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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娇宠日常 内宅之争 第十三章互通书信

“这人将少爷的性子摸得透彻,必然是知根知底的人,少爷入狱时,五房都还没过府,应该不是她。至于三房,没这个脑子,而四房,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哪能驱使这些儒生联名上书。”谢嬷嬷说着,脑海里浮起一张丽质天成的脸,眼尾一颗朱砂如火如荼,她放轻了声音道,“只怕是长房两兄妹。”

连谢嬷嬷都能想到,李氏岂会不知,只是她很难想象,以前那个身子孱弱、性格怯懦的嫡女,竟能在她眼皮底下这般谋划。

当初苏阮瞒着她跟三房、四房那两个丫头设计栽赃苏鸾时,她起先也以为那丫头是侥幸躲过了一劫,虽然有太多地方解释不通,但她十二年的懦弱也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看来,只怕苏阮那些小把戏在她眼前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谢嬷嬷是李书忆的陪嫁嬷嬷,两人是多年的主仆,她很少从李氏的脸上看到这种近乎无力的疲乏。上一次出现这种表情,似乎还是在她自降身份当了苏豫的外室,跟李家长辈僵持不下的时候。

谢嬷嬷知道,李氏表面风光又强势,但她一直过得很累,一个女子要在夫家立足,一来是靠娘家、二来是靠子嗣,苏秦的样子哪里像是能指望得上的?至于苏阮,到底还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缺乏了一些磨砺。

她被岁月苛待的脸上闪过一抹疼惜:“姨娘,要不五房那边就先放放罢,到底是房妾室,又是那样的出生……”

“沈氏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她在老夫人那受的委屈都从老爷那赚回来了。你是没听下头人说起,五房那双子女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老爷也巴不得搭个梯子去给他们摘下来。”这样偏爱下去,本就不受宠的苏秦只怕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何况没了苏阙,庶长子也是苏墨,她的秦哥儿岂不是更没指望?即便是摊烂泥,也是她生她养的唯一的烂泥,扶不上墙也得扶。李氏的眼神几番明灭,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起了一抹嘲讽,“沈氏是二丫头请进府的,早就是一丘之貉,哪里有暂时放着她一说。”

谢嬷嬷听着,背后的汗毛纷纷竖起:“您是说,那封匿名信也是二小姐送的?”

那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呀!

李氏闭了眼睛不欲再说,那些市井流言只怕也是她的手笔。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回府,与李氏所料不差,苏豫已经下朝回了府,大概是听说了她去牢里探望苏秦的事,神情有些清淡。

他与李氏的关系十分微妙,既不像是对许如梅一般单纯的利用,又不像是对沈凝之一样纯粹的心悦。他们之间隔着许如梅一条命,又牵扯着与李氏一族的利益,同样多思多虑的两个人,相互依附、共存,又彼此防备、猜忌。

苏豫呷着茶,杯盖轻轻撞击着茶盏,反反复复几次以后才开口问说:“去看过了?人怎么样了?”

“受了点皮肉伤,精神倒还不错。”苏豫在官场上颇有手段,否则一无功名、二无人脉,单靠着李家铺路也走不到今天,苏秦伤人的始末他应该知道得比她更清楚,李氏见他只是微微点头,也知道自己无凭无据的一番猜测说了不如不说,便按着之前的打算道,“秦哥儿性子浮躁,这次也算是吃一亏长一智,老爷就不必替他劳心了,时候到了人自然就出来了。”

苏豫脸色稍霁:“五月一过,宫里要退下一批宫人,我打算找个教习姑姑过府给几个姐儿教规矩。”

苏府几个女儿,年长的十二岁,最小的也已经过了十岁,早就到了学规矩的年纪。只是苏家没有主母,上上下下都由她一个姨娘打理,苏阮的吃穿用度比苏鸾这个嫡女还要讲究得多,宫里的教习又重规矩,只怕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可是请教习是条绕不过的路,苏阮的出生已经比嫡出小姐差了一截,要是规矩也不如人,以后如何在婆家立足?

“早该如此,说起来倒是妾身的疏忽。”李氏豁达道,“老夫人寿辰一过,天也该热起来了,到时候我再差人给几个姐儿做几身衣裳、置些首饰。”

李氏的一点就通、进退有度向来为苏豫所喜欢,他宽阔的手掌轻轻贴住了李氏的手背,声音都柔和了不少:“只是要辛苦你了。”

李氏笑着摇了摇头,又说起了给苏家两兄弟备的一些小玩意。

老三苏昭刚添了个姐儿,满月的日子比贺老夫人的寿辰也差不了几天,大约是要在苏府办了酒才能回江州。

至于老大苏谢,两个都是姐儿,大些的那个已经及笄,小点的那个也十四了,正是花枝招展的年纪,看着苏府几姐妹的穿戴也总想给自己弄一身,李氏干脆提前都给备着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看着已近午时,就一起往饭厅去了。

苏阙平时都是踩着饭点到家,今日桌上却空了个位置,只派随从回来传了个信,苏豫例行公事地问了两句。

许是生辰将近,贺老夫人这顿饭吃得格外消停,眼里也透着一股喜色,只是话里话外总要提到苏昭终于得了个女儿。

众人也都领悟,她这是变着法子替小孙女要礼物。

一提到老苏家的另外两个兄弟,饭厅里便是一阵沉默,贺老夫人也不觉尴尬,得空了就要夸上几句。

这种事苏鸾从不搭嘴,问到头上来了也只是笑着附和两句,在许如梅的嫁妆没夺回来之前,她可没有这个闲钱去养那两家吸血虫。

好不容易脱了身,苏鸾靠着梅合院的贵妃榻看了老半天闲书,苏阙才回来,手里拿着那张被传递了数十次的宣纸。

苏鸾坐起身子放了书,心情愉悦的模样。

苏阙笑着调侃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见着我高兴,还是见着这封信高兴。”

“有力气取笑我,看来人家没少着你一顿饭。”

苏阙将信递了过去,又接过挽琴递来的茶:“博弈就博弈,好端端的怎么跟人对起诗词来了?”

苏鸾只是笑着,轻轻展开了纸,纵横密布的棋盘上又多了一颗黑子,正是落在她想象中的地方。

上一世,苏鸾用这个法子与那人对弈时,已经十九。这一世提早了整整七年,那人还没经历那场家族变故,也还未受过沙场的打磨,棋路里多了两分狂傲,但是来来往往过了这么多招,他也只有两步棋是下到了苏鸾预料之外的地方,这样的智计与魄力,只怕是许多人活了一生都难以匹敌。

苏鸾的视线又落到了那人回赠的半首词上,他的字大气磅礴、矫若惊龙,落笔时遒劲有力,结尾处收放有度,较当年的字添了几分锋芒。

苏鸾复又将纸合上,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片刻之后却又是展颜一笑:“哥,与我对弈之人,可是宣平侯府世子叶天凌?”

苏阙怔了怔,笑说:“你们倒是心有灵犀。”

那人能猜到她,是情理之中。

能使唤得动苏阙、又日日能与他见面的女子,除了她这个妹妹,自是再无他人。

不等苏鸾说话,苏豫又道:“你知道他?”

苏鸾点头。

叶天凌,宣平侯府唯一的子嗣,昭惠帝口中文能入阁拜相、武能出征为将的天纵英才。

不过他也确实担得起这样的称赞。

上一世他辅佐的是六皇子裴弘文,一个势力最单薄、却最适合当皇帝的皇子。

可即便六皇子势弱,叶天凌最后一次反扑也确实致命,险些将裴瑜拉下了马,只是那时裴瑜内有贤妃掌权、外有舅舅握兵,还有苏鸾这个恩宠无双的贵妃时时在昭惠帝耳边吹风、替他揣摩圣意,连裴弘文生母的性命都捏在贤妃手里,叶侯爷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这样惊才绝艳的男子,苏鸾岂会不记得。

之前听苏阙说起棋风相似时,苏鸾除了刹那的悸动之外,更多的是心怀侥幸,却不料,上一世与她互通书信、互相引为知己的人,竟真是苏阙上一世唯一的知交,叶天凌。

竟然是他。

苏阙惨死漠北时,苏鸾被困深宫,是叶天凌托人将苏阙的遗体送回了京城,也是他在苏家人不肯领尸时、亲手替苏阙敛棺入葬。

后来他又差人往辛者库送信,告诉她苏阙已经入土为安。

苏阙与他少年同窗,两人又是同年参加科举,苏阙为两榜进士,叶天凌更是三元及第。两人年纪相仿、政见相近,若不是因为苏鸾,苏阙应该会和叶天凌做一样的选择,辅助六皇子裴弘文。

即使如此,叶天凌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送了苏阙最后一程。

那时裴瑜初登大宝,忙着肃清朝堂,裴弘文与叶天凌参与了夺嫡之争,已是自顾不暇。

后来叶天凌还是记着苏阙离京时的恳求,想要救苏鸾出宫,但她知道裴瑜太多秘密,苏阮又恨她入骨,日夜有人看守,根本无从下手。

之后,肃清之势越演越烈,她在一个烈日高照的午后听闻了六皇子裴弘文与宣平侯叶天凌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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