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空婚 第十章 聚散无常

1、时间飞快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七彩离婚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间发生了几件大事:一、顾晓梦跟刁二离婚了。二、顾晓梦嫁给七彩的前夫谷雨,之后两人育有一女小雨(时间是1992年7月)。三、七彩的服装生意蒸蒸日上,她在市内已经拥有七家女装店“七彩锦”,它们分别叫做“七彩锦-红店”、“七彩锦-橙店”、“七彩锦—紫云店”、“七彩锦-锦上添花店”、“七彩锦-淡蓝店”、“七彩锦-海蓝店”、“七彩锦-透秀店”。四、夏小影已经成长成一名成功编剧,电影剧本《红裙少女》已被拍成电影,并且荣获电影大奖。

对于上一段婚姻,七彩已记不清那么多细枝末节,她更看中的是现在,是“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杨年年,三年来,杨年年一直跟随她左右,以男朋友的身份帮他打理服装店。他性情平和,又很喜欢服装这一行,两人的关系默契又稳定,只是他俩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同居,各有各的房子,偶有一次私人幽会,大部发时间是在一起谈工作。

在七彩的所有店里,“锦上添花店”和“红店”两家店是业绩最突出的,而这两家店都是杨年年的管辖地,可见他的能力之强,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七彩欣赏杨年年,给他很高的年薪,但他俩关系在圈内圈外却从未公开过。一来不利于管理,二来七彩觉得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俩的关系公开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意做得不错,形式一片大好,七彩有点得意忘形,结不结婚觉得无所谓。再加上杨年年从来也没催过她,她就更加不着急了,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全部放在工作上,能多接一单生意,就多接一单生意。把赚钱放在第一位。

只是有一回,七彩独自一人在外面逛街,听着音乐,在超大的购物中心里漫无目的的闲逛,遇到一件事,让她深受刺激。

她遇到了谁?前面走过来一对俊男靓女,他俩推着一辆童车,童车里坐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孩。这个画面先是让七彩愣了一下,然后,她惊讶地认出,推童车的那对俊男靓女不是别人,正是谷雨和顾晓梦,那童车里的娃娃一定就是他俩的孩子了?

“七彩!”顾晓梦大大方方地跟她打招呼,使得本来想躲的七彩只好面对现实。

七彩蹲下来,逗弄那可爱的小家伙。小家伙眼睛像黑葡萄一样,又亮又大,粉红色的小嘴唇,可爱得好象抹了蜜一样。

“哦,这是你们的小公主吧?她太可爱了!她几岁了?”

“2岁。”

谷雨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回答。七彩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敢看谷雨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跟顾晓梦说话,心慌意乱,前言不搭后语,只想草草结束谈话,快速逃离现场。

“你最近还好吧?别太累了,你脸色看上去可不太好,太忙了吧?那天我到你店里去了,衣服可真漂亮!”

“噢,是吗?谢谢!”

两个女人颇为礼貌地相互应酬着,谷雨在一旁,静默微笑,一言不发。

“哪天来家里坐坐吧?”

顾晓梦的邀请,显得很有诚意。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七彩曾经是谷雨前妻这个事实,一家三口在七彩面前显大落落大方,幸福得要死。七彩落落荒而逃,溜得比兔子还快。她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甘心“参观”别人的幸福。再说那顾晓梦,分明是替代了我的生活。如若当初我不跟谷雨离婚,那个推儿童车的女人就应该是我呀!

她不愿再想下去。一个人到购物中心的顶层吃了顿可口的晚餐,然后用店里电话给杨年年打了一个约会电话。

晚上9点,身穿正装的杨年年准时赶到七彩家。进门换鞋的时候,一迭声地说,这两天店里生意太火了。忙死我了,忙死我了。

七彩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不说话,只是亲他。

“你怎么啦,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知道我今天一个人逛商场碰见谁啦?”

“碰见谁啦?不会是你丈夫吧?”

“你怎么知道?我还真碰见谷雨了,拖儿带女的,他可是显老喽!”

“谁像你呀,人精似的,永远不会老!”

年年使劲捏七彩脸一下,又略略弓下身子吻她。七彩最爱这一幕:他看上去是工作状态,西装革履,仿佛来某个重要场合,其实是来赴一场私人幽会。待会儿他还要在这里洗澡,上床,睡觉……这样想来,七彩又觉得单身挺好的,可以腾出大把时间来干事业,又可跟男友自由约会,比有家的女人不知强多少倍。

恋人的情绪很重要。如果他是一个情绪忽高忽低的人,和他谈恋爱的人会跟着一起倒霉。情绪好时,倒也相安无事,就怕隔三差五情绪低落一回,那他周围最亲近的人都要跟一起倒霉。

杨年年情绪很平稳,三年来在七彩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未闹过情绪,他的情绪过于平稳了,疑似“机器人”(七彩曾当面用这三个字开他玩笑,他也不生气)。七彩甚至想过,他控制力这样强,真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她也无从查起。

就在这一天,异常情况出现了。他俩刚一上床,年年包里的寻呼机就响了。“bbb、bbb”。呼机刚一出现,喜爱时髦的杨年年就买了一只,放在包里,走哪儿带哪儿。

“要不要去看一下,谁找你?”

“不用。没什么急事。”

“万一是业务上的事呢?”

“都这个时间了,谁找我呀?除非你是你!”

他亲吻她的脖颈,耳朵,和嘴唇。温柔极了。他的手也像带电一样,很会缠绵,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就在这时,那烦人的声响再次响起“bbb”、“bbb”……

七彩长吁一口气,推开他道:“你还是去看看吧!烦死了!”

年年起身,下床去拿包。当着七彩的面关掉呼机说道:“我关上了。谁也别想搅了我跟宝贝的约会。”“贫嘴!快来!”

他俩又回到床上,搂抱在一起,又开始亲热。七彩眼前总是出现下午在商场看见的那一幕:谷雨和顾晓梦肩并肩走在一起,手里推着粉红色童车。

“年年,不如我们结婚吧?”

“结婚?”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你以前不是急着结婚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亲热完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闲话,又说到服装店的一些事情,这才睡去。这一晚七彩总是梦见那辆粉红色童车,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婴儿。七彩在焦急中一挣,醒来。

月光透过窗纱洒满整个房间。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身边的男人发出轻微有节律的呼吸声,让人感觉世界的脉搏还在跳动中。床边有钟,却看不清此时是几点几分,也许光阴只移动了一点点,而她却感觉非常漫长。兴许离天亮还早呢。

七彩有些睡不着觉。千头万绪,在午夜时分涌上来,那些流水般的画面,从她的额头上方快速掠过,一片、一片又一片,仿佛水幕电影,又仿佛刻在水上的字,随时可能出现,随时可能消失。

流水。抓不住的画面:

英子的脸,在水中晃动。

“英子,你又回来啦?”

“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不相信你已钻进那狭小的盒子,变成一撮土,一绺灰。我不相信。”

“七彩,你在跟谁说话?”

年年突然醒来,在黑暗中跟七彩说话。打开灯,看见七彩怔怔地在床头坐着,脸上有泪痕。他吓坏了,忙把七彩搂在怀里,问她怎么了。

七彩说:“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年年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英子了,对吧?人死不能复生,别再想她了,来吧,咱们睡觉。”

第二天,他俩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七彩在迷迷糊糊中拿起电话,听到顾晓梦略带哭腔的声音,她说:“七彩,不好啦!刁二被警察抓走了!”

2、事情来得都挺突然

七彩好不容易有一个甜蜜蜜的早晨,又让晓梦给毁了。年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伸过大长胳膊来搂七彩,小声嘟囔着:“还早呢,早睡一会儿吧。”

“你睡吧,我有事,得先出去一趟。”

“不行,我不让你走。”

他将七彩搂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年年最喜欢早晨两人粘在一起,撩开窗帘看别人都急匆匆去上班,他就会搂着七彩的脖子说:“瞧瞧,咱俩多幸福啊!不用赶着去上班。小时候,我就常常想要做一份有梦想的工作,而不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七彩已经从床上起来,在穿衣服了。一边穿衣一边问杨年年:“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嘛……”年年把双手枕在头底下,微微支起些身子来仔细想,想了一会儿说:“我嘛,最大的梦想就是想有一家时装店。”

“哎呀,我当什么呢!时装店?咱们不是有七家吗?”

“那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

“那可不一样……”

七彩说:“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来不及了。我走了啊,亲爱的。”

她过去亲亲床上的杨年年,并叮嘱他再多睡会儿,“中午一块儿吃饭。”年年摸她的脸,像在摸一只质地光滑结实的苹果,让她感觉很舒服。她想,有钱真好啊!有爱人真好啊!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千万千万不要变了呀!

她咚咚咚跑出门,生怕让顾晓梦等急了。果然,顾晓梦打的那辆出租车,正停在楼门口,晓梦下车焦急地张望着,一转身,看到冲她跑过的七彩。

“哎呀,你可来了!我正要上楼去叫你。”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一大早的,我正睡觉呢!”

“情况紧急,咱们上车说吧。”

两人上车后,顾晓梦就把刁二昨天夜里发生的事,用极快的语速说了一遍。七彩几乎没听清。大概意思就是昨夜刁二跟几个小兄弟聚众玩麻将赌博,警察突击来抓赌,把他们几个全都带到公安局去了。今天早晨,人家要求通知单位或者家里人,刁二就傻眼了,因为他既然没有“单位”又没有“家里人”。

他还跟人家耍横。态度不好。

“没有!没有!我统统地没有!要杀要剐由你们随便吧!”

人家警察就训他。“随便?这是公安机关,不是你们家,你以为那么随便呢!”

“说吧,你的社会关系?平常经常联系的人有哪些?”

刁二翻着白眼想了想,说:“经常联系的人倒是有几个,这不,都被你们一锅端,全都端这儿来了!”

“你结婚了吗?”

“离了。”

“离了?那前妻呢?前妻总有一个吧?”

“前妻也没了。跟人跑了。”

警察说:“把你前妻的电话给我们,我们打电话通知她。”

“好吧好吧。”

刁二不耐烦地说出一串数字――那一串数字,正是七彩曾经的小安乐窝的电话号码。(她跟谷雨的小家,现在进进出出的,是人家一家三口啦。)

顾晓梦接到这个电话,如遭晴天霹雳。她为人低调,平时胆儿又小,想来想去也得找个人跟她一起去公安局。让谷雨陪她去,显然不合适。因为刁二毕竟是他前夫,带现在的丈夫去处理前夫的事,人家心里肯定特不舒服。

想来想去,只有找七彩商量商量。七彩正在睡觉。她有晚睡晚起的习惯。做生意的女人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她们宁愿晚上多熬一会儿,把手头的事忙完,也不愿把事情拖到第二天……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就把电话打给七彩。

七彩果然帮忙,答应跟她一起去。车上,七彩又跟晓梦聊了几句,她说:“你猜我昨晚梦见谁啦?我梦见英子又复活了。”顾晓梦说:“那个店你开一天,英子就会在你头脑里存活一天。”

这话让七彩愣了一下,一路无话。

公安局的人对她俩还算客气。他们说刁二聚众赌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他正好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也是罪有应得。她们还跟刁二见了一面,这已算破例了。只见刁二两眼浮肿,看上去非常可怜。

公安局的人说,先把刁二拘留十五天,再听候发落。顾晓梦需要做的是在相关文件上签字,并交罚款。她们一一照办。刁二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七彩想起当初自己初出茅庐,去广州贩服装,还是刁二带着自己,把什么都不懂的语文老师,变成了一个火眼金睛精明商人。现在拥有七家店,身价不菲,从某种程度上说,刁二是她的师傅和领路人啊!

刁二说,那个什么,罚款从我的账上提吧。我的卡……

顾晓梦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两个女人从公安局出来,顾晓梦告诉七彩,刁二赌光了全部家产,他所谓的银行卡,实际上已是个空号了。七彩心里难过,不知说什么好,又问,还有钱用吗?要不要我借点钱给你?顾晓梦摇摇头说,暂时还不用。

中午,顾晓梦说要赶回学校,下午还有两节课。两人在街上匆匆分手。七彩就用路边的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只响一声杨年年就接了,七彩显得很高兴,一上午的压抑情绪一扫而光。

“馋猫,饿了吧?出来一起吃午饭吧?”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沾了一身晦气,可真够倒霉的!你快点出来吧,真想快点见到你!”

“好。你在哪儿呢?我打个车,马上就到!”

七彩告诉他地点,放下电话,长吐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晦气全部吐出来。她一个人,拎着一只大红色手袋在人行道上神情冷漠地走着,她想起她和刁二第一次去广州进货时的情景。那时她没钱,刁二有钱。如今天她有钱了,而刁二又变得一贫如洗。世事难料,真是世事难料啊!

3、中午的约会

早晨起来赶着跟顾晓梦约会,没顾上吃早餐,这会儿才感觉到饿了。七彩就近去了一家熟悉的餐厅,她常约年年在这里吃午饭。是一家法式西式餐厅,环境幽静,杨年年很喜欢这里。

七彩坐定之后,慢悠悠翻着手边的杂志,等待年年的到来。许多个中午她都是这样度过的,她工作到深夜,习惯晚睡晚起。中午是她头脑最清醒的时刻,她愿意跟喜欢的人一起度过。

这几年有杨年年在身边,她感觉到生活的安定、富足与美好。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开店,努力赚钱,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什么都不会改变。

然而,她错了。

个人生活的曲线,永远是上下起伏,摇摆不定的。

每个人都一样。没有人会一帆风顺。

年年来了。准时准点到来,衣着品味,精神状态都是七彩喜欢的。他今天穿了休闲的服装,却一点也不花哨,含蓄,低调,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这就给了七彩一个错觉:什么都不会改变。

日子像流水一样绵长。

令人意外的是,点单的服务生刚走,年年包里的呼机“bbb、bbb”再次响起。七彩想起昨夜他俩做爱,那个呼机也是响个不停。没等她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年年已经起身到服务台去回复电话,对面的座位在瞬间被腾空了。

七彩在等年年回来。

时间变得分分秒秒,挺难熬的。

斜对面,有位女士衣着华丽,然而神情却很寂寞,看到出来,她是一个人到这种环境优雅的餐厅来吃饭,找不到一个伴儿(也许不屑于找吧)。七彩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将变成她。

毫无预感。毫无征兆。

七彩无缘无故就变成一个失恋女人了。

他回来了。从柜台接完那个电话回来,他变得心神不定。又说,菜怎么还不来,简单点好了。七彩心想,什么简单不简单,刚才明明是你点的菜,现在怎么又嫌菜式点得太复杂,厨房弄起来会慢。

“年年,你有什么心事吧?”

“是啊。不知从何说起。”

“说吧,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隐瞒什么了,那个什么……我又有了一个……”

“又有了一个?又有了一个什么?房子?股票?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

杨年年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在喉咙里嘀咕了一句,“我又有了一个女人。”

这时,西式餐以它固有的排场,摆上桌来。巨大而方正的白色瓷盘,在七彩眼前摆好。七彩显得很镇定,从容不迫拿起刀叉,慢腾腾切一块牛排,眼睛却看着别处,像是在细细捉摸男友刚才那句话的具体含义到底是什么。

我—又—有—了—一—个-女—人。

这些词被拆开来,一个个放置在空气中,含义未明。

她切,她切,她切……年年明明看见,七彩在切她的手指,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那把钝刀子不会把她割破,她没有知觉。

“七彩,我一直想告诉你,找不到适合的机会。她是我家乡的女孩,过家回家家里人给我介绍的。这阵子她突然找到北京来了,连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冒失,不停地打我呼机,到处找我,可真够烦的。”

“噢。”

七彩终于切下一块牛排来,用叉子放进嘴里。她听到杨年年继续在说:“你要是不开心,我就再把她送回老家去。七彩,你倒是说句话呀,别闷着。”

“我还能说什么呀?很好,我没意见。服务生,再来一瓶红酒,要你们店里最好的。”

酒来了,七彩给自己倒上半杯,又给对面的杨年年斟酒。年年不敢吱声,只怔怔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七彩不要有什么过激举动。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七彩果然大气,她镇定自若地举起酒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来,杨年年!为你的新女友干杯!”面上带着笑,眼泪却滚落下来,吓得年年手足无措,忙绕过桌子过来哄七彩开心。“你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倒哭起来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我全都收回。我保证,保证不再提那个人。走,咱们回家好吗?”

七彩叫来服务生结账。“回家。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七彩出了门,径自打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任凭杨年年怎么跟在车后大呼小叫,她全当没听见。“有了一个新女友”,哼哼,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当年她执意要甩了谷雨,如今糟到报应,这个叫扬年年的男人竟要甩了她。

“难怪他一直不愿意把关系公开,原来他是另有打算。”

七彩太强势,男人跟她在一起难免有些压抑。七彩以为杨年年是个例外,其实男人都是一样,不愿甘为人下,要自立门户,独挡一面心里才踏实。

出租车开到家门口,七彩已经替杨年年想得透透的。她告诉自己失恋并不可怕,她要振作起来,好好做生意。电梯一点点上升,她胸中的泪水也在一点点累积。直到用钥匙打开家门,回身把门关好那一刻,她才来了个火山总爆发,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4、失恋

夏小影得知七彩失恋的消息,特意打了个车跑来安慰她,并给七彩送来几盘外国电影的录像带,说晚饭后陪着七彩一块起看。“分散一下注意力,很快你就把他给忘了。”

夏小影如今是电影厂的大编剧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电影获奖,片约不断,个人问题却始终没有解决,成了电影厂的有名的“大龄女青年”。她跟王七彩是同班同学,年龄差不多大,如今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是单身一人,认识她的人难免替他着急。

“别说我了,谈谈你自己吧。”七彩说,“最近找着男朋友没有,每次来都是一个人,真让我失望!”

夏小影笑嘻嘻地说:“亲爱的,你就饶了我吧。我总不能为了让您老人满意,就在街上生拉硬拽一个来冒充吧?现在好了,你也变成一个人了,咱俩正好就个伴儿,看看电影,吃吃饭,晃荡晃荡,多好啊!谈恋爱有什么劲?喜怒无常,神经兮兮,弄不好还要出人命,真真是个不值。”

“说着恋爱,男女,怎么还弄出人命来了?”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们厂有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因为爱上某导演,好了一阵子这后又被人家甩了,心里不平衡,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哼!可真够想不开的。难怪你着急忙慌赶来看我呢,不是怕我也跳楼吧?”

“那倒不会。你有那么多钱,数钞票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寻死觅活?算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姓杨的那小子见鬼去吧!”

七彩说:“行了,我早就不想他了。”

话是这么说,电话铃一响,她还是跳起来,飞蛾投火一般扑过去接。她希望那小子说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后悔莫及,我把中午的话收回去。我还想跟你在一起。我爱你!

七彩拿起电话一听,根本不是杨年年打来的,而是七彩的母亲高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