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皓哲走了,他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满满的祝福离开了这个地方。
叶凌儿站在天台之上,眺望着远方,风起,花瓣在空中飘舞,她将一枚花瓣握在手心,心中的那个他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记忆里始终没有我的存在?我不懂......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早已成为我心中唯一的支柱了,可你......你却就这样忘得一干二净了么?冷漠的你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让我感到害怕,我怕......我怕你不是我的懿轩,我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不,不会的!你一定还是他,一定还是......
叶凌儿的心像被乱绳拧成了一团,她可以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可以忍受别人的异样目光,甚至可以接受自己在这个世上已没了亲人,可她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最深爱的他竟与自己形同陌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她那颗脆弱的心,她早已满身伤痕了,可她却偏偏还在逞强着,那是因为她坚信着,欧阳枫就是夏懿轩。
这是个周末,多么令人愉悦的日子啊,忙碌了五天的时间,人们终于可以脱下那身象征着责任与使命的工作服,换上自己喜欢的舒适服装,歇一歇脚步,闻一闻花香,忘却吧,这是个忘却烦恼的好日子。
可人们往往喜欢,不,应该说是习惯于自寻烦恼,明明已是无可挽回了,却还是要担忧这担忧那,或是干脆为了那泼出去的水而耽搁了更为重要的事。何必呢?我们都懂,可我们却还是不愿就这样放下。
接到秦雨的电话后,欧阳枫便已如约来到了那间名叫“依恋”的咖啡馆内。秦雨还没到,他便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那是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不喜欢阴暗的地方。每到夜深的时候,他都会把房间的灯全打开,这一开就是一整晚。灯光虽然并不能温暖他的心,但至少还是为他驱逐了整夜的黑暗。
这时,秦雨走了进来。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笑的时候不自觉的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甜甜的酒窝更能让看到的人精神一振,尤其是对心伤的他来说,秦雨果真如其名,就像是一场春雨,能够“润物细无声”。
“没事,我也刚来,”他顺手将菜单递给了秦雨,笑着说,“先看看喝点什么吧。”他对她的笑与对其他女子又有所不同,或许可以这样认为,这笑的真实性要高一些,至于高多少,他自己也没有定论,有时候,面具戴久了也就分不清何时真何时假了。
悠扬舒缓的音乐总有种让人镇定心神的功能,相比较而言,花香更有种隽永的味道,它不似音乐有着浓郁的时代感。它可能也会染上都市的气息,会被赋予不一样的花语,但它是生而俱来的,是永恒的。
“秦雨姐,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啊?”
秦雨悄悄的掏出了手机,放至桌下。这场戏终于要开锣了。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你关于凌儿的事。”
听到这,欧阳枫像中了魔咒似的,怔怔的垂下了头,他不停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有些出了神。
“枫,欧阳枫!”秦雨见他半天没有回答,便一把将精致小巧的咖啡杯夺了过来,杯中的咖啡立刻旋舞了起来,其中不听话的几滴便顺势跳了出来,洒在了桌上。
欧阳枫这才将思绪收了回来,放下勺子,他惊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平时大大咧咧、天真活泼的她居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气愤的她。
秦雨立即察觉到了他的惊讶,便随手捋了一下刘海,而后从容的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是你的好朋友,而我却这么伤害她......”他又低下了头,好像是在忏悔一般。
“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实我还是看得出的,你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凌儿。”
欧阳枫又沉默了,她的话一针见血,但他仍不愿承认,即使对方是秦雨姐。他不能有爱,他早已认定了自己这一生只有恨没有爱。
“其实,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说着,秦雨便偷偷按下了拨号键。
他注视着表情尤为严肃的她,心中竟生出了恐惧之花,他有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回他并没有躲避。当一个人明知这是他躲不过的劫时,他也就不会再消耗体力去挣扎了,直面,究竟是破釜沉舟,还是听任命运?抑或是二者皆有?
或许对欧阳枫来说,听任命运更多一些吧。
号码拨通了——
“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凌儿口中的懿轩?”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仿佛正等待着将病人开膛破肚,而这个病人就是欧阳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