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蓦然僵住，与王缅交握的手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王缅察觉到异样，便不由分说揽住她的腰，强行将人挟出房间，直径走进了对面周振的办公室。

王缅带上门，双手扶稳乔麦：“冷静点。”

“那个、那个幻觉……是真的对吗？”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看见了啊！那么清楚，都看见了！她是谁？她在哪？她怎么样了？”乔麦脸色已经惨白，像只受惊的猫一样靠进王缅怀里，语无伦次道，“凶手呢？抓住凶手了吗！抓住了啊！告诉我抓住了啊！”

王缅顺顺她的背：“别怕，快抓住了。”

乔麦瞪着一双失焦的眼睛，紧张地咬起指甲：“我是怎么看见的，凶手知道我也看见了吗？他会不会找到我？”

“好了好了，其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么多。”他温柔地捋着她的头发，“别怕，别抖，案发时你在医院，凶手怎么看得到你？我们去接咩咩，然后送你们回家好不好？再有你知道的这些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了，嗯？”

乔麦失神地点了点头。

他耐心等到乔麦站得稳了，才把她扶回大队办公室，前脚跟后脚，杜建章也追着他们跑了进来。

“十二号被肢解的受害人有线索了！”杜建章把一纸化验单和两张搜查证拍在白板上钉住，兴奋道，“根据切割面痕迹推断，分尸工具为大型锯木机，衣物污点初检为极润牌低凝防冻液压油，进一步微谱分析结果对比厂家数据，确认该液压油生产批次是011236。交叉搜索该批次液压油购买者、大型锯木机拥有者信息，得到五个本地相关公司。周队催进度，马上就要结果，剩下四张搜查令签给一队二队了！帮个忙谢谢！刘珂跟我走！”

杜建章火急火燎介绍完情况，又火急火燎拿着搜查证绝尘而去，刘珂一路蹦跶着都没追上他：“你个老不死的慢点！慢点跑！”

一队侦查员们疯狂吃光不知谁买的肠粉，然后一面打嗝一面取了搜查证结伴离开。

办公室一下空落下来，王缅打开电脑，调出五个公司的信息，分别是两个木材加工厂、两个木器工坊、一个地板加工厂，联网社保调出工作人员名录，名单足有上百人，略去不符乔麦描述的人员，最后剩下的还有三十余人。

他逐一扫过他们的个人信息：“你再回忆下，那个凶手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他带着面具和手套，什么都看不出。”

“那我们从头开始，告诉我当时是什么时候？”

“秋、夏天。”

“没必要纠正你的记忆，说出你直觉就好，那是什么地方？”

“很破旧的游乐园……”

在王缅的循循诱导下，乔麦再次进入了那段离奇的幻境，当情景模拟临近尾声时，乔麦忽然握住他的手：“他用左手抓住我的时候，拇指扭曲的不对——手套里是空的，他没有左手拇指！”

王缅立刻交叉查询保险赔付记录，果然发现一条吻合信息，杰创木艺坊法定代表人尤东楠两年前遭遇事故，左手拇指绞入机床，鉴定结果为九级伤残。

他立刻抓起钥匙夺门而去，一秒钟后又折返回来：“乖乖在这等我，有事喊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