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奥国王看上去明显要忧郁了许多,云子陪他走完了初中之后,第二天又在附近的街上随便走走,有时,云子也紧紧注意着伊奥国王,云子对这个城市有着无限的美好或是忧伤的回忆,而伊奥国王却什么也没有,但云子常常可以看得出来,伊奥国王在试图了解云子,在看完云子的随笔之后,现在又来到他的城市来体味云子的这份愁苦了。
“这条街上有很多好吃的,都是各地有名的小吃,聚集在这儿,记得我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在这儿吃,我就是那个时候一下子长了二十多斤呢,前边有一家炸土豆,那一家的酱料超级棒,要不要去吃?”
“嗯,真的呢,你在随笔中也提到过的吧,刚才的那个石头饼味道真是太好了,比起那些不咸不淡的西餐来,真是美味啊。”
“以前也经常这样一个人跑出来吃,一开始,一个人,看到街上的那些美味可口的小吃,觉得那一定是离我很遥远的东西,因为很小的时候,妈妈也不会允许我吃那些街边的小摊,说那里是坏孩子聚集的地方,而且那里的食物很不卫生。后来认识了自己的第一个归宿的时候,他就经常到那种小摊上吃小吃,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领会到这街边的小吃有多么美味的。
那个人的家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有可能是他在骗我吧,他常常身无分文,就跑来我这儿,向我要那些吃的,我那时很喜欢他,就依着他,几乎每天都请他吃,这样一来,我的生活就十分的拮据,但是我乐此不疲,常常攒钱买给他吃,为的就是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后来,攒的钱也用完了,就骗妈妈说学校哪一门又要买资料了,学校又组织捐款了....拿来钱,依旧是请他吃,我很开心,却从没想到过这样下去会有什么样子的结果。”
“哇!说真的,那个人那时候真的很幸福呢,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吗?难道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吗?难道他真的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吗?”伊奥国王望着云子沉重的脸,充满怀疑的语气问道,云子说到底,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止于此。
“要是我知道的话也不止于此吧,他从来不对我说些什么,只会说‘今天我们去吃....’或者是‘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在他的眼里,物质就是一切,人要活的外表光鲜亮丽才行,他总是买潮流的衣服,和我走在一起,用我的普通去衬托他的流行。
但是,现在的我看来,他那样的浮华倒是衬托了我那时的纯真吧。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很多时候,我都告诉自己,不要再去计较这个往事了,后来,在大学里我也打听到了那个人的微博,跑去看了看,微博里也有他的自拍,现在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像从前那样穿着华丽了,整个人就像颓废的工科男一样,真是无法想象,我走了之后,在他的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那你没有再试着联系他了吗?可以在找他聊聊,说说这几年的情况,谈谈当年那些事情也未尝不可嘛。”
“我和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在美儿把我们强行扯开之前,我处于执迷不悟的状态下,觉得无论他对我怎么样,我都要对他忠贞不渝,就算他再怎么对不住我,我也不能去伤害他。那时的我,就象中了魔咒一般,觉得自己没有了他就不行的,而我,不过是沉浸在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里,幸福的时光早就过去了,而我还一直在空想,空想那还会卷土重来。
当美儿把我从谜团中拉出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这个人跟我在一块儿只不过是因为这两年来一直在一起的习惯罢了,并不存在什么感情的,我也就想清楚了,不在想要了,曾经这个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人,在我看来,一下子变成了垃圾,一下子,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了,想想就觉得薄幸啊。”
“也是呢。”
“后来,这条小吃街上便常常出现的是我和美儿的身影,那就已经是高中时代的事情啦,一到周末我就会找美儿出来,吃这里的小吃,把一切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不去想,也不再管爱与归宿,第一次,我感到友情是那么的美好。”
“我看啦我看啦,那个《真诚的眼》,你写的真的很好呢,我想美儿看到这样的文字也一定会非常感动的,能有这样一个知心朋友我都觉得羡慕,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和云子成为那样的朋友呢,每天能喝这样的朋友在一起,这样我也会非常的快乐。”
“谁说不是呀,虽然快乐也有,而我和她之间产生了不少的绯闻呢,很多同学对我们的看法就是情侣,在高中时代,也有很多的男生想要追她,但常常看到我的身影拌她左右,所以就放弃了。哈哈哈,美儿还常常说我挡住了她的桃花运呢,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是吗,很多不好的货色就这么被不知不觉的拒之门外了呢。
然而,还是过不了班主任这一关,老师常常找我们分别谈话,说什么要把精力集中到学习上来,也不戳破,但我也知道肯定是再说谈恋爱这件事,哈哈哈哈哈,美儿就总是笑个不停,其实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澄清,后来,美儿这样的笑让我打破了这样的念头,根本就是不需要嘛,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要和我谈恋情爱的样子嘛,我觉得但凡是个看得清事理的人都不会觉得我们正处于恋爱之中。”
云子说着说着,从那样的悲伤之情中转了出了,一谈到美儿的事情,云子就显得非常的开心,伊奥国王想要再实验一次,就说:“你和第一个归宿分开的那天,情形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那天.....”云子的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像是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就已经是乌云密布了。“那天,恰好是下雪的一天,那天之前,就已经下了好久的雪了,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也许是我常常回忆起的缘故吧,我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忘不了了,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件难忘的事,我也不例外,这对我来说就是其中的一件。
放学之后,我像往常一样,站在楼下等他下来,那一段时间他都下来的比较晚,和别的一大群人玩在了一起。我站在雪里,不对,是站在雪松下,看着一批一批的人走下楼来,他都没有下来,我就想象得到它是如何与一群人有说有笑,而把我置于这样的的寒风之中,我越想越是生气,可我一直忍住了,站在那儿等他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放学过后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了,那时中午学校只放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么一来,算上回家的时间和上学的时间,几乎就没有时间吃午饭了。直到那时,才看到他和几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下楼来,我很生气的走上前,问他怎么到现在才出来啊?他却毫不理睬我,好像不存在我这个人一样,他身边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更加恼火了,拉了他一下,他翻到很生气的说了句滚。
我当时整个心都凉了,站在那儿,我以为他会马上认识到自己错了,就等着接受他的道歉,而他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我就独自站在雪中,仰头看着头顶的雪松,那一刻我记忆犹新,那棵雪松,至今还在。
那一切,都被美儿看到了,那一天她中午偷偷地看着我,她想知道我每天等待的人是谁,所以就偷偷地看着,这一切,她都看到了,她非常的气氛,也许就是那一刻开始,她决定要把我从那样的深渊之中拉出来吧。我非常的感谢美儿,一直都很感谢她,即使我和美儿也闹过几次别扭,但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不会再去计较,因为,如果没有美儿这个朋友,我可能就消失在了那样的深渊之中,或是至今执迷不悟也未可知。
虽然到现在也过去了五六年了,很多事我也不想再多计较什么啊,只是心中存在着这样的回忆,难免的,经常会感到心中的黑暗在召唤着我,我当然不会再去受到那样的召唤,但是想到雪松,想到曾经难过的自己,我就不由的伤心起来。”
“虽然我还不是能够完全理解,但是我想,这一定是你心中的一块抹不去的伤疤吧,心灵的伤疤结成了铠甲,在阴天也会奇痒无比的吧。”
“没想到,伊奥也懂得啊,没事的,我想我总会客服的,现在我就渐渐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云子看着天空,冬天已经过去了。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还会远吗?”云子不禁感叹着说。
而伊奥国王,满脸疑惑,这句雪莱的诗他一定从未听说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