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已不似往昔。
但我不愿放弃,我试着一点一点重新融入他们的生活。
曾经,裴斯年最喜欢坐在我怀里,唤我“母妃”。
可如今,他只是坐在离我最远的位置,低头默默吃饭。
裴叙白亦是如此。
他在府中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与我独处,纵然身处一席之地,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
但他们没有赶我走,这便是希望。我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份希望。
裴斯年习字,我便默默在一旁教导,不再强求他唤我母妃;他练剑时,我守着,为他递上温好的茶水;偶尔他做噩梦惊醒,我会站在房门外,听着屋里轻微的喘息声:“斯年,母妃在门口,你可愿让我进去?”
最初,他不答,也不拒绝。
后来,他会在看到我时,迟疑地停顿片刻,接过我递给他的糕点,抿着唇低声道一声:“谢谢。”
甚至有一天,裴斯年在练剑时不小心划破了手臂,鲜血渗出,我下意识地扑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别动,我帮你包扎。”我声音发颤。
他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我小心地为他包扎伤口,指尖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抬起眼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母…”
只是一瞬,裴斯年的眼神蓦然收紧,硬生生把那个字吞了回去。
我怔住,心口猛地一缩。
但即便如此,我仍旧满心欢喜。
连裴叙白的眼神也渐渐有了变化。
那日,我偶然撞见他站在庭院中,看着月光下的湖水发愣,指尖轻轻摩挲着腕上的一串旧珠。那是曾经我送给他的信物,本以为他早已丢弃,没想到竟然一直戴在身上。
我屏息站在廊下,不敢惊动他。
良久,裴叙白仿佛察觉到什么,缓缓转头。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但那夜,我却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前,停留了片刻。
虽然还是没有推门而入。
然而,这已经足够让我心生雀跃。
没过几天,他甚至命人送来了我前几日在集市上看中却没能买到的那双翡翠耳坠。
看着珠花上温润的光泽,我开心的想着,或许再过些时日,一切真的能回到从前。
直到那天。
午后微风正暖,我坐在廊下细细绣着帕子。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兴奋。
“娘亲!”
指尖一颤,绣花针刺破了指腹,鲜红的血珠瞬间渗出。
我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裴斯年兴奋地奔跑过来,可他不是朝我,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