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唐晋松有些始料未及,他绝对想不到一个被他视为“风尘女子”的女人,居然敢泼他一脸茶水,身为首富公子,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这一泼,把他给泼懵了。
幸好中午时段,来日料餐厅用餐的人不是很多,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不然,肯定又要引起一阵骚动了。
我也有些气急败坏了,想到唐晋松的种种无礼举动,我就来气,想到也聊不个所以然来,我干脆离开算了。我刚起来,这时候,他忽然好像缓过来了,冲我就喊:“坐下。”
我也不知怎么了,就乖乖坐下了,这点他有点像那个老东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神气。他这猛地喊了一嗓子,我倒是没回过神来,又坐下了。不过,我低头看着地下,不看那张让我恶心的脸。
他拿起餐纸,擦了擦脸,没有发火,也没说什么。这时候,菜开始上了,我点了三个菜,他点了两个菜,我点了一个像面食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汤,还有一个肉类吧。他只点了一个清汤和类似花卷的东西,反正看不太明白。
早上就随便吃了点东西,我肚子还真有些饿了,我也不顾别的了,先吃点再说,垫垫饥。日料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素雅,像是一道精致的艺术品,不过量确实有些少,会不会吃不饱啊。
我拿起一件像肉类食品的日料,就往嘴里送,刚入口就感觉味道有些不对,一嚼,哎呀妈啊,辣死我了,我眼泪都辣出来了。我平素吃辣还算可以,但是这种辛辣味确实让我有些吃不消,我拿起餐纸,把它吐到餐纸中,然后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又倒了两杯水,喝下去,才压住那股辣味。
我有些纳闷啊,菜单上我没有看到标注辣椒的标志啊,难道这是日本辣椒?
唐晋松看到我的囧样,笑而不语,只顾吃自己的。
“笑什么?没见过不能吃辣啊!”我对他这种装逼行为,高高在上的样子深恶痛绝。
“不能吃辣我肯定理解啊,就怕有些人都知道什么叫辣椒吧!”唐晋松见我一脸迷茫的样子,他拿起桌上一个像小牙膏一样的物件,递给我。
我拿过来,跟牙膏没有两样啊,只不过比我们平时用的,小了一些,哦,还有就是上面都是日文,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日本牙膏。
“你打开闻一下。”
我打开“牙膏”,凑近一些,想问问气味。一股呛鼻异味就传来,我赶紧盖上盖子,没错,和我刚刚吃到嘴里吐出来的东西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为什么日本人要把辣椒放到牙膏盒里呢?
唐晋松拿过我手里的“牙膏”,然后指着上面的日文,对我说:“这几个日文念芥末,是一种具有强烈刺激性辣味的调味料,因为你刚刚点的是一份金枪鱼寿司,所以添加芥末,用于提味杀菌,是日料和吃鱼生最常用的配料。终于为什么它放在类似于牙膏的盒子里,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为了方便使用吧。”
经过唐晋松这么一解释,我才明白,原来这面前的“牙膏”根本不是辣椒,而是一种叫芥末的调味料。我明白了这一切后,有些不好意思,不明不白地就出了个大糗,换谁,脸上都不好看。
唐晋松见我囧样,他提议道:“这样吧,我这份吞拿鱼鳄梨烤寿司没有添加任何刺激性调味料,我跟你换一下吧,我也没动过呢,别浪费了。”
我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出了这档事,再精美的珍惜,我也没有胃口吃了。不过这小小的一个插曲,倒是打破了我们之前的僵局,我们两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对立了。
我见他把剩余的2个添加有芥末的寿司给囫囵吞下去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担心,这么辣的东西,他居然也能下咽,喝了洋墨水的人,果然跟我们有些不一样呢。小时候听人讲外国人喜欢吃半生和全生的东西,我一直以为他们都是怪物呢,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做熟了的东西,才是给人吃的。
我面前这道吞拿鱼鳄梨烤寿司,我瞧着也没胃口,为什么,因为它也是生的,如果煎熟了,我想我开始愿意尝试一下的。
唐晋松又喝了一点汤,然后就拿起餐巾,擦擦嘴,看来他是吃饱了,我有些后悔选择这里了,这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适合我的,看起来,就没有胃口。
“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我有些太冲动了。”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或者说从唐家人嘴里说出来,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他们还有向人道歉的时候。
“一开始,我以为你和那些为了钱,不择手段傍上我父亲的那些下三滥是一路货色呢。但是我观察了一伙儿,我才发现,你跟她们还是有些区别的。那些女人无非是为了钱跟我父亲纠缠不清,虚荣心自然是很强的,如果有一条价值1000万的钻石项链,她肯定会天天戴在脖子上,就怕别人看不到呢,而你没有。”
“刚刚我给你支票簿,哦,请不要怀疑,那些支票都是真的。你随便填一个数字,就会成为你自己私人的存款,100万,500万,1000万,随便填。一般到了这里,那些女孩子都会选择这种体面的方法的,因为她们知道我父亲永远不会和她们结婚的,她们只能搜刮一时,现在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谁还愿意去伺候一个可以做自己爸爸的人呢?”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人敢用茶水泼我,从来没有。那一刻,我本来应该是愤怒的,但是我一想,或许我真的把一个姑娘看轻了,如果真是那样,这一顿泼,我不冤枉啊!”
说完这些,唐晋松又倒了一点清酒,向我敬酒,然后一饮而尽。
我彻底傻眼了。
这峰回路转的确实有些太快了,我有点转不过来了,刚刚还对我粗鲁蛮横的人竟然能讲出这番话,这委实让我有些吃惊。
我告诉自己:凌曼,你要镇定,千万要镇定,这说不定就是他们父子联合演的一出戏,你可千万不能被这表象迷住啊,你吃的亏,还少吗?
我逐渐冷静下来,没有被唐晋松这番话冲昏头脑,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好跟他翻脸啊,毕竟,折磨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爸爸。
我现在要采取的策略就只有一个,就是冷静,冷静,再冷静。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态,我就看他自己表演,什么时候,我真正看懂了这个家伙,我才决定出不出手,这样我才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经过几件事情的磨砺,我发现我成熟了不少,懂得不要喜形于色,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过早地暴露出来,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天真了。
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松懈,就是灌满甜言蜜语的时候,老子是这样,我不相信儿子会是一个异类,这样的概率,比中彩票高不了多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