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只知道,我离开那一天的我们,还是相爱的。
屋内燃着熏香,清雅的木樨香气萦绕不散。
我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绣绷,低头细细地绣着裴斯年的小衣襟。
窗外的风吹进来,拂动纱帘。
裴叙白刚从外头回来,一身风尘仆仆,披着夜色就踏进了屋内。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神色疲惫,但更多的是温柔。
“又在绣什么?”他走到我身旁,低头看了一眼。
他伸手摸了摸那衣襟上的云纹,轻笑道,“斯年那小子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他还不会享受呢。”
我抬眸看着他,嗔怪道:“你不懂。”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忽然顺势坐在榻上,半倚着我,语气懒散:“我自然不懂,毕竟王妃大人未曾亲手为本王绣过一针半线。”
“那是因为你嫌弃我绣得慢。”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轻哼一声。
“你不是说自己用惯了朝廷所赐的蟒袍,粗糙不得么?”
“我说过?”他睁大眼,一脸无辜。
“冤枉,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少装蒜。”我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裴叙白见状,顺势握住了我的手,拇指在我的掌心轻轻摩挲,眼神专注而温柔。
“若我真说过,那便当我胡言乱语。”他声音低缓。
“斯年的衣服尚且能绣,我的呢?你可愿也绣一件?”
我微微怔住,手中的针线顿了一下。
“你要?”
“要。”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点执拗的认真,仿佛这件事真的重要得不容拒绝。
“…好。”我轻轻应了一声,眸光柔和下来。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裴叙白像是早有准备,微微一笑:“就像你刚刚绣的那件,袖口要有云纹,衣襟边缘再绣些松鹤。”
“松鹤?”我有些惊讶,“你不是更喜欢梅花吗?”
他顿了顿,抿唇笑了笑:“梅花是我的事,松鹤是你的事。”
他不再多说,可我懂了。
松鹤延年,寓意平安。
夜风吹动帘幔,烛火微微摇曳。
我脑海中不断闪过男人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他的目光漠然,仿佛不愿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瞬。
可明明两年之前,他曾握着我的手,许诺要看我绣一件松鹤纹的衣襟。
两年后的今天,他站在这里,对我说:“斯年不需要你,本王也不需要。”
风吹灭了灯火,屋内刹那间暗了下来。
我垂下眼睫,指尖死死攥紧袖口,似乎这样,便能将破碎的心捂住,让它不至于彻底碎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