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儿回房后,忧心忡忡,心中更是越发郁闷。本想去解释清楚,却又怕天色已晚扰了父亲。算了,还是明日再与父亲详谈吧,她心想。
一夜一晃而过,朝阳如常升起,驱散了黑夜,映红了半边天,然而很多事却不能像这日出日落一般周而复始,花谢了亦有重开的一日,而有些事一旦注定便没了回头的一天。
这一日,夏懿轩像以前一般游走行医,只是不再伪装扮老了。虽然失了稳重老练的模样,却又添了几分自信,意气风发。
他正走在街上,不料迎面走来的一位老妪竟停下了脚步,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您是不是夏郎中?”
“是,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见那老婆婆身着布衣,拄着拐杖,驼着背甚是激动地望着他,说道:“我终于找到您了,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
“您先别急,快带我去看看您儿子吧!”
于是,夏懿轩便随那老婆婆来到了一所豪华大宅。走了好一会,他们才进了一所屋子。但见那屋中躺有一人,然而此人却是脸色红润,呼吸顺畅,不像重病之人。
夏懿轩一搭其脉,便说道:“奇怪,我见他脉象平和,并无不妥啊!”
他正大为不解,心中困惑,却见那老婆婆直起背,撕下人皮面具,竟露出一副男子模样。
“你...”他正诧异着,身后躺着的那人也坐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欺骗于我?”
他紧紧追问,他们二人却是沉默不语。正在他要拂袖而去之时,门外一人走了进来。只见那人雍容华贵,心宽体胖,想来多半是位富商了。
一见他,那人竟鞠躬行礼,然后说道:“拜见恩公!”
夏懿轩本就心生疑惑,见此景,更为大吃一惊。于是,他连忙将那人扶起,说道:“您认错人了吧,我何曾救过您的命啊?”
“您是夏懿轩夏郎中吧。”
“是又如何?”
“那就没错。虽然您没了胡子,但您的容貌我可是记得真真的!”
“您比我年长,那胡子只是我粘上去的罢了,您可万万不可再如此称呼我了,在下愧不敢当!”
“诶,此言差矣,一年前我出去采购,半路上被人打了劫,银两所剩无几,回去时饥寒交迫,不料病倒在了路上。要不是恩公及时救助,我恐怕早丢了性命,更不会有今日这般成就了。”他寥寥几句话便道完了那人生的一大波折,平淡得有些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时光果真是最好的疗伤药么?竟能让人如此释然。
夏懿轩仔细瞅了瞅面前这个人,确实眼熟。
“我好像有些印象。”
“那就是了,这一年以来,我一直在找寻恩公,今日终于让我找到了!”
“那他们...”
“哦,不瞒恩公,虽得知您来了此地,但我想着直接请您来您未必会来,不过若是求医,您就一定会来的。”
“在下不过是个小郎中,您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恩公再造之恩,岂能忘记?定要重金酬谢才是!”他转而对那两人说,“快把酬金取来!”
“是。”
夏懿轩赶紧推辞:“在下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您又何必挂在心上呢?”
“我知道恩公不重钱财,可这大恩我不能不报啊!请您务必收下!”
“我本不该收你一分,但说来惭愧,如今我也急需些钱。倒不如这样好了,我先收些急需的钱以应急之用,然后立下字据,等来日有了钱再还与你,可好?”
“唉,也罢,那您就多取些吧。”
“那就多谢了。”
“恩公何须言谢?若能帮恩公一把,唐某在所不辞。”
立完字据后,夏懿轩毅然决然地辞谢离去了,而那张字据最终还是被那人撕了个粉碎,望着恩公的背影,他暗自叹道:“唉,何须再还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