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几人脚步和言语声。司徒雨再次一惊,内心暗道:“这荒山野岭,半夜三更的,还下着如此大雨,谁还会来此?莫不是官府追兵闻讯追来?”司徒雨立刻站起身来,正准备找地方躲藏。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三人就闯入庙门之内。进入后,三人并未注意到墙角正在火堆旁的司徒雨。相继用手拍了拍肩上的雨滴,拨弄了一下脸颊的发髻,随后转身,才发现庙内有人。
借着火光,司徒雨看清,进入的三人,并非官兵。三人进入庙内,看见庙内的司徒雨,同样一惊。停止了话语,静静看着司徒雨。半晌过后,其中一瘦小男子上前抱拳,冲司徒雨客气的说道:“不知庙内有人,贸然闯入,多有得罪,还请兄弟海涵。”
司徒雨略一抱拳,回答道:“无妨,我也是路过与此,见暴雨将至,再次避避风雨。”
此时,身后一矮胖男者叫道:“老三,你何必和他多言,我们也是来避避雨的,对他何言之有?这庙又不是他家的!”
司徒雨闻言,愣了那中年胖子一眼。
“哎,大哥,此言差矣,都是出门在外,何必过言相击。我们虽是前来避雨,那公子也同样是避雨。但是人家先进入这里,总的有个先来后到。三弟这般,也是人之常情,有何不可?”胖男者身后,一名皮肤略黑,身体强壮的中年男子对着胖子说到。
中年胖子冷声哼道,愣了一眼司徒雨,不再言语。皮肤略黑的那名男子,上前冲着司徒雨抱拳到:“刚才大哥言有不对,还请这位公子莫要见怪,他一向如此,就这怪脾气!”
司徒雨同样抱拳,回答道:“无妨,无妨,见怪不怪。”那胖子听完司徒雨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冲司徒雨一愣,准备开口说话,但又想了想,闭口不言,转过头去看向一边。
那瘦小个头老三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司徒雨,再次问道:“公子看起来年纪尚轻,这荒山野岭的,经常有野兽出没,怎会一个人身现与此?”
黑肤老二怕触怒司徒雨,急忙制止到:“唉,三弟......”
不等说完,司徒雨便回答道:“哦,事情是这样的。我去北方投靠亲友,不料路途却被贼人偷走身上所有钱财,无奈,只得落入这般田地。”
那黑肤老二又继续问道:“那公子是否找到你的亲友了?”
司徒雨回答道:“没有,当我到达他们家乡时,却得知他们家乡早在几年前因为洪涝灾害,全部搬走了。从此再无音讯。身上既没钱才,有没地方可去,所以才会落得这般地步。请几位兄长莫要见笑。”说着,司徒雨冲二人略一抱拳。
一阵客套话语完毕后,维和了过激的紧张气氛。司徒雨邀请三人一起围着火堆烘烤被淋湿的衣衫。那胖子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也不看司徒雨。
老二抱拳冲司徒雨问道:“在此山野间,半夜三更的阴雨天,我们几人能相聚与此,也实属有缘。还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司徒雨抱拳到:“小弟自觉比三位兄长年幼,请允许我在此斗胆称呼自己为弟。小弟我免贵姓姜,单名一个禅字。不知三位为何会到此?”
司徒雨刚一问完,那胖子老大便有些不耐,侧头将司徒雨恶狠狠的愣了一眼,冷哼一声。那老二将老大一看,见司徒雨查阅老大的脸色有所顾虑,便急忙解释道:“无妨,无妨。我们是去南方谈一笔生意,家中飞鸽传书,说有急事相商,所以才一时心急,专朝近道。不料途中遇上官兵,说他们要缉拿什么朝廷通缉要犯,马匹累死在了途中,在这山野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没办法。非要征收我们的马匹。我等坚持不住,被抢走马匹,无奈之下,才会落魄到这种荒芜人际的山间。 ”听完老二讲的前因后果,司徒雨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开始他还以为 是朝廷暗自派下的探子,为了捉拿自己,到处打探消息。尽管相信了那老二之言,司徒雨在心里还是有所防备,以防不测。
“不知怎么称呼三位哥哥?”司徒雨问道。
老三回答道:“ 我叫李全,排行老三,他是我二哥,李诺,他是我大哥,名为李林。”
“哦,幸会,幸会。在此能与三位大哥相识,实属幸会。小弟姜禅在此拜见三位哥哥。”说着,司徒雨起身抱拳向三人一拜。
那胖子转身冲着司徒雨说到:“哼,这才像话,还有点礼数。”转身不再掺和言语。
司徒雨冲那胖子老大微微一笑,三人顿时也迎着傻笑起来。
三人和司徒雨一直畅聊,直至深夜。最后,老二李诺突然问道:“不知贤弟日后有何打算?”
司徒雨长叹一声回答道:“ 唉!人之一生酸甜苦辣,一切都是苦难多磨,计划长变,能有何打算啊!现在别无去处,我也不知如何抉择!”
老二李诺沉默许久,随后开口道:“如果贤弟真不知如何选择,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一良策,不知姜老弟是否愿意听取?”
“哦?二哥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可以帮到我?”司徒雨问道。
李诺回答道:“不如这样,贤弟若不嫌弃,可以去寒舍暂且住下。”说完,老三老大惊讶的看着老二李诺。
李诺看了一眼二人,并未理会。继续讲到:“我有一朋友,自成一门。名为中野门。其地点在巫山脚下,门内旗下弟子众多,专收无家可归之人,教人武艺。虽然名气不大,但在江湖中也有小小名气。不知姜老弟是否愿意投靠与他,从此以后,改文从武,看你枯瘦如柴,也好加以强身健体,改变改变体格?”
司徒雨听完,心中一喜,正中下怀。从他离开文才宗之后,就立誓,想改文从武,除暴安良,将来可以用席得的武艺去血洗前耻。但是一直不知去向,投靠哪里。现在听李诺这么一说,心中自然高兴不已。
司徒雨假装一本正经的,沉默许久,随后叹息一声说到:“好是好,可是......”
李诺见司徒雨说话如此忧虑重重,吞吞吐吐,急忙追问道:“不知姜老弟有何担忧之处?不妨说来听听?”
司徒雨不急不许的说到:“我从小席文,又没有任何武艺功底天赋,去了未必人家会看中我。再说,去你们家,也会增添不少麻烦。突然让我改文从武,我还没考虑好,这,恐怕行不妥?”
李诺继续说到:“有何不妥?既然你认下我三位是兄长,认识也是缘分。出门在外的,谁没有一个难处?有福同当有难同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也不必担心他不会收下你,不是还有我在嘛!一切抱在我身上。等你找到你的亲友了,你在离开也不迟。”
司徒雨默默的望着李诺。
李诺继续又到:“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二哥我替你做了主。你先住在寒舍,等我联系好了,你就去他们门里先住下,日后再做打算。”
司徒雨心中一片惊喜,简直就像蹦跳起来。听完李诺的承诺,司徒雨依然假装,无奈的点点头。
李林,李全,默默的看着老二李诺。眼中充满了惊讶和责备之光。
李诺不再看二位眼神,继续和司徒雨畅聊下去,直至后半夜。司徒雨东一句西一句,胡编乱造,陪着闲聊。李林,李全二人早已熟睡。
李诺聊着聊着,突然打了一个哈欠。紧跟着,司徒雨也打了一个哈欠。李诺看了看熟睡的二人,对着司徒雨说到:“好了,老弟,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给二哥开口,只要我能帮到你的,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辞,时间不早了,我二人还是赶紧休息,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路呢。日后有机会再聊!”
司徒雨再次捧拳到:“多谢二哥。那司徒雨就不打扰二哥了,我们还是赶紧休息吧!”说完,二人相继躺下,各自睡在一边。
夜,从然而过。天灰蒙蒙的,开始亮了。雨也停了,大雨过后的早晨,天气显得格外潮湿,而又冷却。
火堆,早已燃尽。只剩下几个烧过得红火火木炭。司徒雨浑身一抖,被一股凉风吹进,直接冻醒。看了看正在熟睡的那三人。老大鼾声依旧,老三在睡梦中,脸上露出笑容,显然做了什么美梦,老二李诺,保持着正常的原有睡梦姿态。司徒雨不愿吵醒三人,轻轻向门外走去。他想去看看山间雨后的晴日早晨是什么样子,他想去吸吸户外的新鲜空气,看看一个新奇的环境。更想去洗洗自己的杂念混污的头脑,他想回想过去自己曾锦走过的艰辛历程,那些曾经多次凌压欺辱自己的那些人,他要将他们的相貌深深刻在脑海里,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忘记。他想让一切有一个美好的重新开始。
司徒雨站在庙门前的平台之上,望着远处的山脉。许久,微微闭上双眼,双手伸展开来,轻轻深呼吸,脸颊慢慢露出微笑。不多时,他的微笑不再,慢慢慢慢,他的脸上开始露出了一种痛苦,悲哀的表情。突然,司徒雨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可怕至极。如一只魔兽,双拳垂下紧握,“咯吱嘣嘣”作响。全身颤栗。慢慢慢慢,司徒雨松开双拳,放松了整个身体。眼中再次显出平静状态,观望远处山脉。片刻过后,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尖锐的寒光。目光中充满了自信,面容充满了坚强,这一切都是瞬间而失,很难被人察觉。司徒雨握住右拳,举在胸膛,紧紧握住,如此持续许久许久。好似心里在想着什么事,由喜经悲,再经自强不息的状态。
大约半炷香后,李诺醒来。见司徒雨不在庙内,东张西望一番,起身径直走向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