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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一世一生名 第四十三章 小镇藏疑

水若善真的是一个说到做到的行动派,昨夜里想好了要去大户人家偷棉衣,今天就去打劫了一间客栈。

客栈老板一直盯着角落里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的两个人。

虽说他们都穿着粗布麻衣,但凭老板这迎来送往阅人无数的本事,还是觉察这两人非寻常人。

那男人看着长得俊秀,吃相也斯文优雅,但一双眼看的你寒森森的,旁边那女人狼吞虎咽,倒挺像个下人的,别说额头上画的那朵惟妙惟肖的红莲确实挺妩媚的。

门口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拥着中间几个官兵,走进客栈打断了这边老板的心理活动。

“哎哟,李捕头,又带小的们来吃饭呀!”老板热情的迎上去却被叫做李捕头的人打断。

“今日有没有外乡人来住店,女人!”

确实有几波外地人,至于李捕头特意强调的女人,客栈老板小心的指着角落里那桌,“女人,就她了,一男一女。”

水若善余光瞥见门口一群人齐刷刷看过来,她抬起头看到官兵的一瞬间就被人老远指认:“就是她就是她。”

她一脸懵的摸不着头脑,就听那人继续道:“看着人五人六的两个人,偷了我家萝卜,那,那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从我家偷的,还把我家新烙的油饼都偷光了。”

“这么大人了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也不嫌臊得慌”。

水若善尴尬的咽了下口水,心虚的窥了眼旁边赫连静的脸色,发现后者完全不理会,心无旁骛泰然自若继续吃饭。

她就是觉得有点给赫连静丢脸了,这人平时锦衣玉食高冷骄傲,这下因为她干的这点鸡鸣狗盗之事被抓个正着脸都丢尽了。

穷乡僻壤的小城镇,地界不大人口又少,十里八乡都是邻里邻居的,平日里都夜不闭户,这大晚上的来了个贼吓得那农户一大早就到官府报案了。

三下五除二李捕头就寻到这城中唯一一家客栈来了。

“兄弟们,把这两个人给我带回去。”

赫连静随意的抬头看了眼威风的招呼兄弟的李捕头,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瞬间群情激奋,纷纷指着他评头论足,甚至还有年轻的女子盯着他半遮着脸交头接耳。

赫连静面容姣好,气质冷冽。

好一张张娇羞的脸。

水若善一看这一个个心潮澎湃的样子,被人兜头指认小偷她能忍,但这一群人看着她的赫连静春心荡漾的样子,她忍不了。

偷了东西的水若善这下反倒理直气壮了,扔了筷子插着腰站在赫连静面前挡着门口一群人的视线,“你你你,你们,往哪看呢啊,都是姑娘家的,没有一点矜持吗?光天化日之下看着男子春心荡漾还没有没点羞耻心了?”

赫连静猛地发出一声低笑,手里把着的木筷一下一下的点着自己的唇瓣,噙着唇角戏虐的笑看着前面的人。

水若善回头看了他暗示性的动作,红着脸谄笑又僵硬着把头转回来,心想,我那是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情之所至才献吻的,我很矜持的,我羞耻心极重的。

“废话少说,是不是你们偷了东西?”秉公执法的李捕头指着水若善。

“把们字去掉,就我偷的,怎么着吧!”水若善撸了撸袖子,紧紧头上包的方巾,这包头发的方巾也是从那农家偷的。

一看就免不了要打架了。

偷了东西还这么蛮横,众人对水若善指指点点。

就这几个衙役哪里是水若善的对手,光她手脚上那点功夫都把他们打的站不起来,李捕头就是拔了刀对上赤手的水若善也是不值一提。

店小二鬼鬼祟祟的从后门门缝爬进来,悄悄的爬到跟前,猛地起身一把将手里的粉末洒向水若善,她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被拽的踉跄了一步。

“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碰的。”赫连静的表情阴郁恐怖,一只手护着跌进自己怀里的水若善,另一只手凶狠的捏碎了店小二的手骨。

看热闹的人群被这个好看男人的凶狠吓得噤了声。

赫连静把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扒拉出来,用手背轻轻拂去溅到她脸上的粉末,动作温柔的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大胆,简直无法无天。”李捕头的弟兄们此时都不敢响应他。

水若善直勾勾的盯着赫连静,一双晶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

赫连静捏着她的脸低头轻笑,这小傻子,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美事了!

水若善伸手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前仰着头嘿嘿的笑着。

这个越战越勇的李捕头提着官配的刀顶着一腔孤勇,刚走两步就被赫连静扔过来的东西震的后退几步。

他一边掸着她后脑的粉末一边说道:“这块玉足够了,包括他的医药费。”

李捕头刚想说点什么,就见那人朝客栈后院走去。

见好就收。

看这样子,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官兵全出动了连那个女的都打不过,更何况那男人看起来凶狠残忍,真的要硬来伤亡就不是店小二的一只手了。

掌柜的一看连李捕头也拿这两个人没什么办法,便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后院,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当他把炒热的盐装在布袋里送进房间的时候,他听见那个凶狠的男人正在开怀大笑,这真与刚才那个表情恐怖手法凶狠的人是同一个人啊。

赫连静坐在床边,裹着被子取暖的水若善缩在他的怀里,他将几个烫乎的盐袋子分别塞到她手里,盖在她的双脚上,膝盖上也敷着。

天气越来越冷了,水若善惧寒的症状也越来越明显,南方不比北方,这里没有碳炉和暖壶,赫连静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水若善更往他怀里缩了缩。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荡漾。

“不告诉你。”水若善扬着下巴把头别到一边笑得比刚才更荡漾。

赫连静好笑又无奈的看着她,其实不说他也知道,从刚才英雄救美的那一桥段开始,她就笑得很放肆,谁知道这脑袋里又发了什么春。梦把他赫连静又怎么按着调戏的。

看着她别过脸送到自己嘴边的耳朵,赫连静很自然的低下头咬了一下耳尖。

水若善惊的差点从他怀里弹出去,脖子以上一瞬间就全红了。

赫连静一点一点用唇齿描绘着她的耳廓,看她羞窘的把脸整个埋到被子里,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哑的嘲笑着她:“你这个敢想不敢做的小孬货。”

水若善羞的把脸埋的更深了。

赫连静贴着她红到发烫的耳朵,不可思议的想着如今对她的溺爱,才短短几个月,他像是爱了一辈子一样烙到了骨血里,对她的感情就像是绵长了一世一样安宁自然。

曾经他最不屑一顾的儿女情长如今却让他沉溺到无法自拔,他明明以前也爱她,明明那时候他可以那么理智,只是如今怎么就回不到当初了。

水若善就像他生命里的一颗糖,甜的他牙疼的同时又着了魔一样的喜欢那种化入口咽入肚中的满足。

如果他一辈子没有尝到过这样的甜味,他也能从自己酸苦的一生中隐忍的走过来,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突然一声巨响,伴着地动山摇。

水若善抬头看着赫连静。

“你别动,我去看看”。

出去打探消息的赫连静半晌没有回来,水若善便等不及先出了门。

等他再次回来发现房内空无一人的时候,揉着额角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了门便一路寻着城里最富丽的宅院走去。

而水若善此时就在这城中首富家偷东西。

门外火光一闪,吓得她侧身躲到门后,屏气听着门外路过的脚步声,这分明是跑步行军的声音,绝不是普通的巡查护院。

水若善心下生疑,一跃上房顶,刚落脚就被身边的黑影吓得差点跌个屁股蹲。

赫连静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打趣道:“怎么,又见鬼了?”

“你怎么都不出声吓死我了!”

“我可是来抓贼的。”

“。。。。。。”

水若善指着从后门整齐出门的队列。

赫连静意会的点点头,“看来不只是这官府有猫腻。”

“什么?”

“日里的那一声巨响,官府对外称是附近山上地势不稳发生的坍塌。”

这种说词,也就骗骗这些无知的民众。

水若善与赫连静悄悄的跟着这些人出了城。

“可是,”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确实不具备造成山体坍塌的条件。

如果真的是发生了灾害,又不想引起民众恐慌,又何必用一个灾害的借口隐瞒另一个灾害。知情者或者是主导者官府隐瞒的是什么,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二人跟着这些人落脚的地方正是白日里声称发生坍塌的山上。他们隐在夜里看到不停有人进进出出搬东西。

“那是什么?”

赫连静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行动。额头被冰凉的雨水敲打了一下。

冬天的雨水...

接下来水若善被赫连静连抱带拖的一路弄回客栈时,她还是有点不明情况的。

赫连静想必也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还打算下去一探究竟就被拽回来了。

识相的客栈老板准备了热水和盐袋子。

水若善暖着盐袋子缩架在床的最边缘,她都不愿意把屁股再往床里挪一点,除了屁股下面已经暖热的这点,其他地方都是冰凉的。

赫连静迅速的脱下自己的湿衣裳,泡进店家准备的热水里。

水若善看到他随手扔到一边的衣裳,这才意识到,赫连静将她护的滴水未沾,而他自己却湿透了。

她将自己刚才偷拿的棉衣放到赫连静伸手可及的地方,别过头不敢看他,“被窝已经暖热了,你快出来不然热气跟不上了。”

赫连静看见空手的水若善,盐袋子肯定全让她拿去暖被窝了,他皱着眉扯过衣服,打横抱起她将她塞进被子里。然后躺上床,侧身将她拉进怀里暖着。

水若善再往他怀里挤了挤,从身下捞过来一个盐袋子揣着,说道:“你刚让我下去看一眼,我们就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了。”

“不用了。”南方的雨来的急又猛,再耽误会,冬天冷冽的雨水不知道会把水若善冰凉的体温逼得低到什么程度。

“那些是油。”

“油?什么油?”水若善不等自己说完就又反应过来了,“油!你说载罡的油?”

“能造成这么巨大破坏的只有这种油,我开始也只是怀疑,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搬东西的时候光线特别暗,用来照明的火光离的很远,想来就是前面不慎走水烧着了油造成的爆炸,开始下雨的时候,他们干脆灭了明火,肯定是知道油顺水走,一旦不小心,这油烧起来火势不可控制。”

“载罡的油怎么会大量的出现在盛风?”

“载罡虽然没了,但是还有很多余孽。”

“当时就不是谁都知道怎么用这油?载横战死,难道是一直下落不明的载营?”

赫连静感觉到水若善的身体已经渐渐回暖,舒心的抚着她铺陈的白发。

“还有一个人。”

“谁?”

“天山圣子。”

水若善突然从他怀里弹起来,双眼打转盯着他,“你是说天山圣子没有死”?

她的一双眼迫切的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赫连静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没有。”

水若善眼里分明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喜悦。

赫连静将她揽回怀里,拉过被角严实的压住她,曾经她直言想要的天山一脉,那时候他就不相信归森肆所有的说词,如今看来真不如她当时说的那样简单。

但看她刚才的反应,从载罡灭国以后,她一直是认为天山圣子已死,如此看来,她又对他的死似乎并没有那么耿耿于怀。

赫连静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水若善,你到底要让我在你身上消耗多少猜测。

过了好一会,当水若善从这个消息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意识到活下来的天山圣子如果不是投靠了盛风,那也是与盛风达成了某种协议。

天边已经开始透出亮光,这两个人从偷东西到出城结果折腾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