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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豹(江户川乱步全集·明智小五郎系列) 追赶

剧场中止了演出,不一会儿,数十个警察赶来了,站在出入口严格检查每一个出去的观众,但最终还是没发现人形豹。

观众都走了,警察们便在空荡荡的剧场里展开地毯式搜查。搜查的结果,不但没找到人形豹恩田,也没发现女歌手江川晴美的下落。

警察们无可奈何,只得无功而返。接着,舞蹈演员、合唱演员和剧务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回家了。

最后,剧场里还留下七个自以为身强力壮的男子,此外还有江川晴美的母亲和神谷芳雄。他们围坐在后台的榻榻米房间里,分析人形豹恩田和江川晴美的下落。

“我总觉得人形豹恩田还隐藏在剧场里的某个角落。”

“喂,你别吓唬人!他要是还在,多半躲藏在舞台的地下室里。虽然警方认定他逃到了观众席,但我觉得那样的结论不合逻辑。”

“因为,他当时没有那样的时间。按我的分析,肯定是从升降口逃到舞台地下室去了。”

“嗯,你的推断也许是正确的?但他如果还在剧场里,那江川晴美在哪里呢?”

“这还用问?当然跟他在一起啊!”

“这么说她还活着?”

没有人能回答这样的提问。

谁都不吭声了,只是胆怯的眼神互相传递着。

“哎,换个话题好吗?”

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男子用手制止大家别出声。

“嘘……别说话!”

“那是什么声音……听,你们没听见那声音吗?”

声音很轻,似乎是远处传来的女人的悲鸣声。

“咦,那是女人的叫声!”

“嗯,是从哪里传来的?”

性急的年轻人腾地站起来。

“是从舞台的地下室。”

神谷芳雄带头朝舞台的地下室飞跑而去。

昏暗的地下室里,灯光很微弱。大家在地下室找了好几遍,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咦,有人在哭?哎,你们听见了吗?”

仔细听,确实有哭泣声。这一回,声音来自很近的地方。

“噢,明白了,肯定在这里面!”

神谷芳雄说完,用手指着纸糊的菩萨。这是上个月使用过的道具,用完后一直被扔在地下室里。

大家围住纸糊的菩萨,其中一个男子喊道:“是它!”

说完,他猛地推倒纸糊的菩萨。扑通!没有什么重量的纸菩萨倒在地上。

“啊!”

大家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果然是人形豹恩田。只见他站起身来,脚边躺着神情沮丧的江川晴美。

“呸,你这魔鬼!”

大家分别从前、后、左、右围住了人形豹恩田。此时此刻,他就是三头六臂也休想敌得过这些小伙子。

可察觉情况不妙的人形豹恩田,猛地张开大嘴,上前摔倒了第一个扭住他的小伙子,随即快速地向后倒退,转身朝黑暗里跑去。

“他逃跑了,快守住出入口!”

“谁快去给警方打电话!”

大家互相提醒,跟在人形豹恩田身后穷追不舍。

“江川晴美小姐,快睁开眼睛!”

神谷芳雄和江川晴美的母亲一起,搀扶着江川晴美沿着昏暗的走廊朝前走去,打算返回刚才的榻榻米房间。

“咦,这东西是谁拿到这里来的?”

一只好像用布和棉花制作的大老虎,就在神谷芳雄的脚边。如果刚才不注意,神谷芳雄很有可能被它绊倒在地。

神谷芳雄绕过布老虎继续沿着走廊朝前走,没想到布老虎慢吞吞地抬起脑袋,并晃动起身体来。

如果真是布老虎,按理不可能动弹。既然能动弹,这说明里面肯定有人。不一会儿,布老虎迈起步来,追赶已经走远的神谷芳雄他们。

其实,布老虎的外壳并非用布制作的,而是确确实实的真皮,因此非常逼真。加上四条腿在地上爬着行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会觉得它是真老虎。

神谷芳雄返回刚才的榻榻米房间,就在他给江川晴美盖上被子的那一刻,披着虎皮的怪物正从门口经过,随即趴在鞋柜的旁边。那无精打采的模样,酷似没有生命的布老虎。

片刻后,后台的门外面传来纷乱的响声,紧接着传来敲门声。于是,年轻的剧务人员迅速去开门……

“是谁?如果是警察……”

他大声问,门外传来“我们是警察!”的回答,年轻人便把门打开了。

“怎么?听说你们发现人形豹了?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十多个警察涌进来。

可找遍整个剧场的七个男子,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那家伙又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咦,这里怎么会有老虎?”

眼尖的警察发现鞋柜旁边趴着一只布老虎,开玩笑地说。

“喂,喂,又是谁把它拿到这里来的?嗨,这是布老虎,不会咬人的。”

年轻的剧务人员也开玩笑地答道。

话音刚落,布老虎竟四脚撑地站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傻瓜!”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嘲笑声。

布老虎一个箭步,飞快地窜出了敞开的后门。

“啊,是他!快,快,快追上去。他就是人形豹!”

一个剧务人员大声提醒。

站在走廊发愣的警察们被他这么一提醒,拔腿朝门口跑去。

剧场外面是黑夜,沐浴着月光的柏油路上,狂奔着一头老虎。

警察们则在后面大声地叫喊,穷追不舍。老虎像飞出去的箭那样越跑越快,在警察的视野里迅速变小,沿着道路转过几个弯后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哎!是真虎吧。如果是人,就是双手配合双腿也不可能跑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