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博弈里，是唐晋松落了下风了，不过，他并没有输，他的退步，换来的是自己伟大事业的开篇，这点代价，对唐晋松来说，算不得什么。

埃蒙斯好像是占尽先机了，趾高气昂了一把，但是这里面的逻辑是，埃蒙斯再伟大，从金钱利益的角度讲，唐晋松还是最大的赢家。如果这部影片获得空前成功，埃蒙斯在金钱方面的利益仅仅执导片酬和分成罢了，而唐晋松赚的是除了分给院线和演员片酬剩下的全部票房收入。

这笔收入，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唐晋松曾经跟我讲过，他做过收益测算，如果这部电影的票房突破10亿美金的话，他的纯收益在1到1.5亿美金左右，合人民币就是十亿以上。

我知道这个数字后，惊呆了，我知道凯纳豪生大酒店一年的营收也远远没有十亿人民币，更别说利润了，而单单是这部电影就能给唐晋松带来如此巨大的利润。我当时脑海中浮现出两字——暴利。

而且，这还仅仅是唐晋松的账面回报而已，如果算上品牌溢价和无形的名望，这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有些东西，是你用再多钱都买不回来的，比如说是埃蒙斯的意愿，如果你跟他没有缘分，你就是砸再多的钱，他也不会搭理你，因为他根本不缺钱，只要他想拍片，大把人等着排队送他钱，因为，他就是金字招牌。

在我看来，埃蒙斯也不亏，如果一旦成功了，他会得到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万世荣耀，这也是金钱买不来的。许多年之后，当我们都化为飞灰了，埃蒙斯的作品还被奉为经典，这是我们远不能及的。这也是埃蒙斯执意拍摄此片最大的驱动力，他追求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了。

这样看来，没有输家，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堪称是大团圆结局。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这部电影能获得空前成功的基础上，正因为如此，唐晋松和埃蒙斯才格外上心，这部电影，寄托了他们太多的希望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通过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金钱更厉害的东西，能让金钱为你低头。

能让金钱向你低头的就是你无比强大的能力和高贵的灵魂，自强如埃蒙斯者，金钱亦不为所动。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唐晋松，是不是要开始筹备签约发布会了，因为，我担心万一到时候仓促准备，会来不及。

唐晋松摇摇头，对我说，这次发布会不用那么唐重其事了，只需要把相关的媒体请到现场就行了。第一次搞那么隆重是为了烘托气氛，炒作热度，现在气氛出来了，热度也有了，就没有必要那么铺张浪费了。

再说，有埃蒙斯这样的国际名导坐镇，还需要请那么多名流、巨星、官员做什么，他们在国际影坛的影响力还不及埃蒙斯的一个小拇指。

而且，如果人一旦多了，就容易出事故，那天新闻发布会就差点失控，如果不是他提前撤走了埃蒙斯，按照那天的状况，是要出大事的。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一步都不能出错。

……

按照唐晋松的嘱咐，我安排郭涛牵头去筹办这场签约发布会，上一场发布会就是由他主持的策划的，我发现效果很好，郭涛确实是这方面的人才，事情办得很好，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慌乱。

我把唐晋松的要求跟他讲了之后，他就回头去筹办这场发布会了，这次的发布会比上一场可轻松多了，我相信郭涛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然后，我再打了个电话给郭涛，这个消息告诉崔璨，他毕竟是这次选拔大赛的总协调人，这些消息他原本就应该知道。而且，他是省台的记者，有了他的协调，郭涛联络起媒体来，也方便了许多。

花了一个上午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躺在老板椅上，我才明白，这个位子真不是那么好坐的。以前，看见琪姐站在台上，色厉内荏地斥责我们，一口吐沫，差点喷到我们脸上。

我就在台下想啊，如果我有一天能站到琪姐的位子上，该有多好啊。当然，不会像琪姐那样对待这些受苦受难的姐妹，我不会成为第二个琪姐。可是，我那时候就明白，只有我成为琪姐的那样的人，才不会被人压迫和欺凌了，你要想不受欺负，那么首先你自己要强大起来。

现在，我如愿以偿坐上了琪姐的位子，可是我丝毫没有感受到那份当初憧憬的轻松和畅快。相反，我反而更加睡不着了，因为，现在的我不仅仅是要担心自己的前程了，以前会所的姐妹和现在酒店的员工都看着我呢。

几百张嘴巴虽然不用我去养活，但是，人言可畏，悠悠众口，我还是得安抚他们，如果我稍有不慎，我就会被他们的口水给淹死。所以，直到我坐上了这个位子，我才明白原来山脚的人光是羡慕山顶的旖旎风光了，他们根本不会想到爬山的费力和高处不胜寒的压力。

我以前就是在山脚，哪里能想到我能会当凌绝顶呢。真正当我一览众山小的时候，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的眼界不一样了，我所想的事情，所思考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

我开始翻看摆在我桌上的文件，忽然发现一份名单，全是以前会所姐妹们的名字，这份名单是第一批赴京参加演绎培训人员的名单，为期是1个月的时间。第二份名单是就地参加指导培训的人员的名单，除了第一份名单的人员，其余人都在这份名单上面了。

我仔细翻看了第一份名单，发现里面没有小玲的名字，我有些奇怪，这难道是她自己的想法？

我马上拨通了小玲的电话，电话嘟了几声，过了一伙儿，才接通，里面传来迷糊的声音，看来，小玲还在休息。

“小玲啊，在睡觉？”

“嗯，凌总，我刚刚晚班结束，回来休息了。”

呵，直接喊我凌总了，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小玲，我看到了第一批赴京参加演绎培训的名单，里面好像没有你的名字，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我等来的是一阵沉默，似乎小玲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小玲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没有逐渐，这样她很容易吃亏的。不行，这次我还必须为她做一次主，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小玲，你告诉姐，你内心里的真实想法，你是想去参加培训的对吗？”

“我……我怕自己做不好，我文化不高，长得也不是很漂亮……”

说到底还是自卑心理在作怪，我马上给小玲打气：“小玲啊，我那天跟你讲过了，什么事情都是看你自己的，如果你没有想法去改变自己，那么你永远是那样。你忘了，你有一门好手艺，你化妆的水平可是我们酒店的头一份，这就是你的优点呐。”

经过我这么一点拨，小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是想去参加这次培训的。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下就好办了，我拿出那份名单，然后在上面添上了小玲的名字。

想了想，我又加上了陈燕的名字，不过我这次写的是陈馨予，因为她的身份证已经是陈馨予了，陈燕这个名字已经作废了。无论如何，这个姐妹，我是要帮她一把的，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