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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娇宠日常 内宅之争 第二十四章苏秦回府

而这个方子的出现是在江氏亡故后的第三年。

敬仁太后突发头痛之疾,由轻到重的一年时间里,试遍了各种药方也不得根治,直至后来日夜难寐。各宫嫔妃都围在永寿殿里抄经祈福,太医和江湖郎中跪满一地,一个个摸着脖子翻着古籍。

通宵达旦熬了一宿之后,有个大胆的太医发现敬仁太后的病症与已逝的侯夫人一般无二,提出要在江氏常用的方子上做些变动。

于病榻之前提及亡人本是大不敬,可那时敬仁太后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合眼、头痛时重时轻,也无暇顾及其他。

永寿殿的灯火一连亮了四五天,太医们才精疲力竭地递上了这个药方。

之后便是一连串的熬药、试药、改药,反反复复重复了无数次之后,才终于解了敬仁太后的痛疾。

苏鸾想不记得那张方子都难。

如今江氏尚在,头疼之症尚浅,叶天凌又两世相帮,苏鸾便献了这个方子当作报答。

追根溯源,这方子确是遍寻古籍、呕心沥血而来。

于是苏鸾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点头:“不然还能是我想出来的?”

苏阙哑然失笑,看着苏鸾白嫩嫩的小手又往盘子里伸去,便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再贪嘴要吃坏肚子了!”

“再吃一颗。”苏鸾正吃得开心,不死心地伸手去抢。

苏阙托着盘子错开了身子:“不行。”

“最后一颗。”

“不行。”

“哥,最后一颗。”

“给你给你。”苏阙将盘子递到挽琴手里,“用冰好生镇着。”

苏鸾吃完最后一颗荔枝,用清水净了手,忽而问道:“哥,今年八月秋闱开考,是不是秋狝围猎就定在七月了?”

敬仁太后的寿辰是九月,每年都是宫中盛宴,昭惠帝秋狝的时间多在八月。

“秋闱三年一次,秋狝年年都有,自然得往前挪些时日,约摸就是七月下旬了。”

“算下来也就只有月余了。”苏鸾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秋狝是大阵仗,上至皇亲国戚、后宫妃嫔,下至在京的文武百官、随行侍卫,全员参与。

届时苏豫必然离京。

李氏上一次谋划不成,这次机会可不能错过,否则苏秦出狱之后再栽到苏鸾手里,只怕就不会好过了。

而苏豫是李氏唯一的顾忌,他一旦离京,李氏连布局都能省了,只要想个名目掩盖过去就是。等苏豫随驾回京,苏鸾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又或者名节不保,苏豫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弃子与李氏一族彻底撕破脸皮。

苏鸾不由苦笑,如今苏豫竟成了她的护身符。

在彻底扳倒李氏之前,她都要好好维持着苏豫对她那点微薄的信任,她如今不过十二岁,既无实权又无人手,内宅之中可以翻云覆雨,但面对着真刀实枪,却毫无还手之力。

苏阙瞧她想得入神,神色凝重道:“怎么,怕李氏趁机动手?”

苏鸾点点头,李氏是个聪明人,在天子脚下动手难免惹人口舌,外院的男子她调遣不动,可府上的女子却是随意一个由头就支配。

更何况还有个贺老夫人。

整个秋狝要持续二十来天,苏鸾能推脱第一次,第二次,可是第三次、第四次呢?

苏豫同样也是沈凝之母子的唯一保障,他即便猜到秋狝围猎时,府上会生变故,他要保护的人也只会是苏绾而不是她苏鸾。

况且,苏鸾兄妹之所以存在至今,一直都是因为可以在李氏与沈凝之中间做道屏障,能为保全沈氏母子而贡献出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这在苏豫眼里,本就是苏鸾最好的归宿。

夕月默默听着,嘴里迟疑道:“小姐,不如想个法子让老爷去不了秋狝?”

苏鸾摇头:“围猎之后就是秋闱,再往后就是官员政绩考核,父亲春评都只是涉险过关,现如今又被郑御史参了一本,秋核只怕难上加难,他就算只有半条性命也不会放弃秋狝。”

略一思索之后,苏鸾又道:“怕是要跟叶世子借个人了。”

“云景那边我去说就是。”苏阙一顿,“只是要怎么在李氏的眼皮底下弄个人进府?”

“这就看沈姨娘的本事了,她玉清院里的丫鬟仆从都是精挑细选从老宅子里带过来的人,月钱也不走中公,要换批下人自然也不用跟李氏报备。只要她能把人带进玉清院,调个院子而已,可比进府容易多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沈凝之比谁都明白。

夕月听得连连点头,却还是有些迟疑:“那沈姨娘不就知道您和大少爷与叶世子之间的联系了?”

挽琴点了点夕月的脑瓜子取笑道:“怎么?你觉得叶世子会小气到送个连身份都瞒不住的废人进来?”

夕月脸上一红:“我可没说世子小气。”

空气里的果香都未散尽,她哪敢嫌世子小气,要不是苏鸾宽厚,她大概是一辈子也吃不上这种新奇玩意,这感觉跟吃银子似的。

苏鸾传信给沈氏后的第二天,天气热得出奇,就连树上的蝉鸣也比往日嘈杂不少,梅合院的大树上像是架满了号角,声势大得惊人。

苏鸾学完规矩后如往常般躺在榻上看书,打着扇子的夕月却被扰得不胜其烦,拿了个网子就要去树上捕蝉。

苏鸾看她一副要抓光树上知了的架势便忍不住发笑,也就是这个时候,挽琴匆匆进了房里,附在苏鸾耳边轻声道:“六少爷回府了,李姨娘亲自去京兆府接的人。”

出狱回府也不是件多光彩的事情,还不至于一家人去大门相迎,更别说还有跨火盆、折桂枝、沐浴更衣、叩拜祖先这一大串礼节。

所以苏鸾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去贺老夫人的素心堂等着了。

苏阙比她先到一步,已经掀了衣摆入了座。

贺老夫人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倒是苏豫脸色和气,招呼苏鸾赶紧坐下。

他笑得和善,仿佛之前的积郁一扫而空:“几个姐儿跟着教习姑姑学得怎么样了?”

苏豫已经在几人跟前显过神通,关禁闭、吃鞭子、抄佛经,一样都不曾手软,如今笑得再和煦,也到底是蒙了层灰,苏阮几人也不敢像以前那般放肆。

倒是苏绾笑得没心没肺,话里还带着几分娇嗔,伸出手指比划道:“如果说学规矩的路是从苏府到东市那么远,我们大概也就走了这么远……”

苏绾努力地将就要粘在一起的食指和拇指分开一条缝隙,又道:“用宛如姑姑的话说,就是连入门都还不算。”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苏豫的笑容里多出了几分真心,朝着苏绾道:“爹可是听说了,几人里头就数你学得最慢。”

苏阮看着苏绾那一脸天真,相叠的双手不由握得死紧,杏眼里似有巨浪翻滚,可是一看到屋里两个空位,又生生忍了下来,只是面带娇笑道:“爹可别小瞧了五妹妹,千里马往往都是后来居上。”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含沙射影说五房后来居上,夺了二房该有的宠爱。

苏豫显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凝滞,随后才说:“我苏家的女儿,自然都是千里马。”

李氏领着苏秦已经走到了门外,大约是牢里的日子不太好过,苏家六少爷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皮肤蜡黄,眼下乌黑,跟在李氏身后朝贺老夫人跟苏豫行了礼。

只是眸光在划过沈氏母子三人时,眼里有藏不住的恨意。

到底是差了些道行,一场牢狱之灾也没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贺老夫人对这个混吃等死的孙子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受了李氏的孝敬,总比对待另外几个孙辈要多两分亲切,再说苏秦这副怏怏的模样也确实惹人心疼,便伸手招呼道:“过来,让祖母好生瞧瞧。”

苏秦看着这屋里的数十张面孔,除了李氏之外,竟没有一个人去京兆府看过他一次,甚至连个舞姬也堂而皇之地与众人坐成一片。他们一个个锦衣华服、面色红润,唯独他显得格格不入,果然如李氏所言,苏府不缺他这一个庶子。

贺老夫人见苏秦脚下像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这孩子,莫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苏豫见状皱了眉头,不轻不重叫了一声:“秦儿,祖母同你说话也听不到吗?”

苏秦身子一震,似有某种情绪就要喷薄而出。

李氏自然不会让心怀怨恨的苏秦开口,于是伸手拉住了苏秦的手腕,脸上带了一丝歉然道:“大约是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睡过个囫囵觉,妾身先带他回锦画堂歇息,明日一早再来素心堂请安。”

贺老夫人神色不快,却也只能摆了摆手道:“去吧。”

苏秦被李氏连拉带拽地拖出了素心堂,苏远睁着一双怯懦的眼睛小声问着周氏:“六哥回来了,孩儿是不是能继续念书了?”

周氏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苏豫原是要送苏远去工部罗主事府上借读,可是苏秦狱中伤人的事情一传出,这事也跟着告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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