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天成功骗过了在场除我之外所有的人,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企业家,只有我见识过他丑恶的嘴脸。
有时候,你不能怪旁人,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表象,他们根本无法看到最里面的内核,如果一旦他们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大概也没有大用场了,坏人的目的已经得逞了。
没有唐昊天的手势,我估计场上的掌声不会停下来,这时候,记者们彻底疯狂了,他们都卯足劲儿拍照,生怕明天被其他媒体抢了头条。谁的照片越多,谁的材料越多,谁就意味着明天独占头条,有些人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抢先一步采访唐昊天,这可是独家。
唐昊天也预感到了自己的成功,他示意安静下来,现在场上的气氛都是跟着他走了,你不得不承认他一个出色的演讲家,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和煽情的话语,但是他能不知不觉中掌控整个会场的气氛,这或许就是他经商几十年锻炼出来的本事吧。
换我、换陈燕,哪怕换上唐昊天海归的儿子,我想我们都不及唐昊天的十分之一的水平,这就是他的能耐,你不得不服。
见场面已经安静下来,唐昊天降低了嗓音,他好像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这件‘永恒之心’是我在苏富比春拍上买回来的,本来是想留作收藏的,但是看到今日大家纷纷为慈善慷慨解囊,我也不藏私了,就拿出了拍了。至于为什么我又拍回去,我是有打算的,我新认了一位干女儿,人品出众,值此机会,我想把这串项链送给她,也算为本次慈善晚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刹那间,我感觉身上像是被人用眼神砍了十几二十刀似的,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想我已经死了好多次了。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来了,其中还有唐晋松奇异的眼神,男人们多是惊讶和了然,女人们则是讥笑和嫉妒,这样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唐昊天没有公布是谁,但是大家都能猜到,除了我,肯定没有旁人了,只有唐昊天新认的干女儿才有这样的待遇,让他亲自牵着坐上主宾席的位子。
唐昊天向唐晋松使了一个眼色,唐晋松马上会意,牵着我的手,就要拉我上台,我几乎是机械似地被他带上台去的。因为我现在脑子里都是懵的,我根本不知道唐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为我拍下这价值1000万的“永恒之心”,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当当众承认我是他的干女儿,这都让我匪夷所思。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陈燕,她几乎是呆住的,她知道前因后果,也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似乎以她老辣的处世经验,也琢磨不透唐昊天的古怪想法。
唐晋松似乎很淡定,他牵着我的手,大大方方地带我来到舞台正中央,唐昊天笑着取下这个价值不菲的“永恒之心”,然后帮我带上,然后亲吻了我的左右脸颊,最后站在我和唐晋松中间,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媒体的“狂轰滥炸”。
这下,记者们高兴了,这场慈善晚宴没白来,这里面的料他们可以足足扒一个礼拜。唐昊天捐出“永恒之心”又将其拍回,而且会场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女嘉宾,竟然是首富的干女儿,而且还获赠价值连城的“永恒之心”。
这巨大的爆炸性新闻,明天肯定会登上省城各家媒体的头版头条的,而我,也会一夜扬名。从一个在夜场默默无闻的小公关蜕变成一个被镁光灯聚焦的富家“千金”。
无论怎么样,我都是懵的,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来的如此突然,我也不知道唐昊天在搞什么鬼,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我更相信这些都是唐昊天的部署,但他究竟想干嘛,我现在还不知道。
拍卖结束了,宴会也就进入了尾声,剩下就是自助餐酒会了,临下台的时候,唐晋松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可真厉害。”眼里满是鄙夷,这只有我看得出来,我想他一定是以为我和他父亲之间存在着某种肉体交易和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我不想去辩解,我也无须辩解,因为我知道,这时机还没到呢,我现在要做的,只是隐忍,我总有机会出这口恶气的。
我一下子成了这个宴会场上的宠儿,各路人马都来敬我的酒,男男女女都有,更多的是富态和千金们,不过从她们客气的语气和古怪的眼神中,我能读出不一样的东西来,我知道,但我不说。
陈燕躲在一旁,根本不跟走近我,我一靠近她,她就往旁边退,我试了几次,我都没有靠近她,我们之间,好像突然多了一层隔膜,就这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
别人都以为我是一飞冲天,乌鸦变凤凰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失去的远比我得到的要多,别人看重的东西,我凌曼不一定喜欢,别人漠视的东西,我凌曼视若珍宝。
这场揪心的晚会终于结束了,我简直是心如刀绞一般,战战兢兢地熬完了。看似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在我看来,是一个晴天霹雳,因为意味着我再也脱不去“唐昊天干女儿”这层外衣了,是福是祸,尤未可知。
晚宴已经结束了,宾客们都陆续离去了,唐昊天作为发起人,在门口迎送,笑呵呵,他今天算是露脸了。
我见他忙于应酬,想去卫生间方便一下,我四处寻陈燕,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这家伙,太不像话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我一个人去卫生间了,女宾们也都陆续离开了,我走到卫生间的时候,四下都没人了。我正想推门进去,忽然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往前一推,我被人推进了女厕所,然后听见门反锁的声音,我刚想大呼,以为遇到了流氓了。
一股熟悉的味道蹿进了我的鼻子,似曾相识,来人也没有刻意遮掩,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不是别人,正是唐晋松。
我大喝一声:“你想干嘛?”
唐晋松不顾男女之别,一手撑着墙壁,然后倾身往前压,我被迫靠近墙壁,他的脸都快贴到我脸上了,我甚至能听到他均匀的呼气声,我头脑一热,意外他欲行不轨,伸手就要打去。
唐晋松似乎早就料到我这一招了,他空着的一只手顺势接住了我打过来的手,然后紧紧地把我的手扣在墙上。我另一只手被他的左臂肘部给压着,一样不能动弹,不知为什么,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一动不能不动,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我羞愤难当,满脸怒火,叫道:“唐晋松,你想干什么,你不怕你爹抽你大嘴巴嘛?”
唐晋松没说话,而是扬起手,看样子就要给我来一个大嘴巴,我被他压着,根本脱不开身,只能闭上眼睛,硬挨着一巴掌。
“啪”,很轻的一声,我脸上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我睁开眼,发现唐晋松并没有打我耳光,只是在我脸上轻轻地划了过去,看来,他并没有打我的意思。
唐晋松靠近我的耳边,毫无顾忌地对我说了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话。
“你是什么东西,我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我老子年纪是大了,喜欢图个新鲜我能体谅他。但是你别痴心妄想了,他能给你带上这串项链,我就能给你扯下来,你也配进我们唐家,你最好是老实点,或者直接跟我说个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