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公安局时刚到七点，王缅在隔壁早餐店门口停车，转头问：“你有忌口吗？”

乔麦摇头，王缅便下车订了三十份早餐，让店主稍后送到局里去，自己却拿着独一份装着鱼片粥和虾饺的纸袋递给乔麦：“这是你的。”

因为乔麦走路不方便，王缅只得扶着她、牵着狗，慢慢爬地下停车场的楼梯，三位来到二层刑事侦查大队时，早餐已经先一步送到了，意料之中，三十份早餐当场被瓜分干净，一点渣都没留下。

他扶着乔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又拿了一把椅子陪在旁边，然后从兜里掏出个鸡蛋——其实是乔麦那份早餐里的——剥开吃了。乔麦坐稳后没顾上自己，先打开硕大的背包，依次取出了咩咩的小垫子、小水壶。小玩具和主食罐头，然后解开牵引绳，将它妥帖安置在椅侧临窗有阳光的空地上。

在此过夜的翟笠刷完牙从洗手间回来，一眼看见了乔麦：“哎呀，这是谁啊？”

王缅知道这人嘴损，就故意爱搭不理：“我房东。”

翟笠很快发现乔麦视力异常，便试探着将手伸向早餐袋子，果然成功窃得虾饺一个。他把虾饺扔进嘴里，对王缅做口型：瞎的？

王缅点头，打跑了他第二次伸进早餐袋子的手。

翟笠抽了张纸巾擦净手：“我说你也是，要买早餐就多买点，搞这么一丢丢？”

“一丢丢？”王缅环指偌大的办公室，“一共才十来个人过夜，三十份早餐愣是没够吃！”

翟笠不管这个，单对乔麦说：“他为什么把你抓到这来呀？想赖房租是吧？我跟你讲，出了这门左拐上楼梯，右手边第二间就是督查大队，上那去告死他！知道你要举报的这小子叫什么吗？他姓王啊，家里八个孩子，大哥王大蛋，二哥王二蛋，他最小——”

王缅忍到这里，跳起来便打，两人一追一逃，闹得办公室里鸡飞狗跳，吃饱喝足的同事们纷纷坐着鼓掌：“好！好！”

翟笠翻桌子跳椅子，正撞进刚进门的刘珂怀里，两大袋包子豆浆差点摔落。

“周队上来了，都老实点！”

两人马上停下，然而电光火石间，一屋子人争先恐后扑上来，风卷残云般搜刮干净早餐。王缅拖着被踩中七八下的脚回到位子上，喃喃骂：“这群饿死鬼！”

他把拼命抢到手的包子塞进嘴里，在翟笠背上擦擦手，便看见周振走到了门口。刚才还鬼哭狼嚎的众人突然乖得什么似的，一个个捋文档拿报告，装作正经腔调跟周振打招呼。

“周队，一二三四号受害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正在等dna比对失踪人口。”

“我们队分到的那个手机啊技术科说芯片都烂成泥了，正在和手机厂商沟通，看能不能通过手机串号找到机主信息。”

“周队给我签个字。”

……

周振耐心听完，最终把视线落在了乔麦的脸上，然后向王缅瞟了眼隔壁会客室。

王缅明白他的意思，绕到乔麦身侧耳语：“咩咩留在这，你跟我出去一下。”

二层走廊笔直无窗，向左是卫生间，向右是会客室，两人抵达走廊尽头的会客室时，周振已经等在那里。

王缅抻出椅子叫乔麦坐好，仔细带上门，拉合了百叶窗。

周振伸手：“你好，乔小姐，我是泰安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周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