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你放不放我出去,你个臭盒子!”
男:“放你出去!放你出去调戏小皇帝他女人?”
“哪有?”抵死不承认,又嚷道,“还有,他都二十多岁了,不算小皇帝了。”
“他就是三十岁了,还是小皇帝。子曰,我说,你是不是还想被他打一顿?”
“成仁!有本事,你放我出去,看是谁打谁。”
“哦……你确定?”
“不就是块破玉么,了不起……”低低的女音,可惜密室里再低的声音也听得见。
“你不也是一块破玉么?嗯……不错,破玉……”男子的声线含笑,不怀好意,外加幸灾乐祸的笑。
没错,吵架的两个家伙真的只是两块玉。男声是个玉盒盒,女音是个玉块块,不过这个玉块块正是传说中的玉玺,在被抢来抢去中无辜摔去了一个角的传国玉玺。
“那也能怪我?到现在还疼呢……”装糊涂并装可怜中。
“都八百年了,你还疼了,哪儿呢,哪儿呢,给哥哥看看。”
“成仁!你什么时候成我哥哥了,我一千年修为,你一百年,你敢欺负我?”
“是么?原来,我不敢啊……”
“行,你敢,好了吧。放我出去,好成仁,乖成仁,亲爱的成仁……”
“叫哥哥……”
“去死……明天我就叫小皇帝给我换盒子。”
“好啊,我等着。”
子曰成仁,孟曰取义。子曰的名字是自己取的,成仁的名字是子曰给成仁取的。那个时候,成仁还很乖。乖到就算是明白了,子曰顺顺便便地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是多么美好时,也只是三天憋着不理子曰而已,三日后又黏着子曰要听故事了。没办法,给他取名字的是子曰,实际上,唯一用他这个名字也是子曰。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这个一直被子曰欺负的小跟班,开始翻身当主人了?
那得从那个小皇帝还是小皇帝说起,哦……不,那时他还不是皇帝。
那是个月光懒洋洋的夜晚,子曰躺在密室的密室里,化作人形,惬意地看着成架成架的皇家公文,如数家珍地给成仁说着历代皇帝的风流雅事。忽而,外间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须发皆白身强体健,一个白里透红袅袅婷婷。
“唔,这个是镇国公,也是大将军。那个好像是十皇子还是八皇子来着。”子曰介绍道,连子曰都不清楚,可见这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有多么地不受重视。
“老夫为什么要帮你?大皇子为长,三皇子为嫡,四皇子子以母抱,五皇子英武睿智,你呢?”
子曰吐了吐舌,闻名不如见面,这镇国公果然不讲礼貌的很。传位给老几,那是家事,你干预就算了,还说的和菜市场买菜似地。
“正是因为我无权无势,所以老将军才会帮我,不是吗?”声音温温凉凉,还带着稚气,却是十足的恭敬,实在是惹人怜爱的很呢。
就在这时,子曰以其极为敏感的政治嗅觉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翻身就冲了出去,大呼道:“将军不可信他。”
两人对着这突然多出来的小姑娘一阵诧异,须知他们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密谋,竟然会有人发觉。随即,小皇子眯起一双雏形的桃花眼问道:“姑娘是执事女官?请教芳名。”
子曰细细地观察了一遍,暗自嗟叹,怎么这么个美人胚子会被自己忽略掉,太大意了,太大意了。
“执事女官……嗯……掌印女官……至于名字不方便告知。”说罢,子曰就要逃跑,却一把被小皇子抓住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和老将军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掌印女官啊……”
“不是。”
“呃……将军不要信这个小娃娃。”子曰一口咬在小皇子的手背上,小皇子吃痛不过,略略松手,子曰就挣开了,往一排排书架里一钻,没了影儿。
子曰舔着嘴唇上残留的血,心道,味道还不错,和印泥各有千秋。一头却撞上了成仁,成仁一脸严肃,眼神中还带着鄙夷:“谁说我们是不能干预政事的?”
子曰死不认账,一脸茫然:“谁啊?”
成仁强行卷起子曰的袖子,手腕上黑紫的淤痕分分明明,成仁冷笑道:“他的力气倒是不小。”
子曰心虚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嘻嘻笑道:“成仁又不疼,成仁不要生气了。”
“你还知道疼!”
子曰在成仁逼人的气势下低了头,后来,她想,就是那个时候,两人关系发生了逆转。
“我就想提醒镇国公一下。”
“他会信吗?”
“不会。”子曰再次以她敏锐的政治触觉做出了回答。
“那你去干嘛?”
“不知道……”
为了表示对不知道这种答案的不接受,此后,成仁一直把子曰关在了自己的某腔内,直到新皇即位。不出所料,那个不知是八皇子还是十皇子的,在镇国公的支持下,顺利地登上了皇位。然后,不出所料地卸磨杀驴,以其铁腕的政策收回了兵权,镇国公被迫颐养天年。至于在囚禁中的子曰为什么会知道地这么清楚,原因很简单。传位诏书和系列重要文件,都会由她亲自过目,然后,盖上,表示通过。
被小皇帝捧在手中,看着那家伙意满志得的样子,子曰很想再咬他一口,但唯有在心里碎碎念:小人得志,小人得志……你再摸我,我就罢工。
与此同时,小皇帝当然也在查那日的所谓的掌印女官是谁,可惜一直没有线索。几十年来掌印的都是太监,哪来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