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李敖伸手，仅仅在身下人的脖子上微微用力，扶柳便觉呼吸困难。

“将军如此，可还不承认自己是有情人？”扶柳面色微红，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我问你是何人？”李敖再问，手上力道也不觉加重几分。

此时扶柳面色已然紫涨，吃力道：“无意间撞见将军夜闯桃花坞，便知先前将军对我做的那些不过逢场作戏，实则对罂粟深情意长。”原来那夜的黑影不是旁人，竟是扶柳。

听此，李敖松手，翻身坐起，扶柳则扶着床边大口喘着粗气。

“将军既然情深，何不娶她。”扶柳又道。

见李敖不语，不禁嗤笑：“妓也有心，奈何将军不信。”

妓也有心，奈何将军不信……字字入耳，字字诛心。

李敖轻笑，不言，只起身推门而出，自流觞阁后院回了将军府。

“将军！”

李敖回头，对着正迎着自己走过来的李元道：“可是将朝歌公主平安送回宫了？”

“送回去了，只公主有些不高兴。”李元如实道。

之前自己说的那番话或许能哄的了公主一时，只时间长了，将军一直淡淡的，公主总会觉察，所以还是早些提醒为好。

李敖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道自己累了，便转身回了卧房。

“姑娘别等了，早些歇息吧。”

桃花坞内水亭中，罂粟轻靠在美人靠上，近旁只燃一只红烛，火光摇曳。

她不解，为何前一晚对她百般温存的人是他，今日对她冷若冰霜的人亦是他。

“天下男儿千千万，唯独李敖最无情。”罂粟薄唇轻启，吟着民间盛传的诗。

“李敖，你倒是当得个无情。”罂粟轻笑。

深夜寂静，了无睡意。粉桃便携了一盏灯笼照明，陪着自家姑娘去后院走走。

“啊！”粉桃不知看见什么，竟惊的失声叫了出来。

扶柳顺着粉桃手指方向看去，隐约见烛光摇曳，想必粉桃将那烛光错认成了鬼火。

“那边就是桃花坞了，想必罂粟也睡不着吧。”扶柳淡淡道。

粉桃不悦道：“即便睡不着，也不该只点着个蜡烛在那里吓人不是？”

扶柳向来对这小丫头并不严苛，所以说起来来也是口无遮拦的。

“哪里是吓人，分明是在燃心。”扶柳道。

“姑娘，何为燃心？”粉桃问道。

扶柳微微叹气：“罂粟怕是在还在等李将军去桃花坞吧，等不到了燃烛可不就是燃心。”

“李将军早就回府了，她哪里等的到。”

“不过我们也不必过去告诉她，今日将军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姑娘青睐有加，她可不是要嫉妒死姑娘的。平日里高傲的谁都瞧不起，今日倒也教她尝尝苦等的滋味儿。”粉桃道，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的很。

扶柳不语，沉默半晌才道：“我有些累了，回去吧。”扶柳道。遂由粉桃扶着朝反方向走去。

夜色静默，水亭内燃着的红烛结了一朵好大的灯花，无需雕饰，巧夺天工，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