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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娇宠日常 内宅之争 第二十六章苦肉计

梅合院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秋瞳得了一个金豆子的事情隔天便不胫而走,传得整个苏府人尽皆知。

上一次苏鸾名扬苏府还是因为赏了素心堂的翠环两巴掌,这次却又因为一碗面给了秋瞳一颗金豆子,众人倒觉得这个恭敬柔顺的二小姐似乎是个赏罚分明之人。

秋瞳倒也实诚,拿了赏钱日日都往梅合院跑得勤快,这天秋瞳前脚刚走,夕月后脚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六少爷将四少爷推进了池塘,还误伤了大少爷!”

苏鸾心里针扎般微微一痛,苏秦去私学的事情一再被李氏拖延,她与苏阙都知道,李氏是在等一个时机。

等秋狝时一举铲除苏鸾、永除后患,也等苏秦伤人之事渐渐平息,毕竟余怒一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苏秦前些日子总拿五房寻事,苏豫虽然没有明说,但怒气早已积聚,李氏知道这个时候放苏秦出府上私塾念书,无异于是将他的痛脚送到了苏鸾面前,便找了各种名头把苏秦拘在锦画堂里。

兄妹二人自然想到了引蛇出洞。

可苏鸾不同意苏阙以身犯险,每日都要同他絮絮叨叨叮嘱几遍,苏阙嘴上说着安抚的话,却还是趁着李氏出府的空隙动了手。

苏鸾知道,苏阙是怕李氏真能拖到秋狝围猎,到时候没有苏秦的糟心事绊住李氏的手脚,她会不留余力地对付苏鸾,就算苏鸾身边多了个身手不凡的贴身婢女也不一定能护她周全。

苏鸾草草穿了鞋子,提着裙子就往临园池那头跑去。

夕月和挽琴跟在苏鸾身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追上她的步子。

临园池边已经围了好些下人,好在苏墨略通水性,池水也不算深,旁人多搭把手就顺着斜坡上了岸,只是衣衫破了两处口子,浸出了一缕殷红。

苏阙立在一旁,半个身子落满树荫,半个身子洒满阳光,手臂上破开一道巴掌长的豁口,鲜红濡湿了衣袖,又顺着指头一滴一滴没进了草地。

一阵冒着热气的夏风拂过,掀起了苏阙的衣角,又撩得树枝轻颤、模糊了少年满身光影。

却像极了苏阙立在漫天风沙之中、万箭穿心而过的那个梦境。

苏鸾心头剧痛,隔着半个花坛、神色仓惶地叫了一声:“哥!”

苏阙闻声回头,却被那双桃花眼里的悲怆摄住了心神,直到苏鸾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柔声安慰道:“傻丫头,本来没事,险些被你吓出事来。”

苏鸾还没来得及责备两句,苏豫已经闻讯赶了过来,其余几房姨娘也陆陆续续到了临园池边。

苏豫的视线先是掠过浑身湿透的苏墨、随后是血流不止的苏阙,最后定格在了神色愤恨的苏秦身上,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压抑:“先带大少爷和四少爷去处理伤口、换身衣服,其余人去前厅等着。”

众人移步间,谢嬷嬷派去送信的丫鬟也到了热闹非凡的齐府门口。

已经送过满月礼、吃过宴席的李氏正跟各家夫人吃茶聊天,齐府的丫鬟走到她身边轻道,门外有一婢女求见。

听描述就知道,来的人正是她的贴身丫鬟双巧。

李氏推说身体不适,匆匆让小厮牵了马车就往齐府门口走去。

双巧正右手握拳捶打着掌心、在齐府右边的那座石狮子旁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这是李氏用心培养的心腹,鲜少将情绪表露得如此直白。

李氏心下一沉,扶着双巧的手腕快步上了马车。

“可是六少爷出了什么事?”

“今日您出府之后,六少爷就在锦画堂里折腾,也不知怎么就起了兴致,想起了库房里那颗上好的白玉原石,便是连饭都不肯吃了。谢嬷嬷被六少爷缠得没法子,就让连翘去账房拿钥匙开库,可是账房先生记得门清,那块白玉石已经让老爷赏给了四少爷,雕了个玲珑骰子挂着穗子给四少爷的佩剑做了个剑穗。六少爷气得不行,谢嬷嬷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把人给劝了下来,六少爷终于松口改要那串小紫叶檀的佛珠,却又被老爷送给五小姐做了把玩。六少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犯起倔来拦都拦不住,一旦有人近身就拿着舅老爷送的那把匕首横在脖子上头,奴婢们实在不敢再拦,只好跟在六少爷身后出了院子。”双巧说得战战兢兢,抬头看了看李氏的脸色才继续说道,“随后就在临园池碰到了大少爷和四少爷,六少爷正在气头上,又被关了这么些日子,一见四少爷就红了眼睛,说了些侮辱沈姨娘的腌臜话。四少爷先前还让着六少爷,没有还嘴,可六少爷越说越难听,还拦着四少爷不让他走,这样两人才动起了手。可四少爷自幼习武,六少爷又在牢里吃了那么久的苦头,三两下就落了下风,气急之下就用上了匕首……”

李氏的一颗心仿佛浸在了冰里,冷得胸口发闷:“然后?”

双巧看着李氏的眼神,手脚都有些发软,可她也明白,如今实话实说才是对苏秦最大的帮助,于是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四少爷起初只是躲,又怕伤了六少爷,手下留了不少力道,后来身上添了两道口子才还手去抢匕首,六少爷争夺不过,就叫了下人帮忙,那些小厮本不敢管主子间的事,只是后来四少爷也来了脾气,他们怕六少爷吃亏,这才合力制服了四少爷,却不料……”

双巧颤声道:“却不料脱了身的六少爷不但没跑,还拿着匕首对着四少爷下了狠手,好在那一下被大少爷用手挡了下来,只是四少爷在用力挣脱钳制时被几个小厮失手推下了水。”

李氏听着,脸上疲态越来越重,好似累极一般,有些失神地靠在了车壁上:“又是临园池、又是长房兄妹,同是一个父亲,为何我的一双子女却总不如别人的孩子聪明?”

甚至把他关在院里、锁在身边,他还是能给别人算计的机会。

她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苏秦,只要再等一个月,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可他还是等不了。她只要背过身子,他就能生出幺蛾子,可她到底执掌中馈,总不能日日守在锦画堂不挪寸步。

再看看许如梅那一双儿女,才学容貌样样出挑,甚至从沈凝之苏府开始的第一步就开始谋划,连五房兄妹向苏豫讨要的玩物都是早就埋下的火种。

双巧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默地坐在一边,好在齐府离苏府不远,这种窒人的沉默也没维持多久,等马车一停,双巧就搬了马凳下了马车,垂头扶着李氏下车。

李氏行至长廊时,就已听见苏秦大声辩驳:“那块白玉料子孩儿管您要了大半年,可您说孩儿只会吃喝玩乐,拿着也是暴殄天物,如今却挂在一个武夫的佩剑上做剑穗!这难道是物尽其用?而那串佛珠,您也不肯给孩子,说是心性未到、难以领悟,可现在呢?被一个舞姬生的庶女所得,难不成这个黄毛丫头是佛陀转世、已经精通佛法?您如此偏袒溺爱,难怪会对孩儿不管不顾,上赶着要把这个贱妾抬进府里……”

“你的混话说够了没有?”李氏一脚跨进偏厅,脸上早已失了平和,眼里一片冰凉的锐利,“别说是两个玩物,就连整个苏府都是老爷的,他的东西送给了什么人,还要跟你这个孽障打招呼不成?成日里游手好闲,既没为府里添过一砖一瓦,又没为苏家挣过半点功名,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李氏一番话说得又重又急,连胸口都在微微起伏,明白人都知道,只有她的立场越坚定,苏豫的火气才会更小,苏秦的惩罚才能更轻。

可苏秦不懂,即便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是横着脖子瞪着五房两兄妹:“那他们呢?他们为苏府做过什么?还脏了……”

李氏这一巴掌大约是用尽全力,打得苏秦吐了一口血沫,脸颊高肿,她的手指紧握成团,显然已是极力隐忍:“庶子无知,还请老爷责罚。”

“李姨娘说笑了,六弟的罪责恐怕不止无知这么简单。”苏鸾轻轻站起身子,笑容寒凉,语气森冷,唯独背脊挺得笔直,“不知姨娘可否想过,若是没有大哥挡下那一击,那把匕首该是落在四弟的胸口上。出手阴损、意欲加害,这可不是无知的表现。论嫡庶,大哥是嫡、六弟是庶,论长幼,六弟也是三人中最末一个,这残害手足、以下犯上可是重罪,只怕比之前的罪状要严重得多。”

李氏看着苏鸾精致的眉眼,却找不到半点十二岁少女该有的情绪,那样绝丽的桃花眼竟能凉薄至此。

反倒是贺老夫人一心想为李氏出头,僵着脸色道:“依你所言,难道还要秦哥儿抵命不成?”

苏鸾连眼睛都没往主位上多转一下,只道:“祖母言重了,人死才要抵命,血债只需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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