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颁奖仪式推迟到明天举行。
周嫣然拉着徐清风走到一间废弃的班级里,不知何时,她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和蒋悬景一样的戾气,均衡了那股子媚劲。
“你是诚心垫他脚的。”她笃定的样子容不得人反驳,“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
“那又如何?”徐清风笑的癫狂,听到她的话后像个疯子,“周嫣然,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周嫣然不解:“我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你根本不了解我在国外受过的苦,也没有亲身体会过被人歧视的痛,你凭什么说我变了。”
“徐清风,你别这样行吗。”她咬唇,最讨厌和别人理论,手掐住眉心,试图缓解愁绪。
徐清风越说越来劲:“只可惜了,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连他的刻意接近都没有看出来,还傻乎乎的替人家数钱。”
“你真笨啊,周嫣然。”
“……”
徐清风的言论让周嫣然心生波澜。
什么叫刻意接近,什么叫替人家数钱。
周嫣然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根根的感情线如同浆糊般的缠在一起,搅的她心里不安宁。
她沉下声音:“你再说一遍。”
“怎么?受刺激了?”徐清风走到她面前,调侃道。
“我他妈让你再说一遍。”
周嫣然的声音比刚才更沉闷了些,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
徐清风心里一颤,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你还记得你们俩第一次遇见吧。”
“嗯。”
“那是他诚心包下的九号桌,让别人散播出他要转学到九中的消息,然后再和你偶遇。”
“然后呢。”
“然后他就联系程朔,雇人来逼自己喝酒,逼人打自己,向你买可怜,求同情,借此促进和你的关系。”
“你还记得那个说你们俩的老师吧?”徐清风问。
周嫣然垂眸,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那个老师现在被蒋悬景弄的家破人亡,都快成神经病了,你也不知道吧。”徐清风单挑眉,走到周嫣然面前,怜悯的看着她:“周嫣然,我不信,依你的手段,你会查不到。”
“……”
“他远比你想的要黑暗,周嫣然。”
“……”
周嫣然沉默不语,万千的烈火熊熊燃烧进胸膛,骄傲的本能在被唤醒。
是啊,她以前是很聪明的。
打小在周家长大,精通中外名著和政治商要,性子野,人脉极广,有足够狠的手段。
想查一个人的底细,就和喝水一样简单。
可她这次怎么就放下警惕了呢。
换种说法,她这次怎么就这么信任这个蒋悬景了呢?
连这种偶遇的恶俗情节,自己也当真了。
周嫣然骄傲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好像个被人戏弄了的小丑。她心里纠结着,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忽的大笑起来:“徐清风,你又没有证据,我干嘛相信你。”
徐清风鼓起嘴,从裤兜里揣出个小巧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周嫣然知道,那是录音笔。
“呦,这不是蒋少爷吗?有什么吩咐啊。”程朔欠欠的声音在录音笔里响起。
“十万,打我一顿,干不干?”
“噗,你是变态吗?十万,求别人来打自己?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向周嫣然卖可怜吧……”
“你就说干不干。”
程朔身边还依稀能听见女人的声音:“干啊,为啥不干,十万块的买卖呢。”
“那今天晚上,你给周嫣然发消息,让她来sweet酒吧,然后把我打一顿,必须让她看见。事成之后,我会把钱给你。”
“中,妥妥的。”
电话挂断,发出嘟嘟声。
录音笔里的内容过于清晰,连蒋悬景喑哑的音调都录了下来。
周嫣然心如死灰。
原来,当她心生怀疑时,罪名就已成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