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不停赶回二楼,同事们早已经将卫生间围住,王缅分开人群走进里面,便看见乔麦正倚坐在洗手池边,单手捂着耳朵,指间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其实刚才凶手说笑的时候,刀尖就指着她的太阳穴,若王缅晚到几秒,如今她的脑浆就该流一地了。王缅把牵引绳团起来掖进咩咩的马甲,俯身抱起乔麦:“让一下,我们去医院。”
“我没事,擦破皮而已。”乔麦松开手,给他看自己不深的伤口,“刚才那个女人是企鹅送餐员。”
“送餐员是男的。”
“她大概吸了某种改变声线的气体,不过气体随时间稀释,和我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复原了,而且她身上有女士香水的味道。”乔麦冷静作答,“她没有穿高跟鞋,从说话的声音高度判断,身高比我矮五厘米左右,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听你说休克那人海鲜过敏是吗?我闻到空气里有股特殊的鱼腥味。”
“知道了。痕检呢?带工具过来!”王缅说着抱起了乔麦,出门之际,他愤愤踢开残留的门框,不知在指责谁,“厕所门这么结实怕人来偷啊!”
抵达办公室,眼镜整个人快要钻进屏幕里,表情很是扭曲:“我傻,我真傻,我单知道咱们追踪他们的ip,怎么就没想到公安局ip也会被他们标记呢,其实刚才你们刷那个游戏的时候,人家就知道暴露了。总之现在录像下了不到三个,当前页面拷贝完成,别的就都没了。”
王缅并不理会他,只轻轻地把乔麦抱进了小会议室隔间里。
而此时,全局都已被这场意外指使得手忙脚乱。
痕检实验室里传来呼喊:“陈科,空气样本有蛋白反应,可能是过敏源!正在排查蛋白种类!”
影像实验室里一片喧闹:“前街监控!走廊监控!一楼大厅监控!我要看到她从哪来、到哪去、干了什么!”
办公室里周振在喊:“密切监控医院,务必保证嫌疑人安全!”
谁能料到顷刻之间,这起连环杀人案唯一的嫌疑人休克入院,作案网站全部清空,线索兜转一圈,案件又回到了原点。
乔麦被恐惧阻塞的神经渐渐顺畅,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她单薄的身躯开始颤抖,原来刚才她差一点……就死掉了啊……
咩咩察觉到主人的异样,甩着尾巴扭过来,将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了乔麦的腿上,乔麦俯身抱住咩咩,金毛便哼哼唧唧舔着她的脸。
王缅面色阴沉地陪在旁边,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安慰她。
不多时,痕检室的米堇拎着物证箱走进小会议室,王缅便自动离开了房间。刘珂意味深沉地对王缅摇摇头,王缅自知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没办法工作,便拜托刘珂代为给乔麦做笔录。
米堇在乔麦座前蹲下:“你好,我是物鉴科的米堇,因为刚才你和嫌疑人接触过,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取一些样本,不会痛的,不要怕。”她温柔地讲解完,就依次抬起乔麦的两只手,只见乔麦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里残留着淡粉色痕迹,那是她刚刚扑倒凶犯时抓伤了对方。
米堇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收集了乔麦指甲间的样本,然后又拿出一只装着薄开衫的袋子:“你刚才抱过嫌疑人,我们还需要你的外套,你可以先换上我们的衣服。”
乔麦脱下了外套递向前方,摇摇头:“我包里有风衣。”
米堇握了握她因恐惧而发冷的手:“那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拿。”
乔麦怯怯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