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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女飒爆了,某人请让道 第2章 誓言

顾凌风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或许,他根本不曾向她这个方向投来哪怕匆匆一瞥。

他与那女子,在众人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中,步履从容地走向厅堂中央。

厅堂内鼓乐声不知何时已歇,宾客的贺喜声也渐趋平静。

顾凌风微微侧首,目光柔和地落在身旁女子脸上,唇角带着一丝浅笑,温柔而坚定,似在无声安抚。

女子仰首,与他眼神交汇,流露出毫无保留的信赖。

他牵起她的手,从容走向厅堂中央,那份珍视与呵护,是陆清澜从未见过的。

顾凌风转向众人,声音洪亮:“母亲,诸位,此次西陲之战,我已击退吐蕃,为大唐立下新功。”

他顿了顿,手臂微抬,带着一丝亲昵,握紧秦霜的手:

“陛下特旨赐婚,这位便是我的生死袍泽——秦霜,秦将军。”

赐婚?

陆清澜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若非身旁的玉珠眼疾手快,死死搀住她的手臂,她几乎要立时瘫软在地。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一年前,同样是这双手,曾那般温柔地执着她的手,他低沉的嗓音犹在耳畔:“澜儿,我会护你一生周全,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她清晰地记起,当初议定她与顾凌风的婚事时,顾凌风尚是寒门武将。

母亲萧氏看中他的,并非家世亦非前程,而是他那句斩钉截铁的誓言——“此生唯清澜一人,永不纳妾!”

那时他的语气是何等诚挚,眼神是何等恳切!

可如今,他可曾朝她望过一眼?

没有!竟是连一个眼神也吝于施舍!他所有的注视,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了那个名唤秦霜的女子身上!

陆清澜死死咬住下唇,口腔中迅速弥漫开一股咸腥的铁锈味,那细微的痛楚,让她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

“秦将军?”主位上的顾夫人先是一愣,随即那双因常年病痛而略显浑浊的眸子,竟迸射出比听闻儿子凯旋归来时更为炽热的光芒!

那光芒里,混杂着难以置信、难以言喻的狂喜,以及一丝对陆清澜毫不掩饰的漠视。

她那久治不愈的眩晕之症,此刻仿佛也烟消云散,声音因着激动而陡然拔高,尖利地确认道:

“风儿,你所言……莫非便是那位名动大唐的第一位女将军,秦霜秦将军?!”

顾凌风唇角的笑意深浓,他与秦霜相视一笑,那笑容之中,尽是“你我方是同道中人”的默契与旁若无人的亲昵。

“正是!陛下隆恩浩荡,霜儿将以平妻之礼,入我顾府!与我,共理家事,同甘共苦!”

霜儿?

他也曾满含着令人沉溺的柔情,唤她“澜儿”,或是更亲昵的“吾妻”。

平妻!

更是钢针狠狠扎进陆清澜的心窝!而从他口中吐出,却是那般的轻飘飘,那般的理所当然!

陆清澜的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那尖锐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着身形,不至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失了体面。

“好!好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顾夫人激动得满面红光,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秦将军能入我顾家,真是我顾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言罢,她转向秦霜,眼神热切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秦霜对着顾夫人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声音清朗而沉稳:

“老夫人谬赞。沙场之上,秦霜与将军曾生死相托;入府之后,亦定当与将军同心同德,为顾家再添荣光,恪守妇德,孝敬老夫人。”

她说话之时,眼神坚定,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寻常闺阁女子难及的飒爽英气。

她的目光在厅中淡淡一扫,掠过僵立在那里的陆清澜时,仅仅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瞥——

那眼神之中,寻不到半分愧疚,只有一种近乎“理当如此”的漠然,以及一丝极难察觉的、居高临下的轻蔑。

宾客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有艳羡者,有暗自揣度圣心者,而更多的,则是毫不掩饰的同情、怜悯,以及……几缕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陆清澜。

就在此时,角落里,一声压抑不住的怒喝!

“顾凌风!你这忘恩负义的匹夫!!”

一名身着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猛地推开身前案几,霍然起身!

他双目圆瞪,青筋自额角突突暴跳,指着顾凌风的手指剧烈颤抖,声音因激愤而嘶哑破裂:

“当初你是如何在我姑母面前立下重誓的?!‘此生绝不纳妾’!如今你官位高升,功成名就,便要另娶新欢,还敢这般堂而皇之地领一个‘平妻’进门!你……你还有半分良知可言吗!”

“我姑父定西将军为国捐躯,九位表兄皆战死沙场,定西将军府百余口亦惨遭吐蕃屠戮,尸骨未寒!陆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清澜表妹这一血脉!你们顾家竟如此欺辱于她,简直……简直禽兽不如!欺人太甚!!”

“砰——”一声巨响!那年轻男子一脚踹翻了身前的小几!茶汤四溅,瓷器碎裂,点心滚落一地。

顾凌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温度:

“萧明远!此乃陛下亲赐隆恩,圣意如山!岂容你在此咆哮喧哗,血口喷人,扰乱我母亲寿宴清净!”

陆清澜望着那为她挺身而出、气得几欲呕血的远房表兄萧明远,心中一丝微弱的暖流尚未漾开,便被更深、更浓的冰冷与悲凉彻底淹没。

是啊,定西将军府没了,父亲没了,九位兄长没了,就连三个月前,母亲也带着满府老弱惨死于吐蕃贼寇的刀下。

她如今,空有一个将军府嫡女的名头,却再无半分娘家的倚仗可靠。

嫁入顾府这一年,她谨守妇德,晨昏定省,恭谨侍奉公婆,悉心操持家务,甚至拿出自己丰厚的嫁妆补贴家用,所求的,

不过是一个安稳,不过是他对她这个正妻最起码的一分尊重。

她曾以为,即便没有浓情蜜意,至少也能换来相敬如宾。

可现实,却是在她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再残忍地撒上了一把盐。

那个曾经在她耳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如今连一个正眼,一个解释,都吝于给她。

他所有的维护,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她对未来所有美好的期盼,在这一刻,都被这两个字碾得粉碎,不留丝毫痕迹。

萧明远正欲再辨,陆清澜淡漠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表哥,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