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木门恍然打开。

凌霄紧张的看着打开门的女子，担忧的询问道：“怎么样了？”

同样的面貌，同样的声线，同样的感情，即使重活一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将她摆在第一位。杨靖瑶微微一笑，看着凌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事了。”

“没事就好。”不知为何，看着杨靖瑶的笑，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不由自主的笑了。只是感觉，两人的距离无形之中拉近了几分。

“你是没事，有事的是他。”莫泽没好气的看着凌霄，“要不是我拉着，他早就冲进去了，也不想想对你有多危险。”

其实莫泽的话不止是说祛除寒气时受到的打扰有危险，还有一点的是，她在里面啥也没穿，这不就会被人看光了吗。

凌霄尴尬的笑笑，杨靖瑶则是没往深层意思想，“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你我什么关系，还说什么抱歉。”尴尬的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别处。

转头看向凌云，一只纤细的抚上凌云的发梢，杨靖瑶扬了扬嘴角：“小狐狸长大了，越发的别致了呢。”

“那当然，我狐狸一族就没有不好看的，我这还算……”不上什么，话没说完，一双狐狸眼瞪大的看着杨靖瑶，“你，你，你，你恢复记忆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只有烟华才会叫她小狐狸，而且抚摸头发的姿势异常的温柔，一如当年的烟华。

“是啊，我恢复记忆了，小狐狸不是应该开心吗？”拍了拍凌云的肩膀，示意她回神，一双眸子里全是温柔的神色，像极了前世的烟华。

只见凌云猛地撞进她怀里，“烟华，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的，如果不是我离开的话，你就不会死的。呜呜呜……”

肩膀微微湿润，杨靖瑶眼底也有一丝酸涩，抱着凌云，哽咽着嗓子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让你走的，要不然留下来当拖油瓶？”

“讨厌，人家明明可以保护你的。”凌云将脸埋在杨靖瑶的肩窝处，想着烟华的种种。

她还待在烟华身边的时候，完完全全只是个宠物。烟华住在深山中，深山自然是有许多野兽，但是每次只有她被吓到瑟瑟发抖，烟华一来，所有野兽都飞快的逃窜。所以，那么多年，一直都是烟华在保护她。

离开深山后，来到人间，一人一兽都是第一次来，这才导致不小心进了青楼。她本来是要被老鸨剥皮当围脖的，但在烟华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攻击下，老鸨这才放下了打算。后来，妖族混乱，道士当道，烟华为了不让她被抓住，让她离开。

仔细想想，当年的自己不过是解了她一时的孤独，还有什么对她帮助到了吗？没有，一次都没有，她只是当了几年舒舒服服的宠物罢了。幼年的她不仅脆弱，而且还要烟华处处保护着，想想，她好像是挺没用的。

怀里的小狐狸心情突然低落起来，杨靖瑶也知道它在想什么，一只手慢慢拍打着她的背，柔声道：“不是谁生来便是有用的，当年的你不过是时间不够罢了，如今的你也长大了，难道对如今的自己没有信心吗？”

吸了吸鼻，凌云站直了身子，坚定的看着杨靖瑶，“烟华，今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就算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离开，我只怕你不要我。”

一双眼睛哭过后，虽然显得楚楚可怜，但是杨靖瑶看到的，更多的是坚定了难过。见她又像要掉眼泪，好笑道：“是是是，再也不让你走了。”

听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后，凌云破涕而笑，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簪，“烟华，这是你之前放在我这儿的，现在物归原主了。”

看着那只玉簪，杨靖瑶只感觉异常的熟悉，并不是烟华那世的熟悉感，而是最开始的那世。但是更多得是一种悲哀，一种悲凉的情绪从心底发出。

一旁的凌霄见着，只感觉一股子慌乱让他下意识的看向杨靖瑶，手不由自主的紧握，脑海里闪过一张画面，绝色倾城的女子悲凉的背影，风扬起了她的衣裳，带走了思念，留下了凉凉的哀伤。

心，像是被刺痛，那种想要抓住却不敢抓住的感觉占满了心头。压下那股不适，不再看向那玉簪，只是眼角的余光会不由自主的瞄到。

看着手中的玉簪，耳边似是响起一道悲凉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少女的低喃带着无尽的绝望，像是迷途的孩子，找不到方向，只是一味的询问着为什么。

收拾好情绪，回头看了看凌霄，只见他呆愣在地，神色中带点慌张，杨靖瑶不禁担忧的问道：“小二，怎么了？”

她还是习惯叫他小二，因为只有那世，是他们不曾等待的时光。

凌霄回过神，从回忆中醒过来，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什么。”

见他无碍，杨靖瑶也便不去追究，“带我去冥界，我要拿点东西。”

“你要会冥界？”凌霄惊讶的看着杨靖瑶，但随后却是皱了皱眉，“现今你是人类的身份，带着人类的驱壳进冥界，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与上次不同，凌霄带她进冥界的时候就是不管不顾的，后来想起自己做的蠢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无碍，此次回去就是去换副壳子的。”她原来的驱壳进了忘川河，忘川河里的鬼魂几乎全是厉鬼，也不知她的驱壳怎么样了。

“啊？”凌霄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换驱壳？在冥界只有元神，哪里来的驱壳？

杨靖瑶神神秘秘的笑了笑，也不解答。前世之世她并不是不愿说，只是觉得，在他恢复记忆前好好补偿他一番，也不枉他追寻她三世。一世烟华，一世瑶玥，一世杨靖瑶。

见杨靖瑶不解答，凌霄无所谓的笑笑，但是就可知道了，何必纠结那么多。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画面，一个他在忘川河待了多年一直浮现的画面。画面中，男子抱着女子毅然决然的跳进了忘川河。只是遗憾的是，总是看不清脸。

或许是一对痴情夫妻，不小心将画面留在他脑海里。

“带上我！”凌云向前走了一步，紧抓着杨靖瑶的衣袖，深怕她会将自己丢了。

“即是说了不让你离开，那我当然得把你带上咯。”杨靖瑶向她俏皮的眨眨眼。

“莫泽，这几天谢谢你，让你麻烦了。还有，我替小狐狸向你道歉。”杨靖瑶走到莫泽面前，说道。

莫泽一大把年纪了，被他们这样折腾，属实过意不去。而且暗处的人，为了她，把所有跟她有关的人几乎全查到了，只是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先下只要找到烟华的驱壳，一定能知道更多得事情。

“这倒是不会麻烦，只是为什么我感觉你身体里的寒气还没除去？”医者，一般比正常人的感知力要强一些，杨靖瑶一出来他就知道了，但是看着他们叙旧，也不好多说什么。

杨靖瑶低眸，感受着魂魄中运用自如的寒气，笑了。“没事，这寒气本身就是我带的，现在我已经没事了，而且还恢复了之前二分之一的功力。”

之前只顾担忧她有没有什么事，一时间忘了她身上寒气的事。听了她的话，凌霄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杨靖瑶，询问道：“真的没事了吗？有事的话说出来，别总是自己撑着。”

别总是……为什么别总是，话说出口凌霄自己都不懂了。杨靖瑶还是瑶玥的时候简直是个混世大魔王，哪来的事自己撑着？

杨靖瑶只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但是也就晃神了一下，“哪来的那么多事发生在身上？真是的，走走走！”

见她活蹦乱跳的很，凌霄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跟着杨靖瑶离开。三人在莫泽的注视下离去。

“希望是真的没事吧。”莫泽定定的站在院子里，想起杨靖瑶闯荡江湖时的笑颜，脑子里满满的是回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身，却看不到半点人。

莫泽一张老脸上没有半点慌张，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的。“我已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但是结局会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那道声音迟迟没传来，久到他以为她已经离开。

“之后的事你不用参与了，这个人就叫给你了。”空地里，突然出现一个伤痕累累的黑衣人，正是之前的魂。

检查了他的伤势，像是想起什么，不由得问道：“这些事你亲自出手不是最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借我的手？你知道的，赤血参和七色雪莲都是神物，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找到？”

“我的灵魂已经卖给了恶魔，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这些事情，只能你去做，我？我还是不要出现了。”

她怕后悔，她怕功亏一篑。

“唉，真是作孽。”莫泽抬起地上的黑衣人缓缓的像屋内走去，嘴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