这么大的仇恨?两个香槟杯砸下去,要不是送医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请放心,您的伤口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处理,我们请了上海最顶级的整形医生主刀,不会留下明显疤痕。"
昨晚的画面如电影般在徐念初脑海中回放——艺术沙龙、肖可欣的尖叫、香槟泼在脸上的冰凉触感,以及那两次沉重的撞击。
"是谁送我来的?"徐念初问道,声音虚弱但清晰。
"是沈女士,她守了您一整晚,但刚刚接到公司紧急电话离开了。她已经安排了专业医疗团队照顾您,还说稍后会回来看您。"
徐念初内心一沉。送她来医院的不是她的丈夫肖承墨,而是闺蜜沈悦。她无声地笑了笑,这一切太过讽刺。
"我的手机在哪里?"她问道。
护理师递给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在充电。您先休息,我去准备一些流食,您需要补充营养。"
待护理师离开后,徐念初立刻解锁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大多来自徐凌和沈悦,却没有一个来自肖承墨。她习惯性地滑开社交媒体,第一条动态就让她的心脏骤然收紧。
肖可欣十分钟前发布的内容:"哥哥永远是我的避风港",配图是一段十秒视频。
视频中,肖可欣坐在肖家书房的沙发上,撒娇般抱怨手指被酒杯碎片划伤。而肖承墨就坐在她身边,正为她细心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这样就不会痛了,欣欣。"视频中的肖承墨温柔地说,声音中带着徐念初从未听过的宠溺。
太阳穴的伤口仿佛被重新撕裂,有人倒了一杯烈酒进去,疼得她指尖发麻。两年婚姻中,肖承墨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从未如此温柔地呵护过她,甚至从未叫过她一声"念初"。
徐念初盯着手机屏幕,胸口被一种荒谬的怒火填满。肖可欣用香槟杯将她砸得缝了二十多针,而肖承墨不仅没有来医院看她,反而在家中精心照料肖可欣那细微的划伤?
她的心理学训练让她在这一刻异常冷静。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您好,我要报案,我在艺术沙龙派对上被人故意伤害,现在正在医院里,缝了二十多针。我有视频证据,可以证明这是蓄意犯罪......"
几小时后,当傍晚的阳光穿过窗帘在病房中投下一片橘色时,门被推开了。肖承墨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腕间的古玉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面色阴沉,眉头紧锁。
"是你报的警?指控可欣故意伤人?"他的声音低沉,手指不自觉地转动着腕间的古玉,这是他内心不平静的标志。
徐念初靠在床头,平静地望着他:"是。故意伤害罪,足够立案了。"她的心理学训练让她在危机时刻保持镇定,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肖承墨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她情绪激动伤到你是不对,但我已经处理过这件事,没必要惊动警方。"
"处理?"徐念初冷笑,"你怎么处理的?"
"她年轻冲动,我已经限制她在家反省,取消了她参加下周艺术展的资格。"肖承墨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
徐念初注视着他那双冷淡的眼睛,突然笑了:"我缝了二十多针,你只是取消她一个艺术展?肖承墨,你限制她在家,到底是为了惩罚她,还是担心我去找她,在变相保护她?"
肖承墨眉头微皱:"不要无理取闹。警方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申请销案。上海的执法部门不会接这类案件。"他的语气中带着特有的权势和自信。
徐念初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肖承墨,我追在你身后六年,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既然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谁说我不在意你?"肖承墨停顿了一下,右手轻抚古玉,"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这几天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照顾你,出院后会有合理补偿,不要再纠缠这件事了。"
"补偿?"徐念初突然坐直身体,太阳穴的疼痛都无法阻止她的愤怒,"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可以用钱打发的员工!"
肖承墨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但依然冷淡。
就在这一刻,徐念初心中有什么彻底碎裂了。
她靠回枕头,突然意识到一个令人心痛的真相:过去六年,都是她主动接近他,主动表达喜欢,主动要求在一起,主动提出亲密关系......他何时主动过半分?现在他主动留下,怎么不是莫大的恩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