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书还以为母亲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心疼她,正打算好好的哄一哄母亲。
谁知宋柔心疼地抓住她的手,泪眼婆娑地开口:“书儿,母亲做了个梦。”
她微怔。
耳畔传来宋柔悲痛欲绝的声音,一字一句,正是她前世被逼为妾,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难道母亲也重生了?
荒诞的念头在西月书脑海中炸开,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良久,她才对上宋柔那双满是疼惜的眼睛,轻声道:“母亲,若我说我也梦见这些了,您信吗?”
宋柔的哭声忽而止住想到方才西月书面对凌九昭时那般从容不迫,瞬间反应过来。
心脏好似被千千万万根针刺穿,泛起密密麻麻的尖锐痛意。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前世,她可怜的女儿被她那猪狗不如的丈夫镇关侯以一顶小轿送入东宫,成了太子凌九昭的卑贱侍妾,饱受屈辱折磨。
而她病得越来越重,每日昏昏沉沉,忽然有一日醒来时,她衣衫不整,床上竟多了个丑陋猥琐的外男。
镇关侯带着一大群人闯进来,她身为镇关侯夫人,名声尽毁,被休出侯府不说,还连累女儿清白,害得娘家人被外人嘲讽。
她心知有人故意陷害,可直到她娘家被镇关侯和凌九昭冤枉谋反,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镇关侯的阴谋。
镇关侯想让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为正室,让他二人的女儿西月苓成为嫡女,对她下毒,败坏书儿名声。
将本该属于她们母女的东西,捧到林姨娘和西月苓跟前。
再后来,她死了,临死之前,只知西月苓嫁入东宫后,书儿过得生不如死。
却不知,她的书儿竟也被折磨而死。
好一个镇关侯,好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宋柔一时悲痛欲绝,喉头涌上一阵腥甜,猛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鲜红刺眼的血喷洒在西月书的裙摆上,赫然留下刺眼的痕迹。
西月书回想前世,母亲身体越来越弱,而西月苓曾说过,就算镇关侯和林姨娘不再对母亲下手,母亲都活不了了。
她紧抿薄唇,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白嫩纤细的手指落在宋柔的手腕上。
前世,她被迫成为凌九昭的侍妾,也曾想过争宠。
得知凌九昭有时候身体不适,她便苦心钻研医书,只为调理好凌九昭的身体。
只可惜凌九昭不信她,纵使她挖空心思去学,也得不到凌九昭一个正眼。
重活一世,她要把这些心思放在爱她护她的人身上。
脉象逐渐清晰,西月书面色也愈发凝重。
中毒,母亲竟然是中毒!
“母亲,您可知您的身体……”
西月书声音轻颤,带着些微哭腔和隐忍。
她母亲不争不抢,做得仁至义尽,竟还有人给她下毒。
见西月书探脉就发现了她身体的不对劲,宋柔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安慰道:“无妨,你既懂医术,就费心给母亲调理一下。”
西月书用力地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几人。
母亲身体里的慢性毒药日积月累,直到如今才吐血显现,定然已经中毒多年。
如此不动声色地给母亲下毒,极有可能是母亲身边信任之人!
