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夏懿轩正忙着采购彩礼之事,虽显微薄,但他却是十分上心,不论是什么,他都必定要反复斟酌、仔细挑选,因此他也常常被店主、摊主嘲弄一番,但他总是不以为意。
然而,此时的叶凌儿心里却不是滋味。
小云见她终日少语,只是坐在那儿,不停地绣着双栖蝶,常常直至深夜,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终日郁郁寡欢的,也不言语。”
可叶凌儿依旧闭口不言,拼命地绣着。
巧儿在一旁干着急,她岂是有话不说的人?可小姐发了话,不准她多言。但是,她实在是看不得小姐如此模样,于是一把夺了刺绣,愤愤地说道:“小姐,你别再绣了,瞧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难道小姐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吗?!”
离了刺绣的她像断了线的风筝,心里空荡荡的。过了半晌,她才用低柔的声音说道:“可我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样呢?”
小云越发糊涂了,便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还不是...”
“巧儿!”叶凌儿突然提高了音贝,试图阻止她。
“小姐,你别拦我,”她并没有停下来,“云姐姐,是这样的,林肖扬那个小人逼小姐嫁入太师府,若是小姐不肯,还要害老爷和夏公子的性命!真没想到他竟如此狠毒!”
“怎么会这样?林少爷从小就与小姐交好,老爷也待他不薄,他怎能恩将仇报?”小云惊讶不已,可巧儿说的振振有词,怕是不假,也就信了。
“就是,那种人真是可恶至极,我真想当面臭骂他一顿!”
“骂又有何用?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家的又何曾有过选择?父亲疼爱我,才甘愿冒着得罪权贵的危险,成全我的心意,而如今,我若是为了一己之私,而连累了父亲,岂不是大不孝?”
“可是,小姐,你若嫁于他人,那夏公子要怎么办?”巧儿明白了小姐的苦楚,可还是不免再争上一争。
叶凌儿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或许是太过压抑了吧。稍稍定了定心神,她这才回道:“夏公子,”这个名字从齿间飘出,却似乎变得那么遥不可及,“我又何尝想与他分开?他早已深深地住在我的心里,再也抹不去了。可我不能害他,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我又怎能让他为了我而毁了他的一生呢?”她痛苦地说着,眼泪不知何时已沾湿了衣裳。
小云熟知小姐的脾性,因而甚是明白小姐此刻心如刀绞的滋味,便不由地跟着痛苦了起来。“为何老天如此不公?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受尽折磨,好不容易觅得如意郎君,却又要这般无情地拆散!”
叶凌儿转过头来,望着小云,越发心酸了起来。
巧儿也低下头来,亦是无言以对。
不出几日,叶凌儿便含泪答允了婚事。她深知再拖下去,太师定会心有不悦,到时就算答应怕也晚了。
于是,她请来了父亲和林肖扬。
“凌儿,你当真想清楚了?”
“女儿想清楚了。”
“可你前几日不是还让为父退了这门婚事的吗?”
林肖扬见她眼神迷离,许久不言,便代她说道:“哦,许是妹妹她一开始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而提亲之事又来得突然,一时不知所措罢了。”
“是这样的吗?凌儿。”叶鸿总觉着事情不太对,因此,定要听女儿亲口之言才可安心。
“是。”
“可为父怎么见你不怎么高兴?反而像刚哭过了一样。”
叶凌儿自知千万不能让父亲看出什么来,便匆匆掩饰道:“没有,女儿没有不高兴,只是...只是想着到了京城便时常见不着父亲了,不免伤心不舍。”
“妹妹不必担心,若是你能嫁入太师府,太师大人定会顾念你与叔父的父女之情,求皇上将叔父调至京城当官的!”
“那我就放心了。”叶凌儿勉强地微笑着。
“那好,既然凌儿同意了,便可让肖扬早日回京,定了这门亲事。”
“是,叔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