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国公大步走进太后的寝殿,俯身拜在太后面前,太后连忙放下花剪亲自来扶,“师伐,快快平身,听说你昨夜在议事厅忙了一个晚上,真是太操劳了。国事虽然重要,身体更加重要。”
“多谢太后关怀。”
“前儿,哀家差人送给你的苁蓉羊肉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哀家一早看这粥不错,想着你日日为国事操劳,这粥最适合进补,巴巴的让人赶紧给你送去,你可吃了。”
“回太后,那粥送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呢,臣吃了不少,谢太后赏赐。”
“你母亲身体可好,怎么也不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
“回太后,母亲也十分惦记您,只是近来感了些风寒,身上着实不太爽快。”
“是了,我们都上岁数了,不服老不行了,哀家这有南边刚刚进贡的杨梅,最适合风寒嘴里寡淡的时候吃,待会儿走的时候你就顺便带回去吧。”
俞师伐忙躬身回:“多谢太后。”
说着太后又对贴身嬷嬷说:“去,把哀家昨儿准备下的给国公的礼物呈上来。”
老嬷嬷答应着去了,一会儿手捧一个托盘上来,俞师伐看到上面放着一双厚底皂靴。太后拿了递到他手上:“这是哀家亲手为你缝制的,不知道是否合脚。”
俞师伐慌忙跪下接了靴子,看那厚底上密密层层绣满了云纹,心下很感动:“让太后操劳,臣惶恐。”
“师伐啊,在哀家的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儿子,母亲为孩子做这些有什么好操劳的,过几日你就要护送哀家的惠清长公主去和亲了,你知道清儿是哀家唯一的女儿,你一定要保护她一路平安啊!”说着竟有些哽咽。
“太后,您请放心,臣就算肝脑涂地也定会护公主周全。听说公主今日心口疼,不知可有好转。”
“真是奇怪的很,从小没有过心口疼的毛病,那天早上突然就疼了起来,疼得冷汗直冒,太医院集体会诊也没瞧出什么毛病,将养了几日,居然莫名其妙就好了,真是病来的奇怪好的更奇怪。”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这应该预示着公主无论遇到什么磨难总能遇难成祥化险为夷吧。”
“要是真能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哀家的清儿命苦,为我琉南远赴他乡,看来我琉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说着重重地用手中的龙头拐墩地。
俞师伐觉得脸上直发烧:“如果太后实在舍不得公主,臣愿意请缨为公主为太后为琉南一战。”
太后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俞师伐说道:“无论到何时,皇上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你说是吗?皇上的决定无论对错,做臣子的都应该服从对吗?”
俞师伐慌忙跪地:“太后在上,俞师伐对天起誓,终身效忠我琉南国君,如若违背身首异处。”
这次太后没有伸手扶他,只是闭目说道:“希望你永远记住今日之誓言。”然后挥挥手。
俞师伐知道太后乏了,于是跪安离去。
明德皇帝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母后,您说俞师伐会反吗?”
“他会不会反,不在于他,而在于皇帝你,俞师伐是把利刃,用好了可以杀敌,用不好就会伤己。”
惠清在寝宫中烦闷至极,她每日的事情除了请安就是吃喝拉撒睡,心情早已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崩溃,这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啊,她很多次甚至再想,这里恐怕不是皇宫,这里是地狱吧,自己其实早已死了,来到这个春光明媚金碧辉煌的地狱。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宫女报皇上来了,惠清急忙出来接驾。皇上将她扶起,寒暄了几句,告诉她和亲的日子已经定下,就在本月十五日启程,再往后拖唯恐天气炎热,皇妹在路上要被暑气所伤,所以尽早出发。
惠清心中暗想:听说南海小岛之上冒出一座仙山,整个岛被仙气缭绕,这样一块福地,两国恐怕更要整个你死我活了吧,尽早出发是为了早日缓解两国紧张的气氛吧!当下也不说破,只是乖巧地回答:“一切但凭皇兄安排。”
“所有嫁妆,皇后一应都为清儿准备妥当,只其中有一样特别要紧的,清儿陪嫁物品中有一棵灵芝乃是长在我琉南开国之君昭烈太祖的棺木之中的神木,当年太祖皇帝布衣出身,帝业未成就战死沙场,情况所迫只能就地草草掩埋,后来正俞皇帝成就帝业后为太祖皇帝迁坟,就看到一颗灵芝长在他的口鼻之上,当时的国师大超法师将此灵芝摘下,倾全国之力建了一座金阁寺,将此灵芝供奉与寺中,燕涵此番点名要和亲公主必须是嫡长公主,而且陪嫁物品中必须有此灵芝。”
惠清心中想: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是冲灵芝来的,我只是个附赠的罢了。想到远嫁的日子非但不如自己所愿的自由,恐怕还是危机重重凶险无比,心下不禁黯然。
明德见她沉默不语,就安慰她说:“清儿,无需担心,此次护送清儿的乃是我琉南第一勇士,俞师伐俞国公。”
谁知此言一出,惠清的脸色变得惨白。
明德不禁担心地问道:“清儿,你没事吧?”
惠清定了定心神说道:“我没事,可能是前几日心口疼的毛病没有全好,此刻有些累了。”
“既然如此,清儿你就好好休息吧。”
皇帝走后,惠清久久不能平静,一想起之前俞师伐差点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就不禁害怕兴奋,这感觉就像鸦片,明知不能碰却又忍不住。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遇到这个男人了,没想到老天居然不肯就此放过她。
距离十五还有七日,这七日时间里,整个皇宫被太后折腾的人仰马翻,陪嫁的宫女她全部一一挑选,其中有两个宫女环儿和佩儿据说从小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身手非常了得。从小就贴身伺候的碧痕和秋月也是必须要带上的,惠清的本意是放她们出宫嫁人去吧,可她们说什么都要陪着远嫁。
惠清生气的说:“你们以为是去玩啊?实话跟你们说,燕涵是为灵芝才要跟我们和亲的,本宫此去凶多吉少。”
两个宫女趴在地上不住叩头:“公主,我们从小就伺候公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陪伴在公主身边。”
本来惠清对于这两个宫女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经过这一番事情,明知道她们的感情是对原来的主人,但是还是被深深地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