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1章 渔家子弟
作为一个域外之人，赛量子原来并不想偏袒那一方，更不愿意卷入这场三百多年以后还颇具争议的生死搏斗之中。
可是，看到一方是武装到牙齿、训练有素的清兵，一边是拿起武器保卫家园的平民百姓，觉得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博弈，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是一场军人对平民的杀戮！
他再也旁观不下去！
他愤怒地发射着“如意神针“。一个、两个、三个……爬上城楼清兵纷纷倒下，尸体很快铺满在城楼上。守城的百姓士气大振，人人奋勇杀敌……
城楼渐渐恢复了平静。
袁媛帮着救护伤员打扫战场。
赛量子到死尸堆里翻着那些中了“形意飞针”倒下的清兵，从他们身上找回拔下那些银针，一一装回两只袖筒，以备再战。
忙了好一阵子，两人终于有时间靠着城墙歇上一会。
江风吹来，将插在城头的狗牙边三角旗吹得猎猎作响。
赛量子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旗帜中央是两个赫然醒目的黑字“大周”。
赛量子突然想起，“大周”不是吴三桂建立的那个“反清复明”的朝廷吗？他应该在湖南衡州啊？或者是在他孙子盘踞的云南昆明。这里怎么会有“大周”的军民呢？
袁媛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把头往后仰去，靠在城墙的大青砖上，泪水从眼中滚滚淌下。
赛量子惊讶地望着她，没有继续追问。
袁媛长叹一声：“唉——这正是我让你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啊！”
赛量子失声追问：“你不是带我来找陈圆圆和林丝竹的吗？”
“请赛医生、不！是赛三品大人原谅我——”
袁媛说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跪下身去。
赛量子连忙搀扶着她，不让她跪下去。
他责备道：“你可是现代人，是‘名媛文化发展公司’的老总，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怎么能这样？就算是在这里，你也是‘大周’国的皇妃呀，怎么能行这样的礼？要是让‘大周’的官兵知道了，会要了我的命的！”
袁媛这才想起自己失态了。
她拭干脸上的泪水，惨然一笑道：“都怪我救人心切，考虑不周，差点坏了大事。还是你遇事冷静…怪不得小圆总是在我面前夸你……”
说着，她瞥了赛量子一眼。
她打算用吴小圆去打动赛量子，毕竟，吴小圆要比她和林丝竹佘胭脂都要年轻，漂亮，而且地位显赫，或许能够“征服”赛量子。
赛量子想起那天在边境别墅吴小圆抱住的那番话，连忙避开了袁媛试探的目光。
一个佘胭脂已经使他头疼，如果再被这个“另类”的吴小圆缠上，那就麻大烦了！
他岔开话题道：“你说救人心切？是要救什么人？”
“就这故城的一万多的官兵百姓！”
“啊？能不能说具体一些？”
袁媛正要开口，突然看到远处有四个人匆匆朝他们这边赶来，收住了口。
赛量子也注意到这几个人。一男三女，手持鱼叉长剑。
他担心来者不善，一步迈到袁媛前面，用身体挡住了来人，两只袖子一抖，将袖中的八支银针藏于十指的指缝间，以防不测。
这四个人走到赛量子面前，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就站住了脚。
当中长着络腮胡的壮汉与赛量子四目相对。
他呆呆地望着赛量子，突然将手中的鱼叉丢在地上，当场跪了下来。
这下子，反倒让赛量子呆住了 。
“赛郎中！好久不见了！”
对方操着不甚灵光的当地官话，声音还有点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怖或愤怒，而是出于激动。
赛量子脸上的表情未变，但也有些惊讶。用带有质询之意的眼光审视着他。
“赛郎中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赛量子似乎认出来，可还是不敢确定。
“我是滇池青石码头的渔家小弟蛮水牛啊！”
男子报出了他的名字，并以敬畏的眼光望着赛量子。
他继续说道：“时隔二十年，赛郎中还是这么年轻，一点都没变。我听到他们说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大侠，能两手飞针，针无虚发，我就猜到是你！能够再见到您，真的是非常高兴！”
赛量子也确定了眼前这个汉子就是蛮水牛！
赛量子穿越到二十年前的滇池上行医，蛮水牛还是个年方十六的血气方刚逞强好胜的小伙子。如今已是一身蛮肉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一个名副其实的“蛮水牛”！
“哦？真是你呀！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蟒郎夫妇打擂台当擂主的时候，当时我才十六岁，学了一些三脚猫功夫，也想上台与他们一比高下，如果不是郎中你提前一步收拾了他们，我早就枉死在擂台上了，您的大恩我们滇湖上的水上人家一日也不敢忘啊！”
蛮水牛以认真的表情说道，接着脸都红了。
他招呼着同来的三个女子：“快来见过赛郎中！”
“赛郎中！”
“赛郎中！”
“赛郎中！”
三个女子都是二十几岁的绝色佳人，她们双手抱于腰间，一一给赛量子行过“万福”。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赛量子面皮薄，最受不了别人的恭维。
他连忙岔开话题，对蛮水牛说：“你留起络腮胡子看来气派堂堂呢！”
旁边一个腰间插着两支*“鸡公枪”的女子一手按在枪把上，一手指向蛮水牛。
“他是我们故城的城防将军——”
刚才行万福的时候，这个女子站在后面，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赛量子没怎么注意，现在猛然正眼看去，着实吓了一跳。
这女子怎么这么像林丝竹呢？
蛮水牛看到赛量子双眼紧盯着那女子，还以为赛量子是看上了她。
他连忙介绍道：“我忘了给赛郎中介绍我的这几位‘贤内助’了，这位是我的‘师爷’、火枪队的女将军欧阳珊珊姑娘，能文能武的女秀才。”
师爷？火枪队女将军？这么年轻？
赛量子不由对这位有几分像林丝竹的姑娘刮目相看。
他注意到这个叫欧阳珊珊的女子，虽然也有着丝竹那样的瓜子脸大眼睛，可是身材要比丝竹稍矮，要丰满一些，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
蛮水牛又介绍另外一个看上去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子，女子一手提着一把短刀，英姿飒爽。
“这位是内人孙阿娇，也是我们滇池水上人家的女子，以前她也见过您，那时她还是个流鼻涕的女娃娃哩——”
女子避开赛量子的目光，脸色通红，轻声责备丈夫：“看你，怎么在赛郎中面前说这些……”
“赛郎中也不是外人，说说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位，水军将军杨三娘——”
“见过赛郎中！”
杨三娘洪亮的声音把赛量子和袁媛吓了一大跳。
杨三娘说着，向赛量子行了一个“洪门”抱拳礼。看得出来，这女子是江湖出身。
赛量子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向她回了个内家拳礼，算是自报家门。
这女子年龄在欧阳珊珊和孙阿娇之间，腰间挎一柄双穗长剑。胸前两条水绿色的带子将一对酥胸勒得像两个小山包。
赛量子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发现此人目光犀利，应该是个练暗器之人。可不知为什么却挎了一把长剑？
看到赛量子深色惊诧，杨三娘微微一笑。
她问道：“赛郎中是不是看本将不像一个习武之人？”
“不，相反，我认为姑娘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使用的兵器应该是飞镖一类的暗器。可是却看到你腰间挎了一把长剑，故此感到不解。”
“赛郎中好眼力！”
杨三娘将胸前的两条带子有后面向前一拽，将两只绣着荷花的袋子拽到身前，每只袋子整整齐齐地插着六把发黑的飞镖。
赛量子看到那些飞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看得出来，飞镖是蘸过毒的，上面还萦绕着不散的鬼魂。
蛮水牛上前解释说：“她是水军的头领，使这飞镖最合适不过了。可腰里掖着这些飞镖，没个将军的样子。我让她挎上这柄长剑，摆摆样子，不想还是被您看穿了，呵呵呵呵——”
赛量子感叹道：“蛮将军你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啊！”
在这三百多年前的时空间里，在异地遇到了这样一群“故知”，赛量子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和亲切，使他不觉间把一边的袁媛都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那个有几分像林丝竹的欧阳珊珊在一旁提醒，赛量子才记起来，将袁媛介绍给蛮水牛他们认识。
“你看我，一高兴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你们大周皇帝的袁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